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慢慢－章二
对於盼望寒假的中学生来讲，暑假後的学校生活时间如同蜗牛爬行，一步一步，开始是放肆嬉闹，虚度光阴之下遇上大小测验，又是一头焦烂，收到测验卷，还会短暂得了一个病，名叫愁云惨雾。
隔两天，愁云惨雾被吹走，一群死小孩，继续玩它的，疯它的，也有……待在家里看卡通的。
升上初二已经进入第二学期尾，关於许宁的事宜，由於课室搬到新大楼而跟旧大楼隔了条很长走廊之下，欧阳悦几乎忘光光。说几乎，是因为总有些倾慕许宁的的男生，不时三五成群热烈讨论，
当然，吃早餐的地点，也转了新大楼那边的课室外了。
上课前二十分钟，欧阳悦拿着一个面包和饮料，依靠着课室墙外吃起来，旁边是分配到别班的三位好友。
啃着乾巴巴的面包，啜了一口饮料配送，欧阳悦倒是吃得滋味，而八卦是人的本性，或者说好奇心人佳有之，甘情怡今天似乎心情很佳的笑着问：「自从搬来这里上课，少见了万人迷许宁，生活好像少了点八卦。」
「对，少了些饭後话题。」张蕙也笑得八卦。
「啊，累死了！每天再这样操下去，我会崩溃。」唯独张巧维冒出一句跟目前八卦话题九不塔八的话来。
「谁叫你是运动员，快学届运动会呗。」张蕙笑得更贼。
「巧巧，咬紧牙关，两腿一伸，就过了。」欧阳悦咬下最後一口面包，也笑得讨打。
「甚麽两腿一伸！」张巧维白她一眼，小拳头猛鎚着酸痛的大腿，似乎被操过度，肌肉泛痛。
「谁叫你每次跳完沙池都会习惯两腿伸直。」懒理张巧维的怒瞪，她劲自把余下的饮料用力一口啜完，还恶心的吐了一口饱“嗝”。
淡淡的香气飘过，香气之间，夹杂轻柔的笑声。
四个懵懂的初中生自然从热烈的聊天中抬头瞄看，甘情怡和李蕙同时有眉角挑高的打量跩样子，张巧维则是一脸讨扁的笑靥，最正常莫过於欧阳悦的装没事，装看不见。
「欧阳悦，很久不见。」前来的许宁脸带温和的笑靥，她身旁是学生会的另外两名成员，名字也时常听见，同样的外星系的品学兼优生。
都被点名了，想假装也装不了「哦……是啊，早。」
许宁对她的反应，禁不住轻笑出来，毫不理对方，直接把手捏她的脸颊上「早，小妹妹。」
又是一个直接拍掉她无礼的手，不悦的皱起眉「我胖不代表你可以任意捏我，胖子有自尊，许小姐请自重。」
笑声再次扬起，许宁脸带抱歉，可闭不住的笑意，欧阳悦认为毫无诚意可言。「我倒觉得你胖得刚好，够可爱，不过为健康，不要再胖下去了。」
「许宁，要去广播室了。」左边的学生会成员有点疑惑瞄住欧阳悦在她耳边说。
许宁笑着点头，再次捏她小脸後道别。
望着品学兼优三人组的背影，三位好友都把视线拉回到欧阳悦身上去，眼神充满八卦色彩，不过，那年代的学生，思想单纯（早熟者另计，谢^^），特别是她们四人，对谈恋爱都已经没想法、没兴趣、没憧憬，更何况会想到同性恋、性取向那方面去。
「欧阳悦，你到底是不是跟她有甚麽亲戚关系，是不是很疏远的表姐啊。」张巧维收起笑意，转变成很讨八卦的模式。
「拜托，天与地，南和北，好不好。」白她一眼，瞄瞄手表，差不多要上课了，果真不到一分钟，上课铃声响了。
眼见没得八卦，三位好友只好跟她说下课再迫供，欧阳悦瞪她们讨扁的脸容，快步走进课室，却万万没想到，一坐下来，同桌还不算熟，同是姓张的张韵玲衬班主任还没进来时，在她耳边压声问「原来你跟许宁很熟啊，真想不到！刚才有不少男生在讨论你跟她。」
晕！
欧阳悦心喊糟糕，皱着眉「不是很熟，之前我不跟你提过暑假时我参加了一天义工活动，那个活动许宁也有参加，所以见过一两次。」她彻底把许宁认出她的这段剧情直接剪掉。
「这麽巧！哇，你们真有缘。」张韵玲惊呼。
「嘘……」欧阳悦眼尾见班主任捧着甚麽要进来，示意她坐好。
