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我拿起弟妹们的行事历来看，发现Atlantis学院的学期考试时间和原世界的学校时间非常接近。
难怪每次一回家就把书包扔到天边去的大运，在这几天也异常温顺地拿着课本在求助小韬，就算被小韬当成佣人叫去扫厕所也不敢反抗。
在连续两个礼拜替班上的同学恶补术法後，我们终於顺利赶上了老师的考试进度。仅管实际应用方面还是有点弱，不过多练习几次之後应该就没问题。
当我翘掉自习课提早回到家时，一打开大厅的门就听到大运的叫喊声。
「大姊！你终於回来了，快教我这一题！」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命盯着手上的课本，表情像是想把它先撕再烧、烧光了再洒灰。
我注意到大厅还有许多聚在一起的弟妹，他们对着满桌的课本，那沉寂的神情就像是看到了天国一般。
其他还没到达上学年龄的弟妹们全都被赶去游乐间自己玩耍，游乐间满是他们的快乐笑声。
在同一个大厅，两组人表情和心情就像是地狱和天堂的差别。
我拿起大运拿来的理化课本，翻到他说得页数後，认真地看着题目。
莫耳(mole)来自拉丁文(moles)原意为「一堆」、「一团」之意。它的正式的定义是12克碳-12中……，依照上文题目指示，请回答下列问题。
我非常认真地把课本上的课目看过好几遍，抬起头对上大运闪亮的目光，我自信地回应他道：「还满简单的嘛。」
大运露出狂喜的表情，要是他有尾巴的话，一定会像小狗见到主人疯狂摇着。
「你就在考卷上写好班级姓名，然後ABCD凭感觉猜一个，四分之一的机率总有一题会猜对的啦。」
大运和他身後也想问问题的弟妹们同时露出绝望的表情，弟妹们立即转头向其他人讨论问题。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问大姊的…」大运半跪在地，惨痛的表情就像是在牢房里忏悔自己杀错了人的罪犯。
扬起温和的笑容，我拿出从学校餐厅打包的点心盒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运，你的点心没收了。」
「不！大姊，我错了！」
抛下在大厅们的书海中苦苦挣扎的弟妹们，我回到房间近日计算家中的开支。
笑咪咪地看着家计簿上的数字，喜悦之情溢於言表。
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家计簿的赤字消失，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有人礼貌地敲了敲房门，我转过头看见站在门口的小韬，他含着温和地笑容说道：「卫姊，什麽事这麽开心啊。」
「终於把债务还完了呀。以後你接手时就轻松多了。」
「接手？」仅管极力压抑，但小韬的表情显露出慌乱，可能被我这突然的话给震憾到。
也是到了该和他说明的时间了吧，毕竟在未来，我就得放手让他们自己独立了。
「以後我会把事跟你交代清楚，但不是现在。」
好久没看到他手足无挫的样子，从那件事发生以来，他就尽全力的照顾好自己与身边的人，早熟到让我和爷爷不需要为他担心。
我的眼神透过他依旧青涩的脸孔，回想起逐渐被遗忘的从前。
小时候的小韬，常常黏在我们的屁股後面跑，只要没有看到我们的人影就会手足无措地蹲在原地大哭。那时候的我们经常故意加快脚步让腿短的小跟屁虫跟不上，在甩掉他之後偷躲起来看他嚎啕大哭的样子。
站起身，我抬起手摸着小韬那高过我身高的头顶，虽然刚开始有点害羞，不过他还是低下头让我更方便顺着他的头发。
「已经长得比我还高了呢。」从前跟在後头的孩子已经长得这麽大了呢，伸直手臂比量着我们之间的身高差距，我有一种自己老了的感叹。
「小韬，没有谁能永远陪谁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也会离开的。」
没有回应，他低着头撇开脸不让我看见他的表情，但我很清楚他这是在闹别扭。
「但是你要相信，我会永远爱着你们。」
即使，已经卖出了自己的灵魂，这颗只为了爱着他们而跳动的心是永远不会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