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是什麽东西？」男孩拉拉妈妈的衣角，指着床上的东西问道。
「那不是东西，是妹妹喔。」妈妈眼角有着笑意，觉得自己儿子提出的问题相当有趣。
「为什麽妹妹长这样？」三岁的小男孩看着躺在床上睡觉的宝宝，疑惑的问。
「很可爱啊！子澄小时候也长这样喔。」妈妈笑笑，又走到自己的好友身旁，「鸡汤，快喝吧。」她盛了一碗，递给坐在床上靠着墙的好友。
「谢谢。」她声音有些虚弱，脸上却洋溢着幸福。
「妈妈，妹妹眼睛张开了！」男孩叫了一声，使得床上的小孩吓到，哭了起来。
「乖喔。」男孩的妈妈抱起宝宝，不慌不忙的晃晃，宝宝又安静了下来。
直到天色暗了，男孩才牵着妈妈的手跟着她回家。
「妈妈，那个妹妹好爱哭喔。」男孩抬头看着自己的妈妈，皱皱眉头。
「子澄小时候也是这样喔。」只见她揉揉他的头发，温柔的说。
*
男孩，不怎麽喜欢那个突如其来的妹妹，年幼的他觉得妹妹很爱哭，很吵，也就不常去妈妈的朋友家。
一直到妹妹两岁那一年，他有天去了她们家，看见她头左右两侧各绑着小小两撮的头发，坐在地上玩着积木，他走近，「你在干嘛？」
女孩缓缓抬起头，看见面前的陌生人，起身匆匆忙忙的要跑进去找妈妈，却不小心跌倒，痛得哇哇大哭。
看着女孩扑倒在地上，他赶紧走过去拉她起身。
他把女孩带到沙发上坐下，女孩依旧泪眼汪汪的。
他揉揉她肥肥短短的小脚膝盖，边问：「会痛吗？」
女孩不懂事，只知道痛痛，点了点头，又哭了起来。
这下子男孩慌了，他赶紧跑到里头拉着女孩的妈妈出来。
「琳琳，怎麽了？」女孩看见妈妈，停下了眼泪。
「她刚刚跌倒了！」男孩指着她红红的膝盖说。
「好了，没事了。」妈妈对着她说。
摸摸她的头，又走进去厨房煮饭。
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个小孩，琳琳看着闪烁的电视萤幕，两脚晃啊晃的。
子澄看着她，也坐到她身边。
「你叫琳琳吗？」他转头问，她也就傻傻的点头。
「我叫做子澄。」男孩又说，女孩没有说话，还是点了点头。
「琳琳，你要跟我一起玩吗？」他不善罢甘休，又指着地上的积木问道，只见琳琳还是只有点头。
他拉着她的手坐到地上就开始拼，她不知道怎麽玩，撞来撞去还是拼不起来。
子澄看到，细心的示范起来，她才好不容易拼起一个。
她看见自己拼起一个，开心的咧嘴一笑，这举动让子澄也跟着笑了。
「来，吃饭了。」妈妈端着菜走出来，琳琳看到就跑过去了，跑到一半，又转头看子澄一眼，他看见，也跟着过去。
「琳琳这是你的饭。」妈妈递给她一碗粥，子澄疑惑的看着。
「为什麽她吃那个？」他问。
「因为她还不太会咬饭喔。」妈妈笑笑，又帮他装了一些菜。
看着琳琳津津有味的吃着，他也吃了起来，琳琳吃到一半，就减慢了吃饭速度。
「吃不下了？」妈妈看见，她点点头，妈妈就把饭收了起来。
吃完饭，他们又一起看了电视，一直到晚上九点，子澄的妈妈到家里来接他，他才说要走。
琳琳看见，有些不舍，妈妈蹲在琳琳身边，在她耳边说了一些话。
「子……澄。」她含糊的说出来，子澄有些惊讶的转过身。
「下……下……？」她转头看向妈妈。
妈妈又说了几句，她接着说：「下、下次，来玩。」
「好！」他笑笑走近，伸出小拇指，「打勾勾！」
「勾勾？」她瞪大眼，歪头看他。
他没有想太多，勾起她的小拇指，拇指在她的上面盖一个章。
琳琳对他微微一笑，看着他走出门。
*
有天，子澄牵着她的手，走到国小，把她带到教室，才回到自己班上。
放学後，子澄也在她的教室外面等待她，琳琳走出门，看见他，冲过去给他一个拥抱。
「子澄！」她搂住他的腰，笑得很真。
「还习惯吗？」子澄摸摸她的头，关心的问道。
「还可以！」她说，然後慢慢离开他的身体，「要回家了吗？」
「对啊。」他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回家。
一路上她哼着歌，他看她开开心心的，心情也被传染得愉悦起来。
他，一直把她当成妹妹。
而她，也把他当哥哥在看待。
直到她，为他哭了第一次，她才知道喜欢，是什麽东西。
「子澄，那个人是谁？」琳琳六年级了，这天她突然想要去国中找子澄一起回家，却看见他拥着一个女生，还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那个女生才羞涩的背着书包走掉。
子澄面对这个问题，迟迟没有回答，琳琳也不敢多问，以为他生气了，牵起他的手，「我们回家吧！」
他回握，笑笑，就迈出脚步。
走到一半，他突然说，「女朋友。」
「嗯？」琳琳没听清楚，疑惑的看他。
「那是我女朋友。」他说。
「是喔！」她说，扯扯嘴角，那时她并不认为自己喜欢他，鼻子却涌上一股酸楚。
「琳琳？」他看她遮住鼻子，担心的唤了声。
「好像有点冷，我先进去。」她放开他的手，急忙奔进家门。
第一次，她主动放开他的手。
她跑进房间，抱起床上的娃娃。
不晓得为什麽，她一直哭，一直哭。
她不知道为什麽要哭，也不知道为什麽胸口感觉闷闷的。
难道，她喜欢上子澄了吗？
哭着，她就睡了。
看着他牵着他女朋友，她再也没有主动牵过他的手。
他身边的女友一个个换掉，她问：「你，为什麽不停的换女朋友？」
「因为寂寞。」他轻笑。
「那如果我陪你呢？」她问，认真的问，让他有些惊讶。
「如果我当你的女朋友？」琳琳问道，他却噗嗤的笑了声。
「琳琳，」他笑笑，「你是妹妹。」
我不想要只是妹妹啊，她想。
但他心口不一。
好，你陪我吧，你当我女友吧，他想。
但是，他认为她只是在安慰他而已。
「子澄，我喜欢你。」她咧嘴一笑，他抚抚她的发丝，淡笑：「琳琳，回家了。」
她很伤心，她不是开玩笑。
为什麽他，要觉得她是在开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