张韵玲惊见班主任，顿时坐好。
欧阳悦则有点困的托着腮子，思想杂乱……
缘？
同一间学校读书，碰到面是必然，那能叫缘呢。
百思……
不得其解。
课室所安置的电视打开，原因，是学校近一年要搞媒体教学，於每天短短半小时的早课时间里，抽十五分钟时间出来在电视上教一些日常用的英文单字，或是很常听到的诗词。
教英文单字时，更会举出例子句，也有详细分析可以用到的场合。教诗词主持先会朗读诗词，然後故事化地解释其意思。有时候英文和国文老师都会很贱，从其中抽一些书本上没有而早课上教过的知识来考学生，导致早课那十五分钟，每个想拿分数的学生都得边听边抄下笔记。
对老师一定有好处，对学生来说，为何早课也弄得像上课一样。
学校发展成这模样，学生们也没暴动，只能说学校太聪明，请来全校无人不知的品学兼优生许宁，还有人气旁上有名的其余两二轮流担任演出者，才能让全校的男生平息怨言，安安份份看广播。
以往轮到许宁，欧阳悦都不屑一眼看的，今天再次轮到许宁露脸，还脸带好看的甜美微笑朗读诗词，她不禁直直瞪向电视上的人，想起刚才她捏她的脸的种种太不正常的画面。
许宁到底在想甚麽，搞不懂她，是不是每个外星系的学生，都特别难懂。
广播结束，许宁和其他人在收拾东西。
「许宁，你跟那胖妹妹怎麽认识的，很少见你主动跟低年级的学生聊天。」比许宁高一年级的许晶晶对这个堂妹刚才的举动特别好奇，以她所认识的许宁，好像不太会跟小妹妹搞无谓的交流。
许宁真人就是这种个性，不是看不起低年级的小妹妹、小弟弟，毕竟她也是过来人，只是她心性高傲，永远只有莫名被她漂亮的外表俘虏的人，几乎暂时没有她想主动要俘虏的人。
许宁扬起深深笑容，柔柔的眸子之下，带了点锐利「堂姐，我也很常跟学弟学妹们聊天问好的。」
「是吗，哈。」许晶晶嘲讽给她一个哼笑。
「对，许宁，我也觉得。」一直静默收拾稿子的人气旁第三名郭桂敏也插了一嘴，她个性较温静，比许晶晶再大一级，也是说，是个高二生，快要升高三，一到高三，她和其他退下来的学生会成员一样，全程投入考大学的煎熬一年。
许宁无言以对，一笑就是给她们的答案。
走出广播室，她们三人各走回自己班房，坐到自己位置上，许宁瞪着英文老师开始讲解句子的文法，白板上龙飞凤舞写出一串又一串的外星文，脑袋徘徊的是堂姐还有学姐的话。
嗯……
难道胖子真是是天使，她只是觉得那小胖很可爱啊。
学校在媒体教学薰陶下，眨眼来到寒假之前的大考周，上等生依然轻松进入考周，中等生还是老样子，叫苦连天，挑灯夜读，下等生嘛，打算听天由命，懂就填，不懂就空掉。
最後一科是国文加作文，对欧阳悦来说，只要是中文字，她都还好，轻松把国文卷能答的答完，最後努力一头热的把那主题是“新年”的作文题猛写，写到认为达到字数了，便很吝啬的停手，不再写，草草结尾就起来交卷闪人。
由於不知道巧巧她们到底要把那篇作文要磨多久，最後徘徊一下，便离开学校，踏出校门那刻，心里尖叫，终於放长假了！
「看你很开心似的，考试考很好吗？」吓了一跳，耳朵的歌声忽然断了，欧阳悦即时转身，迎上比她高的了大半个头的许宁，眉心忍不住自然就扭紧「你走路没声？考试还好，我觉得不过不失。」
「才不是，我有在後面叫你，是你听着歌，戴这玩儿上学是犯规吧。」伸手从欧阳悦衣领中把最近很潮流的劲挂式小型MP３机抽出来，把玩在手中，好奇她在听甚麽歌。
「老师都管不者，轮到你管吗，学生会会长，许宁小姐。」口气有点刺，把ＭＰ３机抽回来再次收到毛衣之中。
「欧阳悦，我是不是对你做过甚麽，令你这麽讨厌我似的？」许宁清幽中，闪动着失落与不开心。
