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溫柔娘娘 — 十八歲生日的月圓.

正文 溫柔娘娘 — 十八歲生日的月圓.

「铁骑!不是有任务在身,怎麽跟着我们下江南?」拓跋潜跟随满身酒味的黑衣客,来到一间破庙里头。

黑衣客坐在一根早已颓圮蛀虫的梁柱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馒头,这两道薄纱掩面的人影出现在他面前,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我是啊!我追到了阿靖,不过她拒绝跟我回去,熙守福居然派了几只三脚猫来暗杀我?呵呵!可见阿靖没在他面前,提及我的神勇啊!」黑衣客三两下吃完了馒头,直接躺在满是乾稻草的地上,不顾着地上污泥与未取下的黑纱帽,曲腿弓背地打起盹来。

拓跋潜牵着柔儿的手,挑高了一边眉毛浅笑:「又想睡?没酒了吗?」他永远也不理解这酒虫异於常人的身体,饮得愈香醇的老酒,精神愈是百倍,一旦没酒喝,除了睡觉什麽也提不起兴致,这黑衣铁骑的身体里,流得大概是红澄澄的酒液,不是寻常人的血吧!

「是啊…没好酒可喝,困死我了!不如睡一觉…」黑衣客弯着手臂当枕头来睡,连眼帘也懒得掀一掀,闭着眼回答皇帝的问话。

拓跋潜莫可奈何地轻摇着头:「珠丫头,去买一坛好酒来」他考虑着以後,直接都发好酒给这人当薪饷算了,免得酒鬼喝了滥酿的劣酒伤身。

「是!」珠丫头接令,转身要出庙宇,碰上正好赶到的小锦与阿晋。

「哇!好过瘾!在天上飞罗!」阿晋不客气地把皇帝的贴身太监当马骑,还骑得不亦乐乎。

小锦气喘吁吁,一把丢下食随吃味的小毛头:「你可好了…我可是…累得跟…狗似的呢!你下来吧你!」小锦丢下阿晋,真不懂当初怎麽会一时心软,出手搭救这名小毛贼。

「仙女姐姐,刚才锦总管背着我在天上飞呢!好好玩哦!以後让阿晋也学什麽轻功,让阿晋背着你在天上转!」阿晋比手划脚地说着,兴高采烈的对柔儿推销,凭虚御风是何等的刺激,一飞冲天的速度有多快。

「好香哦…什麽味道…」黑衣铁骑大刺刺躺在地上,突然嗅得空气中一股熟悉的药草味,他掀开开眼帘,寻找着香味的来源,把视线定在阿晋身上:「小子,你敷得是什麽药啊?」

「我哪有敷药,涂了点药膏而已!」阿晋的说明大会被打断,霎时有些吃惊,直接反驳。

「这个味道好熟悉,我在西域有闻过…这是什麽呢?」黑衣客坐起身子,开始对阿晋身上的味道感到好奇,这种药草的名字就在嘴边而已,而黑衣铁骑却怎麽也吐不出来。

「哦!这是珠姐给我用的,效果很不错的咧!」阿晋这几天都由珠丫头照料着,珠丫头睡地板,他也睡地板,这药膏也是珠丫头自已的东西。

「铁骑,这是什麽药草?」拓跋潜认得这股味道,与柔儿身上的相同,他一直想查出柔儿每天都按时饮用的汤药是什麽,问遍了中原名医,没人能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他早该猜到这是西域来的东西。

「我想想…我好像有看过…很好用的…叫…叫…」铁骑歪着脑袋忖思,就差这临门一脚。

「啊!叫…」

「酒买回来了!」珠丫头怀里抱着一大坛陈年高梁,顺利回来覆命。

「嗯~好香哦!我喝一口」黑衣客看到这麽一大坛好酒,连自已叫什麽名也忘记了,哪还记得拓跋潜要他想的药草名。

黑衣客自顾自地饮着酒,不理会正在等答覆的拓跋潜。

拓跋潜对他了解太深,他的眼中除了那坛酒,啥也看不见、听不到,等他喝够了,心情轻松愉快了,自然会给出答案。

拓跋潜不着急:「你慢慢喝吧!珠丫头,我们今晚在这里过夜,你去张罗些食物来」

「是!珠儿领命,阿晋…要不要一起去啊?」珠丫头抱拳对拓跋潜行礼後,邀请小毛头一同前往市集。

阿晋笑眯眯地点点头,想顺道买些他最爱吃的鸭舌头,珠丫头是知恩图报的人,每每有啥好处,一定会带上阿晋,这大小鬼灵精结伴出了破庙,急急忙忙地往市集而去。

酒足饭饱之後,多年不见的小锦与黑衣客,一同醉卧神桌底下,珠丫头与阿晋也因为肚子太饱,什麽也无法思考,提早睡周公去。

冷清的破庙里,只有他们升起的火焰磷磷,照亮着柔儿与拓跋相依的身形。

「怎麽还不睡?」拓跋潜宠腻地搂抱着柔儿,将柔儿护在他结实的臂膀里,他把玩着柔儿的青葱玉指,让柔儿的脸颊贴近自已颈窝,希望能给全身总是冰凉的她一些温暖。

「我今天还没喝药…」柔儿心有所系,何以为眠?这是十年来第二次误了喝药,她真担心自已若是功力退步,她爹的苦心会白白浪费。

「那味药到底是什麽啊?你除了眼疾之外,还有什麽病吗?」拓跋潜想问柔儿很久了,一路上苦无机会,现下是最佳的时机。

「我爹让我喝的,对身体好的…」是对身体有益,但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即将得到她童贞的拓跋潜,柔儿不敢明说,怕向来自负的拓跋潜若是了解详情,可能会一辈子不碰她。

