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暮日藍濤終有悔 — 暮日藍濤終有悔(13)

正文 暮日藍濤終有悔 — 暮日藍濤終有悔(13)

「路是人走出来的,潜能也是人给迫出来的,生死关头,做不到也要硬上。」澄远淡道,俐落的同时翻烤着七八条鱼,一尾也没焦着。「生死关头?」他不是很喜欢这词,御昂非心里一阵紧张,忙打量着小远全身上下,他看来神色稍有疲惫但应无大碍,这才松了些。

「你和你师弟当初是怎麽学武的,头二个月在做些什麽?让我猜猜。」澄远一边大口咬着鱼肉,一边同御昂非说话。「嗯…莫约是鸡鸣时起床,紮马几时辰,用过早食後再去紮马几时辰,接着来午饭,饭後继续紮马几时辰,晚膳之後才歇息,这样练两个月,师父还一本正经的告诉你们:『马步是基本功夫不可偏废…』八成还让你们顶几个锅碗瓢盆,是不是这样。」御昂非听得一楞一楞,满脸你怎麽知道的表情,司澄远简直要笑出声来了,源仙居那老人家,外表好似童心不减,可骨子里食古不化,他不用脑子都知他怎麽教徒弟的。

「我时间有限,没法慢慢磨,自然要下猛药。」要是用那种步骤,恐怕二十年也成不了高手,更别提打赢他二师弟了,毕竟幼时可塑性较高,成年後才急起直追,必有难以跨越的障碍。

「你是指这般不眠不休吗?我自师父那习来剑法後,求好心切,也曾数日不睡,在竹林中奋起舞剑,可终不能长久,师父训示说过度劳累,注意力反而容易涣散,剑中无心、於武无益。可小远你似乎另有一番道理?」御昂非兴致被挑了起来,接着追问。他武龄二十年有余,曾综观江湖各大门派百百种拳脚刀剑,虽习成方法不同,但初入武门时下的基础功夫其实是大同小异的,可就从没听说有小远这种练法。

「你练武时,最长饿过多久?」反正明日正好是回竹屋去的时刻,司澄远索性与他长聊起来。「嗯…初时因紮马不稳,曾被师父罚过不准吃饭,但最长也不超过一日。」御昂非忆道。

「你不曾体会那滋味,自然是不懂我为何要每两日才回一次,人在饥饿当中,神经会异常紧绷,五感最是敏锐,此时就算是在瀑布边,水花隆隆作响,也能分辨出鱼儿跳出水面的细微声音及位置。」没有月光根本不打紧,他只准自己晚上抓鱼吃,若连着几日抓不到鱼,白日空腹进行激烈修行,一个昏眩,无人照看之下,死都有可能。鱼被他抓着,难逃一死,所以鱼儿会奋力脱逃,他不抓着鱼,他也近必死无疑,不会武功根本不成藉口,生死关头,凡人也要拚上性命,两方都赌上性命,接下来就看他厉害还鱼厉害了。也因这般把自己逼至绝境,他才能在第四日就抓着鱼。

「所以才故意选在这里,藉饥饿训练听力…而这湍急流水…正巧是练紮马的最好工具!」他恍然大悟,溪石生有青苔易於滑倒,加上强劲的冲击力,光站稳便不容易,更要在其中抓鱼,如能做到,紮马之精髓也定了然於胸了。御昂非为这灵巧的方子惊艳不已。

「不错,我清早跑步练心肺和柔软度,下午练肌力,疲惫饥饿,晚了就在溪里抓鱼,不眠不休,虽然十分吃力,但骨头遇断反更粗,只要每撑过两日夜,我的身体就更加健壮,我的五感就会更加敏锐。」在御昂非吃惊的眼神下,他徒手劈断一节已逾五年的竹干,证明所言不假,二个月前若说小远有这力道,御昂非是断不相信的。

