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家教夢】七日怪談 — 第二日下午

正文 【家教夢】七日怪談 — 第二日下午

PM12:20

彭哥列距离瓦利亚,不会说太远得需要爬过连绵不绝的山峦,却也不会说太近得只需要劳动脚程走几步路就到达得了。

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如同他们此刻双方的关系,说好也绝对牵扯不上,毕竟瓦利亚仍没承认十代首领,双方还常常传出冲突;说坏的话也还好,其实只要有辱於彭哥列的家族或者人,瓦利亚必定会乾净俐落地根除。

不过,或许以安全方面来说,这种距离刚刚好保持完美的水平,若说太过,支撑点会倾向另秤,若说太近,恐怕会整个失去重心,连天枰都自身难保地毁於一旦。

但,以紧急性来说的话,这恐怕就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缺点,尤其是对暴躁缺乏如水温顺耐心的火来说,根本就是火上加油愈烧愈炽烈。

蜿蜒於让阳光染了身翠绿的林树中,斑白与片墨的如水泼了大片,使行驶的平坦道路添了股正午难得有的浓郁诗意。没有烈日蒸腾,只有深浅不同的釉绿稍稍随风溅起波波涟漪,教人心荡神驰。

双臂交错而握,偏低温的指尖敲着手肘,闭眸假寐的XANXUS透过触觉感受到雪腻肌肤下坚韧的骨骼,较於自已的,她的显然细致又脆弱得似瓷,近乎只要一使劲便会碎裂成片。

或许早就在以前发现不同之处,但却没有认真去在意过,与其他人相同都曾破坏过,他却也喜爱在她身上留下专属,一痕痕刻画下,以慾望将其他不属於自己的伤痕抹灭,只为在雪白上烙印上各式刻骨铭心的记印。

不过这可不代表他能接受自己灵魂掉换成这副蠢模样!

嘴角不悦地抽搐,他在车上已经一个小时多了,现在竟连彭哥列一丁点鬼影子都没见到,简直是没用的垃圾!

烦躁地扬起眼帘,烈炎燃明了诡谲瑰丽的猫瞳,他不耐地瞪向驾驶座的无辜司机,彷佛沸滚不舍的热水正蕴含着灼热烫人的杀气,趁着被阴荫遮掩的无晴之下侵袭着。

敏锐感受到犹如拍打岸边潮水的腾腾杀意,成员登时僵硬石化甚至开始龟裂,冷汗似霏雨绵绵不绝地顺着脸部滑下,千斤石沉重的压迫直让他受不了快像个娘们拉高嗓音大呼我命休矣。

队长!他宁愿辞职回家帮父母种田,也不要待下这种诡异得令人发毛打颤的空间里啊!!

来自一个小职员的呐喊自然没传入仍在血滩中奋斗求生的队长耳里,他只能战战兢兢地踩下油门,以风驰雷卷之姿快速飙至彭哥列。

视野余光瞥见车窗外的景色快速得似乎融为模模糊糊的群体,已看不清个体环肥燕瘦的容姿,他稍敛起了不断外溢蔓延的阴暗,冷冷地靠在背椅上,任时间流逝於眼稍,淌流在那一片深浅交错的翡翠。

见他似乎从雷雨转阴,身为瓦利亚一角落的小职员只是略听风声说BOSS和BOSS夫人的灵魂似乎对调了,当时身为BOSS夫人所依靠的司机还是一头雾水,人好好的怎会无端离奇发生呢?

不过这疑问直到表面是BOSS夫人的BOSS上车之後,他才豁然开朗,原来同济所说的便是这麽回事,但这也太过恐怖了吧?

就算外表差不怎麽多,但就是单从气质来说,她明明是个娇小我见犹怜的小女人,怎成为冰冷易怒暴躁得似头狮子的女、呃,男人?算了,都可以啦!欸……想到哪了?

正在寻找方才的思绪之际,椅背猛然被股力道踹了下,险些让他撞上防弹玻璃──还好他事先安全带套,不然或许还会破窗而飞到道路边然後等着被轰死,只不过额头就没比较好运了,直接撞到方向的握盘,脑袋遭受硬物碰撞所引起了肿胀,使他险些松开方向盘直撞山峭酿成车祸。

还没开口询问到底怎麽了,他便听闻身後细碎却令人不寒而栗的枪械摩擦声,他不禁紧张地溢了冷汗,挟带惊恐地问道:「呃……那个BOSS──咦!」倏地一抹如冰冷凉在右脑隐隐挥散,一缕缕寒气透着杀意刺激脑神经,震慑得他吞下话,宛若待宰羔羊不敢轻举妄动地等待死亡。