「你喝多久了?」

「十年了…」柔儿照实回答,她还有多少个十年呢?她不愿意多想,这些出游的日子,是她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她不必扳着手指数时辰,祈祷日子能过得快些。

「我想你喝的东西,是西域来的,我遍寻中原名医,没人能给我一个确切答案,怎麽你服用西域的药物,才适合你的体质吗?我记得西域的药草,大多也是从中土运过去的,除非……」除非柔儿喝的,根本不是药。

人人皆知西域出奇毒,一般人极不愿出入西域,不止怕西域荒凉,更怕身中奇毒无人能解。

「时候到了…柔儿自然会向你解释,现在请让柔儿有点秘密好吗?柔儿求你…」柔儿抬首望着拓跋潜的脸庞,纵使她双目不能视,她也知道拓跋潜现在正挑着眉,考虑她的提议,思索着自已是否该紧迫盯人,查个水落石出。

「求求你…魏大哥…让柔儿求求你…」她窝在拓跋潜的怀里,轻声对着他再三央求。

拓跋潜放弃,他无法拒绝这可人儿水漾般的柔情,他俏皮地捏捏她鼻尖:「好,答应你!每个人都能有秘密,我的呢…时机成熟了便对你说!」他的秘密,就是他是魏国皇帝,不是名唤魏君的一介武夫。

「我们去看月亮,今天是满月呢!」拓跋潜腾空抱起柔儿,迈开步子走往破庙外,相中一棵千年老樟树,他轻脚一蹬在空中凌波微步几下,轻轻松松跳上了大树顶,没发出半点声响,犹如黑夜中的一道魅影。

拓跋潜打横在斜生的树干上,怀里躺着美人儿,神色自若地隐身树丛中,丝毫不怕离地数十丈的高度,稀疏平常地与柔儿谈天:「今天是十五,月亮好圆好漂亮呢!」

「是吗?」柔儿阖上眼帘,仰着纯净小脸许愿:「人家说生日当天,对着月亮许愿好灵的」

「今天你生日?你怎麽没告诉我呢?」拓跋潜十分吃惊,他不曾问过柔儿的生辰,居然是让他凑巧知道的。

「嗯!十八岁生日…」柔儿掀起眼帘与拓跋潜聊天,她从没庆祝过生日,当然也不知道这种事要告诉人家,让别人一起为她开心。

「早知道就帮你庆祝了!」拓跋潜一脸的怅然落失,这是讨柔儿欢心的好机会呢!活生生从指缝中溜走。

「怎麽生日要庆祝的吗?我不知道的…」以前娘还在的时候,会帮她做新衣服,娘走了以後,爹不曾提过生日一事,渐渐的,只剩她知道自已的生日。

「你爹不给你过生日吗?他这麽疼你」身为封邑拔岳的小么女,这麽不得宠吗?拓跋潜十分不解,柔儿不但拥有自已的宅院,她爹还专程请人由西域给她找药,连要出门了,也请求皇帝与她寸步不离,封邑将军这麽重视柔儿,怎会吝於为她作生日呢?事有蹊跷。

「爹爹是疼我,但是他忙着镇守边疆,没空闲注意这种小事」柔儿答腔,她爹的确很忙,一年难得待在平城几个月,一见到她,只会追问武功练得如何。

有时候柔儿怀疑自已的身份,不过是颗棋子,而不是亲生的女儿。

「这倒也是!」拓跋潜险些露了馅,身为皇帝的他,按月接获将军的书函,一一报告边疆情形,封邑将军回平城,也是火速赶到宫里与他议事,他见封邑拔岳的时间多过柔儿。

「你放心,以後我会加倍疼你,你每年生日,我都跟你一起过!好吗?」拓跋潜执着柔儿的手,轻轻捏按着,他发现柔儿的手掌,比他想像的还要结实。

「成天牵着你的手还没留心,现在仔细一看,你手挺结实的…」拓跋潜接着细细抚摸柔儿的手指,发现柔儿的虎口上有薄茧。

「其实我…」柔儿正想告诉拓跋潜,她习得剑术一事,话还没说出口,就有几十道鬼祟人影,趁黑偷偷摸摸接近破庙。

柔儿没放过这阵凌乱的脚步声,她倾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静下心来估计人数,大约有四十人,其中有一名呼吸细而绵长,应该是女性。

「你躲在树上别说话别动,他们看不见你的,让我会会他们!」拓跋潜打算先发制人,他将柔儿安置在樟树丛里,自已则是跨低一格,躲在另一树干上,窥视这群不速之客的所作所为。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