「你如此思虑周全,看来我为你担心真显多余了。」御昂非苦笑。他学二个月时还只会蹲正马步呢,莫说竹干,连劈块木板也掰不开,先前他还大话想教小远,还好没成,若真让他教了,可误了小远天才了。

「我并不觉多余…」曾经他数次脱力陷入昏迷,眼前一片漆黑,真以为自己要熬不过去了,可却莫名其妙想起这男人,想他被自己斥退,日日乖乖守在在竹屋里,若自己没能在约定之日即时回去,他肯定要出来寻人,若给他寻着屍体一具,那受得是怎生打击…思及此,便咬牙闯过一关接一关,硬是回到这光明世界来。

「…我很高兴听你这麽说。」御昂非蓝眸里闪着粼光,浅浅微笑。司澄远最见不得他这模样,头一撇,避开那会让他心脏紧缩的温柔表情,顿时一阵默默无声,似有若无的情愫悄悄蔓延…「对了,正好你来,我就提前问了。」这气氛让他不自在,司澄远赶紧转了个话题。

「什麽事?你说,我知道的都不瞒你。」眼尖的发现小远耳根有些泛红,御昂非心底窃喜,忙欲乘胜追击,一举赢得伊人芳心。「你笑着这麽乐做啥?我只不过是想问你,什麽是内力?算算日子只剩二十二个月,我也应该趁早修习,你要解说的具体点,我好盘算盘算该怎麽练。」一席不解风情的话打碎了御昂非才刚飘起的红心,早知道小远现在满脑子都是练功,哪存什麽风花雪月的心思,他不体谅,还自个儿在妄想,真是不该!御昂非在心里责骂了自己一会儿,方正色道:「小远你说的”内力”,武学上有时指的是质,即是否收发自如,有时指的是量,即是否源源不绝,一般不说练内力,而是说练内功,修习内功,就是为了增强内力,同样的一拳一脚、一掌一剑,在内力平平之人使来,不过令敌人摔倒受伤或以之拆解对手来招。但内力深厚之人,轻轻一掌,即可使敌重伤呕血,甚或一命呜呼,而武功高低往往便决於内力之深浅。」

见小远仔细听着,昂非继续说道:「而说到内功,各门各派多半自有一套独门方法修习,粗略可分为站功、坐功及卧功,而师父教我们的是坐功,也就是靠着打坐,导引体内之气,汇成内息游走各经脉之间,成一循环,其中最难冲破者即是任督二脉,是内功修习的最大障碍,要百日筑基、禁欲养身,能否打通就端视个人资质高低了。可一旦畅通,则周匝真气可流转全身,散入四肢百骸,化作内力以为己用。反之任督未通,体内真气无法经由任脉、督脉导入丹田,而散逸在百脉中流窜、无法驾驭,小则只是稍有不适,大则免不了要吃尽苦头...」

「停!」司澄远黑着脸,才要他说具体,他就来这麽一大串虚无飘渺的。「你别说了,现在换我问什麽,你答什麽,清楚了吗。」满意的看御昂非乖乖点头,他这种说法就算不换气说到天亮,自己还是不懂。「先告诉我,任督二脉是什麽、在哪里?」

「行於脊中,总督一身之阳脉,即为督脉,位置在这里。」御昂非说道,并认真的在澄远身上比划着,首先从外生殖器与肛门之间为起点,往身体的後上方走,延着脊椎,到头顶之後向下,走过两眼之间,最後停在上颚的口腔里面,此是督脉的行进路线。「而行於胸腹,统任一身阴脉者,即为任脉。」走法正好相反,从同样的地方开始,不过是往身体的前方,沿着身体中线,最後是停在下巴…

直至触及柔软的唇瓣,御昂非才惊觉自己刚刚做了什麽!?他居然在小远身上往前往後摸了一圈!?甫回神,他立刻慌忙收手、低头、後退三尺。「对、对不住…我、我…」御昂非急得话都打在舌头里,头也不敢抬,深怕看到一张愤怒鄙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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