微微愣住了思绪，第一次遇见许宁泛起不开心的情绪，倒让欧阳悦有点不知所惜，她又笨拙，吐不出甚麽解释，泄气之下，她冲口就说「我不是讨厌你，只是觉得跟你聊天很麻烦，上次你在我课室门口跟我聊了才两句，我被问了整整一个星期，内容不外乎我跟你是否有亲戚关系，怎样认识，你真人个性如何等等等……一一要回答，太麻烦了，许宁。」
「哈哈哈哈哈，真不好意思啊，原来也是我带给你困扰了，那这样吧，我请你喝杯饮料补偿。」许宁一手就拎住她的手臂，带着她走向不远处的便利店。
欧阳悦也不客气，取了一瓶饮料等着她去付钱，付完钱只轻道一声谢，便以二人回家方向不同为理由，与许宁分道扬镳。
许宁看着她的身影冲冲赶上了正要开出的公车，嘴角抹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种下一点的不可磨灭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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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到了，除了欧阳悦，李蕙她们每年都会在这时间回郷拜年，这段时间，欧阳悦最常宅在家中，一点也不想出门。亲戚的年拜都一次过在初二拜了，年初三打後没事干，天天都睡到中午才起来。
离假期结束余下三天，心情特别忐忑，至少老师给她的功课，只做了作文和国文的，其他数学和英文都一点也做不了，是绝大部分都不会做。
昨夜又熬夜打电脑游戏，睡到快十二点多，直到欧阳妈很怒气的开门大吼「欧阳悦，起床！有电话找你！」
「嗯……」欧阳悦在眼皮里蠕动着眼珠，心想那三个好友从郷下回来了吗？终於找她出门了。
懒多一分钟，欧阳妈又再吼了吼，她才起来接起那电话。
「喂，是巧巧吗？」直觉地认为，每次找她的，绝大多数是巧巧这鬼露精。
「巧巧是谁？」对方不解地问。
「呃……」全都醒了，这把温和的声调，绝对不是那小三八巧巧！「你……你是谁？」很熟悉，在哪听过？
「伤心，我是许宁。」假装失落的嘘了一声。
「你怎会知道我电话！」靠！学生会有这麽大权利偷看学生资料吗！
「嗯……说来挺迂回曲折，我请你吃下午茶，两点半钟中区的水泉居等你，不见不散，到时再跟你讲吧，拜。」
电话挂了，嘟嘟作响，欧阳悦脑袋里，是嗡嗡作响，运作不来。
洗把脸，刷了牙，终於整个人完全清醒，已追查不到谁把电话给许宁，至少她打去巧巧、倩怡和李蕙家里都没人接，表示应该还没回来，而她之前也听她们说开学前一天才会回来的。
换了套衣服，用走的走去中区，花上十五分钟才来到许宁带点霸道指定的餐厅，她早来了至少十五分钟，却没想到许宁就在角落，耳朵塞住了耳机，应该是听着歌，目光瞅看着外面，点的那杯热饮，早已不冒热了。
无声的坐在她对面，静静凝睇着她的侧脸，真有小说所描述女主角般，有着文艺气息啊。许宁察觉有人影，顿时回头，裂嘴笑出了牙齿，拉下耳机「你上次听的那首“短发”好好听，不过厌歌词伤心了点，梁咏琪这新人样子也挺清新甜美。」
「特别笑起来，眼睛够大颗，有一首广东爱自己也很不错。」欧阳悦热情地答腔。
「你很喜欢她哟。」许宁随意拿起小汤匙，搅拌着那杯可可咖啡。
「我喜欢的女歌手，你很早来了？」欧阳悦翻开服务生递来的餐牌，来这餐厅时，早已想好该点甚麽饮料和食物，现在只是再翻一翻，确定要甚麽。看了看，还是照原来想好的，很快又招来服务生点餐。
闻言嘟起的小唇松开，转换成清淡的笑容，「打给你时已在附近逛街，逛着见差不多就先进来，腿有点累。原来你喜欢那种女生，难怪你讨厌我，我眼睛没那麽大颗，笑起来又不甜。」
