正文 臂彎 — 第二十二篇

正文 臂彎 — 第二十二篇

从混沌中醒来时,先是额头上传来一阵疼痛,接着感觉嘴里满满乾涩,整个人似乎被抛在名为痛苦的海中,无论我怎麽闪躲,怎麽挣扎,都逃不了,躲不开,无止无境的疼痛渗入四肢百骸中,让我逐渐抓回神智,知道自己又过了这麽一道关卡。

我的力气仅能让我睁开一眼,不过才张开眼旋即无力的阖上,想出点声音告诉别人我醒来的事实,声音却是怎样也发出不来,微微挣扎了几下,立刻惊动了守在身旁的人,他端来一杯水,还好心的在杯子里放了根吸管放到我嘴里,我贪婪吸着清凉的水,看到我这口渴模样,让他微微叹息一声:「才来这几天就伤成这,以後可怎麽得了………」这时我听出身边的人是周医生,想开口跟他道谢,他却是按住我:「先别开口,你……可得好好休息上几天,唉!」

「呜……喔………」我想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却只能吐出这几个单音。

「想知道你伤的有多重??够惨的了,当我告诉他这里医疗设备不够,我无能为力时,他破天荒的带你上医院急救,等你状况稳定後他才把你带回来这,现在好啦!这房间搞的像是急诊室一样,什麽药都有,什麽东西都不缺;平常跟他多要点药物什麽的,就跟要他的命一样,小气极了,而现在……这说来我还真该谢谢你。」周医师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取笑之意,只是听在我耳内,尽是讽刺。

我被打成这样,才换得整个房间的药给周医生,对於这点我可不觉得这有什麽好感谢的,我只觉得浑身疼痛不堪。周医师大约察觉了我的不快,沈吟了好一会才开口。

「我已经要宇爷离你远点,省得这样下去──你永远没有好的一天──」他说完後,抚了抚我头:「额头上的伤缝了几针,颧骨有裂伤,其他都是皮肉伤,以後可要乖乖听我的,让我好好照顾这伤口,省得破相。」他叨叨絮絮念着,冰凉的手不停在我额上抚着,似乎想藉此替我带走疼痛,而我疲累闭上眼,眼泪在眼中打着转,为什麽我非得要受这样的苦呢?

「别难过了,宇爷他也後悔伤你这麽重,昨天晚上他可是在床边守了你整整一夜──他那种人,你顺着他点不就没事,你啊!!也算的上自找罪受。」周医生的话虽然完全让我听不进去,却是实话,我在缓缓入睡时不住想着。

在梦中不知为何一直传来巨响,不曾间断的吵杂与大声叫嚷声不停在我梦中旋着,我似乎被这被梦魇紧紧缠绕着,不管我怎麽用力都挣脱不了束缚。

我焦急的想从梦中醒来,却怎样也做不到。只能平躺在这张床上,静待着一切发生。

突然焦急说话声飘入我耳内,「这是最後一间房了,他应该在这一间里──快。」

门被撞开的巨响让我稍稍清醒,可是无论怎麽努力眼睛就是睁不开,本以为会有其他响动的,却怎麽也没想到接下来是竟是静默,然後是一阵低低的咒骂,只是那咒骂里透出的不舍与疼惜让我知道那人是舍不得我受这般的苦。

突然脸上传来一阵暖意,有人正用手碰触着我,轻轻的抚摸生怕弄疼我般,在我脸上缓缓滑动着;我不停提醒自己这是一场梦,可,我最终还是忍不住我感觉到一颗颗泪珠滑出眼睛,那人抬手替我擦去泪水,微微的叹息声传入我耳中飞进我心底。

「喂!摸够没,快检查一下他状况怎样。」

比较起这人,另一个人就可恶多了,他恶声恶气的语气,总让我觉得是袁夜那个讨厌鬼。

「目前看起来,伤口是处理的不错,可是他怎麽动也不动………」,突然自己眼皮被人硬生生翻开,一道极亮的光束照的我是刺痛不已。

「被打了镇定剂。」还好光束很快不见,疼痛渐渐缓了,而左手被一人紧紧握到生疼。

「他现在这样可以移动吗?」

「………你打算放他在这边吗?蠢蛋,我们花了多少功夫才从医院找到这,快把这药打进他身体,让他可以清醒过来,你背他,我开路。」

接着身体像是被人拆开一样疼,似乎是有人硬把我拉起,猛烈的疼痛令我落下泪来,如果是梦为什麽这麽疼???

不知是药物还是规律的震动让我终於清醒,我发现我真的趴靠在一个人的背上,另一个走在我们前方的人,警戒着的望着四周。,人警觉性很够,发现我已经醒过後,回头朝我笑了笑,这下我总算是看清他面容。

「袁……夜…你……」我低嚷着,背着我的那人也在这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恶狠狠瞪着我:「妈的,我绝对要带你远离这鬼地方,夜半掳人都干的出来,什麽人都不能相信。」

「……袁方。」我眼泪又落了下来,平常我要是有胆子在他面前哭,他绝对是夹枪带棍的骂我一顿,而现在他只是狠狠哼了声就不再言语。

「你们休想走。」这时,前面出现几人打算拦住我们,袁夜反应极快的扬起手上的枪,只见袁夜连开几枪後那几人便倒在地上,不过跟电影演的不太一样,他们竟然还挣扎了几下才完全不动。

「哈!袁方你还真厉害,竟然有办法在这短时间内弄到麻醉枪,而且效力还很强。」袁夜很难得的赞了袁方一句。

「他们有比猩猩壮吗?当然立刻倒。」袁方阴冷回答着,再度回头看着我:「他妈的,那个打你的?指出来,我一定要打断他的腿。」听到这句话,我才确定我真的不是在作梦。

「他落在杨立宇手上,除了杨立宇外,还有谁敢打他、谁敢动他;除了杨立宇外根本没人有胆子碰他一下的,你知道吗?袁方你偶尔还真白痴。」袁夜风凉的说着,我则是紧紧贴着袁方的後背呢喃起来:「你真的来了………你真…来了。」

「…你在电话里边哭的那麽惨,我能不来吗?笨蛋。」袁方一派轻松的说着,我惊讶抬起头盯着他後脑:「电话?」

「你昨天晚上突然打电话回来,唉!!……他妈的,把你打成这样,他到底在想什麽?」袁方突然咬牙切齿而且连声音都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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