「吵死了,停车。」手握着显然有些大仍不成为阻碍的双枪,耳膜中乍现的窸窣骚动使他冷怒地横向车外,青筋隐隐跃动在细腻手背上,宛若条条暗沉诡异的蛇攀爬冷谛着猎物般悚然。

似乎也意识到了甚麽,茫然逐渐清明,他错愕地瞅着伫立在挡风玻璃前来者不善肃然冷冽的大汉们,瞧那群人双手举着枪枝纷纷直指车上势单力薄的他们。身为瓦利亚成员之一,能力再强也没办法一举将围绕车辆好几圈的敌方黑手党一瞬歼灭啊!

当然,除了某个人之外。

看来把车门的拉把开关当作装饰品无视掉,XANXUS暴力地踹开车门,猫瞳冷得彷佛正漂浮片片寒冰的湖水,淡淡的拨撩为此添了蠢蠢而动的杀气,手上的双枪更是临驾其上地鄙视蝼蚁般的存在。

不过,见到他们,他似乎想起前阵子那个垃圾才跟他抱怨说甚麽每次出去好像都有人在背後偷窥似的,毛骨悚然得让她如坐针毡,忐忑不安得紧。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堆待焚烧的垃圾的,不过刚好,不管是不是,这些蝼蚁还来得真是时候呢。

樱似的唇瓣狰狞地咧出了凶残的嗜血,脚跨出了车内,他身形一恍消失在他们瞄准的视野中。

枪林弹雨中不断穿梭着抹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白,行云流水得令人不住为此炫目而赞叹。惨无人道的杀戮为璀璨的翡翠溅上了强烈反差的鲜红,艳丽蛊惑地低语形成惑色,哀号与鄙夷更是翡翠那冰冷的质地。

垃圾,都给他去死!

PM12:27

她从来没有那麽讨厌过瓦利亚的生命力竟如此坚韧到爆表!

寒露抽搐着嘴角,隐忍着门外的喧闹以及咆哮,她皱起了眉闭上眼眸打算缓缓消化就算组了层异物还是刺耳的吵杂,只不过她直觉自己已经忍到颜面快僵硬去了。

生平第一次想叫XANXUS再抓他们去撞墙结束持续不断的噪音污染,她反覆呼吸试图压下大吼回去的冲动,只不过烦闷却依然盘旋於心脏,似布整整垄罩覆盖,再以绳竖起缺口,使心脏的空间完全呈现在於密闭,窒息的焦躁随即侵袭而上。

「喂喂──丫头快开门!!」

「嘻嘻嘻,快开门啊平民,王子要进去玩啊!」

「小露露~就算你在BOSS体内,现在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去逛街的唷~」

「Me──突然很想看(混蛋)BOSS此刻(无能)可怜兮兮的模样。」

啊啊啊啊啊啊──混帐!有谁可以让他们闭嘴啊!!为甚麽他们已经知道他们互调灵魂的事了?!混蛋!还有她为甚麽一定要开门?还进去玩咧!不怕XANXUS回来再被撞墙吗?!况且甚麽逛街?不怕两个大男人上街吓死一群人吗?!然後甚麽可怜兮兮的模样她才没有!还有隐字别以为她没发现啊啊啊啊──

歇斯底里地险些从椅上弹起来咆哮,她按耐着不停抽动的太阳穴,直觉得是不是因为调换了身体,连脾气都跟XANXUS一样暴躁了起来……欸、她好想回去自己的身体啊──虽然常常不管在哪里被追杀,但总是最安心的地方啊。

吵杂几乎要穿透樱桃木门,拉拔尖锐刺入耳膜,她拧起了眉许久,正想要找副耳塞之类来阻挡尘嚣之际,本乖巧地趴在自己身旁休憩的巨大雪白狮虎倏地伸出了前足,优雅地跷高了椎骨伸展了腰去除懒散,玛瑙似的红瞳瞬也不瞬地盯着不停承受攻击的门。

「贝斯塔?」见牠微咧出了利牙,顿时有种名为不详的预感似海袭上身躯,冰凉得彷佛被雪覆盖上,她瞅着牠开始踏出了厚实的脚掌,然後微微蹬了下後根,前掌压下了门把,开启了条刺耳的细缝。

心脏骤变,她微瞠大了眼,耳接收的音量因为少了阻碍而更大了些,痛得脑袋都不住发颤,视野中的雪白蓦然染上了一条条狰狞蕴含野性的墨黑纹路,紧接者门被带上,剧烈得足以天崩地裂媲美的狮吼截断了所有喧闹。

