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我们都有了一些改变，
不只是我，不只是你，怎麽说呢……
其实我很喜欢这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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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说你们是怎样，好不容易搞定了，该谁跟谁配也弄得差不多了，结果你们两个一个不肯在一起，一个装不知道，是怎样？这样比较好玩吗？」
搅拌着咖啡，庄凯芯眉头皱得死紧，瞪着坐在她对面的我，一脸不爽。
今天是寒假开始的第一天，之前一串的考试挤的我们几个其实也没什麽时间多加接触，庄凯芯也不知道到底後来事情的发展，所以她才趁放假把我给拉出来问个明白……
「就……会尴尬啊！」我搔了搔头。
「尴尬个屁啊！」庄凯芯瞪大了眼，很用力的拍桌大叫着。
「形、形象啦！」我吓了一大跳，连忙拉了拉她的袖子，要她注意一下，我们现在在外面，而且还是在人潮众多的露天咖啡座里……
「是在尴尬什麽啊你们。」庄凯芯呆了一下，注意到我提醒她的事情之後，连忙端正身子坐好，压低了音量继续说着。「是在担心刚分手就又马上在一起是不是？」
「也不是这样……」我支支吾吾了老半天，直到庄凯芯射来一个杀人的目光之後，我才继续接着把话讲完。「澄琳说，她觉得这样还是会有芥蒂在啊，放不开吧！」
「好，澄琳介意这个，那你咧，你那天听完我说之後，你什麽也没问喔？」庄凯芯挑了挑眉，盯着我开始眼神乱飘的脸。「连探他口风都没有吗？」
「呃……」我尴尬的乾笑着，很缓慢、很缓慢的摇了摇头。
「干嘛不问，他是会吃你是不是！」庄凯芯凑了上前。「请问你之前那些有的没有的勇气都哪来的啊，该用的时候不用。」
「就、就……」我笑得越来越僵硬了。
王敬庭是不会吃我啦，但是他会竭尽他毕生所学所知来把我骂个体无完肤兼生不如死，我又不是吃错药了，哪敢惹他，更不用说是去问他是不是喜欢我这个问题。
「就怎样？」庄凯芯的理智跟耐性已经快被我给耗光光了。
「我会怕啊！」被庄凯芯逼的没办法了，我低垂着头，小声说着。「王敬庭比你、比秉皓还要恐怖很多，难搞很多欸……」
「厚！被你气死。」庄凯芯气呼呼的喝了一大口咖啡，然後继续瞪着我。「所以咧，你也打算继续装死就对了。」
我头低低的不敢说话，只是……
我越想越奇怪欸，为什麽庄凯芯这麽希望我去问王敬庭？
「那个……凯芯，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我有点害怕的问着，在看到她没什麽太大的情绪起伏之後，我才放胆问出问题。「为什麽你那麽关心我跟王敬庭是不是有怎样？」
刚刚还没注意到，可是仔细想想，比较起来，庄凯芯对於澄琳的事情跟对於我和王敬庭的事情……似乎是关切多了？是我的幻觉吗？
「有、有吗？你想太多了！」庄凯芯闻言一愣，旋即又回复正常。「这个不重要啦，算了算了，不要聊这个了。」
我看着庄凯芯很反常的慌乱，心里的疑问泡泡越冒越大。
「不聊这个，那我们要讲什麽？」搔了搔头，虽然还是满肚子问号，可是庄凯芯的态度挑明了就是如果我再问一句跟刚刚话题有关的东西，她就会把我给喀嚓，但是今天是她自己打电话给我说要跟我谈这个的啊，不聊这个，那请问她要说什麽？
「随便啦！」她摆了摆手，状似专心的喝着她的咖啡，没多久，又抬起头盯着我猛瞧，末了，叹了口大气。「要是之前的我，打死我都不相信我居然会跟你坐在这里喝咖啡。」
我闻言乾笑着。其实不光是她啊，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到现在都还不怎麽敢相信。
「说真的，我讨厌你讨厌那麽久，结果咧，才过没多久，我就已经把我讨厌你的原因给忘得差不多了。」庄凯芯伸手戳了戳我的额头。「其实那时候还满好玩的说，光是想你会用什麽方法躲我，就很有乐趣了。」
「呃……这、这个不好吧？」我看着庄凯芯脸上莫名的笑容，整个人僵住，就怕她大小姐心情一个怎样又拿我开刀。
「跟你开玩笑的啦！」庄凯芯盯着我慌乱的脸，几秒之後爆出大笑。「我现在哪敢拿你玩啊，又不是不要命了。」
「啊？」我实在是不能适应庄凯芯变来变去的情绪，只能愣在那边，时而傻笑时而惊恐，十足十成了她的玩具。
「没事没事，喝东西喝东西。」庄凯芯看了我一眼，露出了极具深意的微笑。
说实话，这是我喝过最让我情绪调节能力失控的一杯咖啡了；根本就是被庄凯芯拿来当玩具耍的嘛！她前前後後扯了一堆话题，每一个话题都在一个很令我不解的地方打住又被她扯开，然後她又间或出现了一些有的没的的动作跟笑容……
