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迎乐跟莫忘无缘目睹事情始末,并不知桂迎香所讲的“肉帛相见”,实是指莫忆由原形化回人身,桂愿正想澄清,但接收到桂迎香的眼神,想起二人虽是啥也做过,还未有名份,就不敢出声了。桂迎香更是得意,将桂蔓摸莫忆的事夸张了十倍,要不是他二人还是孩子,她想必会说两人当众在大殿干起来。
桂愿听不下去,忍了老半天还是抗议:“迎香,小蔓跟莫忆的血缘太亲近了,而且小蔓……小蔓可是个男生!这男生跟男生结婚的……”
桂愿这句话就说到点了——桂蔓长相秀美,遗传了父母的美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生。话说桂迎乐怀了三年,桂树种得茁壮了,才把桂蔓诞下来。许是生子之痛进一步刺激了桂迎香的颠狂,在桂蔓满周岁时,她在孩子前方约一米外,分别放了一把剑跟一盒胭脂水粉,说:“我有一颗男子的心,偏生为女子;难保我儿有一颗女子的心而生为男子。我们乾脆看看小蔓爬到哪儿去,若他爬去拿胭脂水粉,这便证明他想当女子了。”
结果桂蔓阴差阳着错的爬了去胭脂那边,桂愿只有扼腕。他跟桂迎乐一样,自幼受桂迎香欺压,一早看出桂迎香觊觎桂蔓可爱阴柔的相貌,存心想把儿子打扮成女儿,现在正中她下怀。桂蔓不知道,他有一个把人生当游戏的娘亲,自幼便毫不犹豫地认为自己是个女孩子。至於胯间之物,桂迎香骗儿子说:“那东西是每个小孩子都有的,只要是女子,那东西在时机成熟时便会掉下来。你看,爹爹是男子,所以那话儿就没有掉下来,娘亲我是女子,那话儿便在我少女时掉了。”
桂蔓的幼年时代,还有王朝,性知识自不如百年後的今天般发达。他又一直随父母流浪人间,连私塾也没上过,加上桂迎香时用拳头恐吓他,他不得不事事信了娘亲。
桂迎香淡然说:“血缘?我们本来便是妖,还学人讲伦理道德,不是很可笑麽。而且血缘亲近的妖精所生出来的後代,不只不会像凡人那般身患残疾,更易生下妖力极强的後代。而且,娘子,我们小乐乐跟弟夫同是男子,也膝下有儿,则男妖通婚有何问题?”
“但是、但是……”桂迎乐一想到那叫做桂蔓的小子是桂迎香所出,就头皮发麻,可是见莫忘颇是赞同桂迎香的看法,自己又跟男子成婚,也实无立场拒绝。在那年代,妖精修练成人,也学得不少人类的礼俗,婚事亦讲究门第,就是没有媒灼之言,至少得有双方父母默许。这时,桂愿不敢反抗桂迎香,而他又不敢逆莫忘之意,竟然诡异地达成双方默许的局面。
无奈的桂迎乐只得说:“香姐,你说要阿忆跟你家儿子成婚……也至少让我看他一眼。”
桂愿要下人将两个小娃带进来。只见莫忆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行得像个大爷,握着桂蔓的小手,桂蔓则低着头,俨如小媳妇。桂迎乐夫夫跟桂蔓聊了一会儿,也喜这女——不,是男生——含蓄有礼,似乎性格八成遗传了桂愿,使桂迎乐对这头婚事不那麽反感,当然再过廿年,他才知这是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