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兵微暗之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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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带着些许残破,即使抬头也看不见顶端。
Wall.Rose,人类与巨人的防线,利威尔站在墙壁的阴影下,也许是因为城墙太高的关系,那是一个怎麽也晒不到太阳的角落。
带着浓浓的潮湿气味和霉味,秀眉微微皱起,他总觉得这气味很熟悉。
修长的指尖划过灰色的墙壁,也许墙外正有一只巨人与他面对面也说不定,彷佛还能听见那嘈杂的嘶吼声,令人作呕。
「利威尔,你在这里做什麽?」沉稳的声音从利威尔的正上方传来,转头,对上的是一头经过阳光反射後显得耀眼的金发。
「这里,好脏。」鄙夷的望着杂草横生的墙角,面露不屑的说道。
明显的是那人的洁癖发作,可是艾尔文却明白,那只是对方不想抬高脖子的下意识反应。
轻声笑了笑,艾尔文拉过他,「好好好,跟我来一趟吧,有个人想让你见见。」
然後一双厚实的手握住他,比自己的手掌还大上许多,这种时候利威尔不禁还是会感叹身形上的差异,被包覆的手心感受到的除了对方的体温,还有一层因为长期握刀而生成的厚茧。
即使现在艾尔文几乎不再需要砍杀巨人,可是团长这个位阶,仍然是艾尔文流血流汗堆砌出来的。
在升上团长之前,艾尔文也是有着过人功绩的士兵,砍杀的巨人数虽然远远不及自己,可是在那个对巨人不甚了解的时代,能有十位数的杀敌数就已经能成为传说了。
而现在就算可以选择坐镇相对安全的墙内,等待调查兵团远征回来报告,可是艾尔文却仍选择亲自在前线发号施令,就在军队的前方。
「你要带我见谁?」抽回被握得暖暖的手,利威尔用依旧冷淡的语调问着。
「艾伦.耶格尔。」算计的眼神,艾尔文天蓝色的眼深沉了许多,也许旁人看不出来,可是利威尔知道他正在盘算着,艾伦.耶格尔的利用价值。
利用,没错。
在兵团里,即使目地是为了使人类自由,每个人仍然是一颗棋子,能对军团有多少益处就是存活的筹码,如果只是普通的士兵,就算有再远大的志向,终究只会是卒子。
卒子会位在整个布局的最前方,最危险也最容易丧生的位置,随时准备成为弃子。
反之,利威尔就如同仕,守卫在王将的左右,强大也不轻易倒下,必要时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而现在艾尔文必须知道艾伦.耶格尔究竟能带来多少益处,值得、不值得。
随着艾尔文,他们来到关着艾伦的地下囚房。
一瞬间,外头温暖的阳光消散,阴暗的地下室。
虽说是为了防止艾伦巨人化而将他关在这样的空间,但在这种环境和气氛下,即使是正常人也有可能会被关成疯子。
「…艾尔文?」前方的人突然止住了脚步,差点撞上那宽阔的背脊。
「看来比想像中还糟呢…」艾尔文看向最後一间牢房,顺便搬了一张椅子过去,在少年对面坐下。
利威尔习惯性的靠在艾尔文左後方的墙壁,默默的听着他们得对话。
右前方是艾尔文梳得整齐的金发,由上而下,坚毅却又富有感情的蓝眼睛,高耸的鼻梁,属於男人的宽肩,厚实的胸膛。即使年近四十,却充满力气的双臂。还有永远挺得直直的背脊,骄傲与不屈。
标准的军人,利威尔曾经很讨厌这样的艾尔文。
可是他现在却站在艾尔文的左後方守着,一个最接近他心脏的位置。
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铁灰色的双眼直视少年金黄色的眸子,听见对方大喊着要驱逐所有的巨人这种话。
15岁的少年能有这种勇气确实少见,又或者该说他愚蠢。
利威尔盯着艾伦瞪得大大的金瞳,艾尔文则是沉默着等着利威尔的判断。
反射着一旁蜡烛的火光,利威尔觉得他在少年的眼中看到太阳,就像当时艾尔文带着一头有阳光味道的金发,强势的走入他的世界,在将他带离那条他生活了半辈子的地下街一样。
耀眼夺目。
「艾伦‧耶格尔就交给我负责,必要的时候我也会抹杀他。」然後轻启薄唇,利威尔这麽跟艾尔文说道,「我同意他加入调查兵团。」
接下来艾尔文和艾伦的对话利威尔也不感兴趣了,只是那一瞬间从少年眼中看到的光芒让他难以释怀。
15岁啊…自己15岁的时候在做什麽呢?