「梁咏琪谁不喜欢，她太美了。」欧阳悦眸目闪闪发亮，她不懂何胃玉女，只知道她的形象很清纯。「重新，我没有讨厌你，你有你的特质。」
「只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接住她的话，许宁有点斗气。
「你真是……给男生知道你真人是这样子，很多男生会放弃仰慕你，转投许晶晶。说来，你跟许晶晶学姐有点像，连个子也一样比一般女生高。」冷天之下，欧阳悦还是点了一杯冰的苹果绿茶加珍珠来喝。
噗，许宁摀住嘴巴以免笑声爆出来，「哎哟，几乎全校都知我跟她是堂姐妹关系，就是笨笨的不知道！男生不再追着我跑更好，升高三时要选文理科的，到时候我才不想花时间去处理那些白目男偷偷放在我抽屉里，错字百出的告白信。」
「原来是你堂姐，难怪，相较起来，她较成熟型。传说中的告白信，哇，许宁，我真不想再和你在校内有交集，拜托，别再在校里叫我了。」欧阳悦，永远不知道一句随便发自内心的评语，会引起事後许宁无端气了许晶晶整整一个学期的这事件。
「又喜欢甜美，又喜欢成熟型，这你大花心鬼！」又捏住她的脸，许宁不明所以自己内心真有种生气的气流在蠕动！「哼，我偏要在学校里叫你，害死你。」
「不可以，你试试看。」欧阳悦一点也不受威胁，她兵来将挡！
「好啊！」许宁也许也不知道，欧阳悦恼起来，是六亲不认，她不下了口气，谁也逗不了她开口。
「别再捏了，许宁，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找我，所为何事。还有，谁把我家电话给你的！」出口成文，是这几天她一直在赶国文作业的後遗症。
「没有，朋友都还没回来，就找试找你看看。电话嘛……很迂回！就许晶晶的同班是你同班同学的哥，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一点，所以，我就拜托晶晶，晶晶拜托他，他再拜托她妹。原来她妹也不知道你的电话，在她哥的利诱之下，她才愿意再拜托坐在你隔壁的张韵玲和她玩在一堆的好友之一，那位好友之一再拜托张韵玲，最後才要到你的电话，是不是很迂回。」解释起来还有点像读绕口令。
听到有点乱，不过就是知道拜托了几重，才知道她电话。
「你挺笨的，跟你同班的李秋明，就是我朋友李蕙的哥。」顿了一下，接着「啊，你知道也没用，李蕙一家都回郷了。注定，你要迂回。」得意洋洋的笑，看到她的笨，欧阳悦心口很凉快。
「你怎知道我班上有个叫李秋明！？」惊讶的叉了一块她碗中的鸡块，笑笑的应对欧阳悦的怒目。
「拜托，你人气爆登，别人口中的美女，多少男生偷偷暗恋你，李蕙说的，她哥喜欢你。」用力拍打又偷伸过来想偷鸡块的手背，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想吃就替我写数作和英文作业，你这麽聪明。」一点也不懂丑字怎麽写，欧阳悦大刺刺就把数作功课和英文功课从背包中拿出来。
接过她的作业，许宁趣味的笑着打开来看「很简单啊，全都不懂做吗？」
「还好，一些用基本公式就能解的是懂，但有些较复杂就不会。英文就是全都不懂，我最怕英文的文法功课。」她边说边皱眉。
「替你做是不可能，教你就可以。」许宁又捏了她的脸，把她的饮料和食物都搬到身边的位置「坐过来，边吃边做。」
「哦。」
欧阳悦把包包一同搬到她旁边坐下，那股属於许宁的香气淡淡的飘进鼻子里，在她认真教导之下，欧阳刨不时偷瞄她认真的表情，近看，皮肤很光滑，唇瓣挺浅薄，颜色微粉。
嗯……
是不是所谓美，都具备这些特徵啊。
许宁真是难解的女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