好、好恐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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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於夏，我发觉你很爱在我上课的时候发呆嘛！」
一道冷声从我旁边传来，把我惊醒。
我战战兢兢的转过头看向旁边，王敬庭冷着一张脸，脸上有着近似笑容的上扬角度，可是我非常非常的了解，那绝对跟笑容没有关系！
「那、那个我、我……」我乾笑着跟王敬庭对看，完了完了，又要准备开始了──
我低下头，心里开始读秒着，三秒、两秒、一秒──
「离考试只剩多久了你知道吗？还有心情发呆嘛！你是嫌补习时间太过於闲散，所以可以让你有空余时间发呆是不是……」
果然不出我所料，王敬庭像点燃的鞭炮一样，霹哩啪啦地开骂。
庄凯芯她是唬我，不然就是拿我寻开心吧？这样子的人哪有可能喜欢我啦，光看他骂我的样子，活像要把我给拆解装到炮筒里打到外太空去流放似的，哪有可能喜欢我……
我紧闭着眼睛，头低低的不敢吭声，乖乖的听着这个寒假以来不知道第几次的王大冰块训示。
这个寒假，学校没安排什麽课程，所以我们也多了不少时间可以来好好的享受这个高中最後的寒假，也是因为这样，我跟庄凯芯还有澄琳可以私下相处的时间多了，聊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了，然後让我会恍神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了……
尤其是，每次庄凯芯跟澄琳一起联合起来讲有关王敬庭的事情之後，我一定会胡思乱想。
偷偷睁开眼睛瞄了瞄还在骂的王敬庭，我彻底的在心底否认了今天早上庄凯芯她们说的东西……
不可能的啦，就算真有什麽可能，光看王敬庭这样，我怎麽可能说我喜欢他啊！？
瞪着桌上王敬庭今天新交代下来的作业，脑子里塞满了他说的一大堆有的没的公式重点，间或窜出几句庄凯芯跟澄琳最近老爱拿来糗我的话，混杂一点这些日子以来的回忆，然後、然後……
然後还有什麽呢？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像个白痴一样打从两个半小时之前王敬庭下课之後就在这边发呆又胡思乱想，胡思乱想又发呆，不停重复着这两个很没意义的动作直到现在。
「好乱……」抱着头，我起身倒向床铺，摊平着望着天花板无言。
我现在脑子一直想到庄凯芯她们一天比一天还要肯定的「王敬庭一定喜欢你」论，然後伴随而起的就是王敬庭一天比一天还要恐怖的冰块脸跟他的斯巴达式赶进度补习。
没有错，王敬庭最近不知道是吃错药还是怎样，卯起来飙进度，之前一天上一章节，然後考个抽考，这样算是非常多了，现在是一天讲三章，开始一次抽考，结束一次抽考，考不好他老大就留下来跟我一题一题讲解，讲完他再考，非要考到我全部写对为止……
这样子，谁敢相信他喜欢我啊？我真的不知道庄凯芯跟澄琳是从哪边看出他喜欢我的。
跟我说他视我如仇敌我还信咧！
「小夏，电话！」楼下传来妈的叫唤声，把我拉回了现实。
「喂？」我应了声表示我有听到之後，拿起了房间的分机电话，看看时间，我想，应该是庄凯芯打来的吧！
很奇怪，真的非常非常奇怪，这个寒假打从第一天开始就很奇怪，庄凯芯莫名的注意我跟王敬庭的事，弄着弄着，澄琳也注意了起来，然後，就演变成了现在她们几乎天天打电话来找我抬杠的这个样子……
「欸欸，大消息！」果然，话筒另端传来了庄凯芯兴奋的声音。
「什麽东西？」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叫吓傻了。「什麽好消息？」
「你出来啦，我们在你家巷子口这边，我跟澄琳还有秉皓都在，然後啊……」庄凯芯很兴奋的说着。
我呆愣着听着庄凯芯兴奋的继续说个不停的声音，思考停摆。
你也在外面？
「喂喂，小夏，你要不要出来？」察觉到我好久没出声了，庄凯芯提高了音量，也拉回了我的注意力。
「喔，等我一下。」我回过神，意识到她在跟我说什麽之後，连忙应了声好，挂掉电话，拿起包包就往下跑。「我跟凯芯她们出去一下。」
经过了客厅，我跟人在客厅看着电视的爸妈说着，抓起了钥匙，开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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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忙忙的跑到巷子口，庄凯芯远远的就在跟我招手示意他们人在的位置，我跑上前，随着距离的拉进，你跟澄琳比肩站着的身影也映入了我的眼里。
