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中了什么毒？”莫然冷眼看着紧张的吴太医。
“臣……不知道。”吴太医跪在地上的身子不停颤抖。
莫然斜睨着太医，“你不知道？”声音冷冷地。
“玉兰，我要喝水。”淡然的声音忽地传来，微微有些倦怠。
“是，娘娘。”玉兰赶紧走入寝室，倒了杯水给顾蓦然。
顾蓦然用手支撑着身子，半倚在床沿，头发四散，眼神很空洞，一副刚醒的模样。
顾蓦然一只手静静握着茶杯，一点一点喝下，另一只手伸出任由吴太医把脉。
一只纤白细嫩的手臂露出袖子外，宽大的袖口益发显得她的手纤细小巧而脆弱。
莫然站在一旁看着顾蓦然，视线停在她展开的手指，才看向她的脸。
她低垂着眼眸，杯子挡掉了她大部分的脸，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身着白衣，脸色稍白，让她白得虚幻，或许会化成一缕烟，从此飘散。
吴太医的脸色越来越尴尬，顾蓦然轻叹，“是蚀骨散。”
吴太医惊讶地瞪大眼睛，许久说不出话来。
“是什么毒？”莫然挑眉。
顾蓦然轻笑，“不是致命的毒，中毒后一个时辰才会发作，但会让人痛上七天，七天后毒会自己解开。蚀骨散会让人痛入骨髓，痛得撕心裂肺，像有上千万只的虫在你骨里一口一口地把你的骨头吃空。中毒者通常会痛得自杀或痛得疯癫，但极少人能熬过这毒，通常都自杀了。且这种毒的解药极其难制，止痛药只能换来暂时的舒缓，却会加剧下次的剧痛。”
众人一僵，脸色都不好看。
“这种毒通常需要大量服下才能有效，臣妾只待在院子里赏梨花，恐怕毒种是在院子里。臣妾用过午膳后便未进一粒米，一滴水，应该不是吃下的。而最大的嫌疑便是那梨花了。”顾蓦然眼眸转了转，看向玉兰，“去摘些树上的梨花和拿一盆水来。”
玉兰不一会儿便回来了，用着帕子包着几团梨花，还拿着一盆水。
顾蓦然伸出手本想接过梨花，却被莫然阻止了，“这些就让太医来做。”
顾蓦然收回手，看着吴太医的动作，不发一语。
吴太医拿花来闻一闻，再把花放入水中，果不其然一层粉在水面荡然散开。
他伸出手沾些粉尝了尝，有一股奇异的异香，却非梨花所有。
他把水捧到莫然面前，“皇上，娘娘所说属实。”
“想用如此精妙的手法至臣妾于死地，实在是高估臣妾了。”顾蓦然微微笑道，眼睛弯了起来。
“那到底解药是什么？”莫然坐到顾蓦然身边，轻轻握着她的双手。
“无妨，臣妾有，只适才紧张忘了。”顾蓦然抽出手，往梳妆台的方向指了指，“玉兰，把本宫带来的白色小锦盒拿来。”
顾蓦然纤长的手指轻巧地把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瓶瓶罐罐。她掏出一个绘着白云的瓶子，扒开银白色的塞子，倒出黝黑的药丸。
看着乌黑的药丸躺在有些许伤痕的掌心，顾蓦然微微叹气。
她拿过刚刚未喝完的水，随着药丸吞下。
她随后收起盒子又交给玉兰。
动作一气呵成。
“吴太医，请帮本宫上药后边退下吧”她素手一伸，露出已结疤的伤口。
吴太医上了药，便于玉兰退下了。
寝室里只剩下莫然与顾蓦然。
莫然看着她，随后扶她躺下。“朕的皇后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呢？”
顾蓦然有些黯然：“进宫前，臣妾遇到位有缘人，送了臣妾一些稀世解药，这次也带进宫了。”
她闭上眼睛歇息，忽而感觉到手里的热度，忽地睁开眼睛。
“朕今晚陪你，睡吧。”莫然躺在顾蓦然身侧，紧握住她的手。
顾蓦然心底没来由地暖，再次闭上眼睛，往榻里移了移，默默腾出个位子给莫然。
莫然看着她，依旧握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