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说这麽晚了居然还有人点着灯,该不会是等着大爷们上门拜访吧?」为首的一名褐衣壮汉身披兽皮,见到我和鹰司,露出黄牙咭咭冷笑。
「老大,我看他们是不知道咱们『鬼丸』要路经这里,居然连门也不关,这下可方便咱们办事了!」
身旁几名手下讪笑应和着,我粗略瞄了他们一眼,共九个人,看来就是春日局口中的盗贼团夥。
慢悠悠地重新替自己斟上新茶,我垂眼啜了口,看也不看他们道:「城中五起杀人案便是尔等所为?」
被称为头领的男人穿过鹰司眺向我,讶异道:「看来你们不是不知道我们的事蹟嘛!怎麽见到杀人不眨眼的盗贼,你这女人看上去还能如此冷静?」
我没有答他,兀自喝着茶,那人立刻怒极地冷下脸,拔出佩刀高喊道:「女人,我在问你话!」
「和将死之人,我认为没必要多费唇舌。」
「啥?」
见对方听不懂我的意思,我白了他一眼,冷笑道:「杀人偿命,你夺取的数条性命就要你在此偿还,去死吧蠢货。」
「该死的女人!你说甚麽——」被我的言语挑衅起来的头领二话不说,扬起长刀三两步向我和鹰司砍来。
但就在他即将冲上我俩面前时,一道橘红的身影瞬间横挡在前,「铿锵」一声将头领的长刀重重击飞出去。
「主公,属下护卫来迟,待会再向您请罪。」火影冰寒着脸,纤长的手指紧握刀柄,而银白的刀锋就停落在盗贼头领的脖颈间。
「先别杀他,让他供出劫来的财货藏匿何处,至於其他人……」我起身俯视立在院外,脸上满是错愕的盗贼一夥,「愿意招出有用情报的就留下性命,没用的就都杀了吧。」
「是。」
听了我的话,头领和手下全都慑住了,不敢置信道:「喂……你们有听见那小子喊她甚麽嘛?」
「主……公……这女人是将军大人?」
眼见手下一个个逐渐乱了套,头领立刻大吼道:「别开玩笑了!将军怎麽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还愣在哪里敢甚麽,快点把这个拿刀的臭小子宰掉啊!」
被吼得终於回过神,几名盗匪神色不善地抽出刀,小心翼翼向火影靠近。
以一敌多,火影注定落於下风,鹰司上前打算为火影出力,就连吓得脸色苍白的铃兰也鼓起勇气,拿起茶壶打算应战。
注意到他俩想帮忙的意愿,火影阴郁的脸上泛出一抹笑意。
「鹰司大人,铃兰小姐,请你们在一旁看着就好,毕竟守护你们的安危可是我的职责。」
说罢,他手腕俐落一转,剑锋横空由头领的脖颈砍向他的右腕,连反应都来不及的瞬间,头领的手腕随着鲜血齐声落地。
「咕啊——」
凄厉的惨叫声惊起竹林夜寝的鸟儿,本还杀气腾腾围上来的盗匪,在看见头领被断腕後,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景象,无不骇得停下脚步。
火影信手将刀锋上的鲜血甩落後,好整以暇地面对其余盗匪,沉声道:「愿意招供的人蹲下身,放下手上的兵器。」
几名盗匪惊骇地望着火影分明稚嫩,却又透出股慑人气势的身影,有几人禁不住蹲下身,依言放下手上的长刀,而没有动作的人则在片刻後,被火影投出的苦无射中心脏,纷纷倒地。
由於盗贼头领的叫声引来护卫在村中的卫兵注意,没多久後残存的盗匪和头领便被人带走,一场短暂的闹剧到此结束。
直到不相干的人等全部离开後,火影才歉然地向鹰司郑重道:「让鹰司大人和铃兰小姐的住处染上血污,实在非常抱歉。」
彷佛还愣神在火影刚才冷冽的气势里,鹰司顿了许久才摇头回道:「多亏有你在,否则光凭我一人也对付不了他们。」
铃兰鲜少见血,身子虚软地由鹰司搀着,同时向火影感谢道:「火影,谢谢你帮了我们……」
趁着这空档,我开始吃起铃兰後来端上的蕨饼,甜香的滋味好吃得彷佛刚才那些血腥的画面对我而言毫无影响。
「你这女人……」鹰司回头瞅向我,受不了道:「该说是没神经还是太过自我,刚才居然还挑衅那些盗贼,万一火影赶不及来怎麽办?」
「火影一定会赶到喔。」我边嚼着蕨饼,理所当然道。
无论何时,火影一定都会赶到,不论是从前那时,还是现在,只要他还是我的护卫,他都一定会守护在我身旁。
这并非依赖,而是一种交付生死的信任,正是因为身後有着火影这样的靠背,我才能以主公的身份毫无顾忌地统御天下。
鹰司也注意到这一点,所以没再向我叨念,只望着卫兵离去的方向,道:「你该回去了……事情闹成这样,城里一定知道你又私自出城。」
「嘿,既然被发现了,我还是等天亮再回去吧,省的还得听春日局训斥一晚的话。」
就当我沾沾自喜决定住下一晚时,檐廊外,一声熟悉的嗓音悠悠传来:「哦?看来您不仅对私自出城的事毫无反省,还盘算留下来继续打扰鹰司殿下和铃兰呐……」
一听那再熟悉不过的阴寒语气,我险些被嘴里的蕨饼哽住,脖颈僵硬地扭头望向庭中——春日局,一身青衣的春日局就立在廊外,皮笑肉不笑地望着我。
「主公,请您即刻回城,并做好准备听上属下『一整晚』的训斥。」
很好,看来我的悠闲时光要就此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