很奇怪，在半个多月前，光是看着你跟澄琳稍微接近一点我就会很难过的，才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我们分手了，你跟澄琳的距离拉近了，直到现在，我觉得你们站在一起，再合适不过──
这又是一个令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的谜。
「来了来了，走走走，我们找地方坐下来开始讨论。」我一跑到他们身边，气都还没顺好，手就被庄凯芯拉起，又开始走。
「要、要讨论什麽？」我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前方拉着我走的庄凯芯。
「讨论出去玩啊，趁要去考场赴死之前，好好的给他玩一次嘛！不然这个高中最後一年的寒假就这样结束很空虚欸！」庄凯芯回过头来说着。「啊，就这间吧！」
庄凯芯指着斜前方的一间茶店说着，然後也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一把拉着我们走了进去。
我就这样愣愣的被拉了进去，愣愣的被压在椅子上坐好，愣愣的勾选了一杯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来着的饮料，然後愣愣的坐在原位跟你大眼瞪小眼，等着去点餐的庄凯芯跟澄琳回来。
「最、最近好吗？」沉默了好一阵子，你先开了口，吓了我一小跳，也让我四处乱飘的眼睛回到了我们所坐的桌前。
「还、还不错啊，天天补习，背公式跟其他那些有的没的背到脑袋都乱七八糟的。」我愣了一下，搔了搔头，这才回话；原本以为开口之後会很尴尬的，但是话一开头、一出口，那种担心的感觉就像戳破的泡泡一样，不见了。
「这样啊，看来，你影响不大。」你看到我的笑容之後，也笑了。
「彼此彼此啊！」我回着；以为会有些什麽的，结果，一切都是想太多了，看来分手，对我们的杀伤力都没有我们想像中的严重，说开了，其实我们只是又往回退一步，回到刚开始时的位置。
兜了一圈，回到原位，然後发现这个原位，对我们是最合适的位置。
「耶，你们已经聊起来了喔？那正好，我还怕你们两个一见面尴尬个不停，就讨论不起来了。」庄凯芯跟澄琳结完了帐走回位子，看到我们两个对谈了起来，笑了。
「原本也以为会尴尬啊，可是一开话匣子之後，就没那种感觉了。」我笑了笑。「凯芯，你说要讨论出去玩，要去哪里玩？」
「喔，都可以啊，可以当天来回的就好，就只是大家一起聚一聚，不然三下考试考个不停，再加上毕业、大考，如果大家又考到不同学校，那就没什麽时间可以碰头了耶！」庄凯芯说着。
「嗯，而且小夏你天天都在补习，找一天出去玩玩，放松心情也不错啊！」澄琳也应和着。
「要是王敬庭知道我要出去玩，大概会抓狂大吼说──」我本来要点头答应，但是一想到王敬庭那一天比一天还要恐怖的考期将近催眠，忍不住抖了一下。
「考试都快到了你还玩，再玩啊你！」庄凯芯跟澄琳很有默契的帮我把话接了下去，语毕，我们三人大笑了起来。
「那把王敬庭也找去吧，他也去玩，就没理由骂你了吧！」你也跟着笑，良久，直到服务生把我们点的饮料送了上来，我们才停住了笑，你也把话题扯了回来。
「对喔，他也一起去。」庄凯芯一个击掌，率先赞同了你的意见。「这样搞不好就可以……」
「可以什麽？」我看着庄凯芯莫名又变调的笑容，就跟之前好几次一样，只要话题一跟王敬庭有关的话，讲着讲着就会有的那种笑容。
就像是在计画着什麽似的笑容。
「没事没事。」庄凯芯回过了神，发现我又在注意她之後，连忙打住话题，收起那带有深意的笑容，跟以往一样，扯了别的话题继续聊。
一样又得不到解答，我满脑子的莫名，只好喝着我自己面前那杯饮料，听着庄凯芯跟澄琳讨论着要去哪边要去哪边；我很少出去，所以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有经验的人去策划好了。
没事情作，我的眼睛又开始乱飘，飘向前方，你跟澄琳坐在一起，从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瞄到在桌子下的你们的手，交握在一起；我想，就算不是今天，也快了吧，你们在一起的那天。
露出了淡淡的笑，我觉得心里似乎是清出了好大一块地方，一块原本你占据的地方空了出来，然後，我的心里，本来就已经偏移的天秤益加倾斜，完完全全偏向了一个地方；一个我心里，放满跟王敬庭有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