那是一段不怎麽光彩的岁月,很难想像人类最强会是从那样污秽的地方诞生的。
地下街的下水道,那是利威尔15岁之前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阴暗、潮湿、到处都充斥着罪犯、醉鬼和妓女,他也不知道是哪个妓女生下他,然後将他丢弃在下水道,最後被一个酒吧的老板收留。
利威尔白天替那老板送送货物,夜晚就则是充当守门的,赶走那些惹事的醉汉。於是练出了一身强悍的杀意,顺便称霸了地下街的一角。
只是因为长期以来的营养不良,他始终都是这副瘦弱样,更是惹人注目。
有些人会故意来挑衅;又或者巴结他,但他只是用那铁灰色的双眼冷漠得注视着。
他从不与人深交,在犯罪泛滥的地下街,不加入帮派或是团体是一种很危险的举动,利威尔深知这点,可是他却仍旧一个人。
利威尔知道他自己不是那种自命清高的人,他不会喊着他其实是某贵族的私生子,而看不起周围的人事物,他仅仅是讨厌那股味道,酒味、脂粉味、参杂着些许雄性精液的恶心味道,所以他独来独往,深锁的眉从来没解开过。
从搬运货物,到搬运酒品,甚至是暗地里的军火买卖,利威尔都曾经手过。
他想他永远也忘不了那种兴奋的感觉,连砍杀巨人都不曾那样令他手脚颤抖,一批批的枪枝、刀械、炮弹,趁着夜深人静时沿着下水道潜入内地,接触买主,有时候还要威胁殴打并用,来获取最大的利益。
通常交易结束後,都已经接近天明,日光从墙壁顶端悄悄照亮那昏暗的城市,利威尔却无暇享受那微明的气息,小心却又满足得溜回他的地下街,见不得光似的。
他曾经想过自己的未来,可是得出的结果除了一片黑,没有别的答案了。
而他和艾尔文的初遇更不是什麽好印象。
那是一个他刚运完货物的清晨,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下水道旁的小路,因为接近自己的家而放松的精神,他完全没注意到那些尾随他的仇家。
第一击是直接从头上狠狠敲下,剩下的全落在他的身上、脸上,血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他却无力反击,挥出的拳即使击中人,却不构成威胁。
他被狠狠的殴打到只剩下一口气,然後被丢进下水道里。
混浊的液体灌进他的鼻、他的嘴,明明该挣扎着会到陆地,可是却力不从心,缓缓的放弃了生存,轻轻勾起嘴角,随波飘荡。
他唯一想到的只有,从哪里来从哪里去。
意识消失前他看到刺眼的阳光,那是利威尔15年来第一次完完整整的沐浴在阳光下。
「啊…死了吗?」
利威尔感觉到有人在推他,被翻来覆去的怎麽也睡不着。
「果然还是丢回去好了…」
然後一股外力将他抱起,利威尔猛地吐出一口水。
「咳…咳咳…」
「原来还活着…」艾尔文叹了一口气,将利威尔吐在他身上的水抹掉。
然後意识到自己正被高高抱起的利威尔狠狠踹了艾尔文一下,挣扎着。
「死秃驴你干什麽!」
然後下一秒利威尔就被狠狠摔在地上,附赠一脚近乎踹碎他肋骨的力道。
「你说谁秃了?」一脸阴暗的艾尔文由高而下鄙视着利威尔,「矮子。」
战争一触及发,两个人各自黑着脸瞪着对方。
「咳…咳咳咳!」利威尔忍不住继续咳出气管里的水。
「好心没好报…」然後这时艾尔文才意识到对方是自己从下水道捞出来的,看着对方弯下腰看似痛苦得咳着水,艾尔文却拉不下脸去给对方顺气,「快滚吧,回家去好好养伤。」
然後又一个人故作潇洒得离开。
利威尔看着对方挺得直直的背脊,金色的发在阳光下闪耀得十分明显,一种遮掩不住的傲气,然後他才发现对方穿的是军服,深绿色的披风印的是交叉的羽翼。
顿时升起一股厌恶感。
他讨厌军人,那种可以在阳光下自在横行,受众人注目的职业,永远的军人站姿,还有一股惹人厌的优越感。
和自己相差甚远。
除此之外,利威尔一点也感觉不到重生的喜悦。
只因为那人一时的同情心大起,随手捞起自己即将解脱的生命,那人现在一定因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而沾沾自喜。
可是利威尔却恨透了他这种鸡婆,凭什麽让别人决定自己的死活。
话虽如此,利威尔也没有愚蠢到自己再跳回下水道里等死的冲动,只是单纯的看那头鎏金般的头发不爽。
「嘶…」一股疼痛袭来,利威尔拖着他不稳的步伐,缓缓朝他熟悉的地下街走去,彷佛那才是他的归属。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