好吧……她大概知道发生甚麽事了。

汗颜不止,尽管自己还满庆幸耳膜可以做歇息了,只不过更怕他们真的都往地狱走了……毕竟石化只要被个风化或者被打散的话,咳咳、真的不用再回来了,这样情况会很糟糕啊……

「吁──好险Me有先见之明,先推白痴长毛队长他们送死争取逃脱时间,不然Me──也会成为那只跟BOSS一样恐怖狰狞的小猫咪的食物了。」

……等等、这种毫无起伏的平板声调是──

猛然偏首,血眸衔着惊讶瞪着从窗口爬进来的青蛙少年,满身的狼狈甭说,滑稽的青蛙帽上也东一块西一块灰土色肮脏的污泥,瓦利亚制服上些微乾枯脱落的杂草更说明他方才的行径。

弗兰?!

湖绿对上了震惊的鲜血,死里逃生的弗兰缓缓举起手,「Hi──露姊。」依然毫无任何一丝情绪地向椅上显然已经呆愣掉男人打招呼後,才抚了下颚,湖绿不兴波澜地打量仿佛奇珍异兽的她许久,徐徐地开口:

「嗯,经Me──一看,果然比(变态)师傅不吃凤梨还要惊悚恐怖呢──欸?露姊你作甚麽起、等等,露姊你冷静点──」

灼热拉起了刺目的光橘,宛若洪水猛兽蓄势待发地咧着牙,睁大圆瞳怒瞪着自己,弗兰有点後悔──不,是相当後悔自己怎麽要执意进入房间里看笑话,搞得现在这种惹了一身腥的窘境。

啊啊、一定是前阵子师傅──送的凤梨有过期问题,才让Me的神经不正常的,出院之後,要跟髑髅姊──讨论要好好管制凤梨的进货量了。

一面暗自将过错推给远在彭哥列开会的某雾守,一面视野瞥了已经是庞大怨灵体的男人,向来已习惯毛然感的他竟开始有点毛骨悚然起了,他仍旧面无表情,只是略紧张地咽了口唾液。

「露──姊,你一向是和平主义者的,有话好说啊。」瞧愤怒之火越来越近,冷凉的汗水渲湿了发丝,他悄然退後一步以求安全。

只是,一切都是白费的。

毕竟,当人恼羞成怒时,不管是甚麽都做得出来的。

轰然巨响,流星耀然飞逝,漆碳焦味呛入鼻腔,唇角吐出了口沉重,寒露才缓步将遭大敞的窗口阖上,旋身跨步拉开门把,让在门外监视着群石膏的贝斯塔入门,她才继续坐在沙发上,等待某个去彭哥列算帐的人。

PM12:56

「クフフ,这不是寒露吗?今天还真晚,会都开完了唷。」

闻声,前往历代首领办公室的XANXUS步伐顿了下,酝酿阴騺暴风雨的金绿眸霎时一凛,脑海倏然勾勒出了好几年前指环雾战令他不快的回忆,一绺鬈发随着螓首些微的倾斜而滑落在前,阴暗在细致若瓷娃辉映了狰狞,嘴角也在阴暗中瞬间咧起了过分猎奇的弧度。

要知道,XANXUS一向都是个有仇必报,没仇抓人撞墙的恶劣男人,以往犯到他的几乎都丢到垃圾场去焚烧了,除了几个人还活在世上,就属这颗怎麽看就欠扁的凤梨。

他可永远记得那句话的。

──全都是因为你唷,XANXUS。

阴沉的青筋在额际扩展范围,每思及此,不快逐渐昇华为不爽,快速发酵的怒意诡谲地弥漫整个胸腔,金绿眸几乎化为挥发阴暗的核心,难以化开的暗气愈发愈大。

凤梨垃圾,烧掉!

没见到某个程度尚算是酒肉朋友的小女人尖叫逃跑,六道骸挑起了眉,狐疑地眯起了瑰丽的红蓝异瞳细细地打量着显然与昨日截然不同的她。哦呀、这是发生了甚麽事?他好像看到常常在山本武那家伙身上飘散的东西呢。

薄唇方启,正要好好嘲笑一下,一声尖锐刺耳的重响,在缕缕袅袅的烟硝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刺穿他的耳膜,而蛋白质燃烧的难闻焦味自头顶飘散而下窜入了鼻腔。

一绺在阳光挥洒下譬若深海美丽的发丝,从他的视野中宛若天使翅膀的羽毛徐徐地飘落下,在空气中一晃一荡激起的波澜皆让六道骸浑身僵硬,不敢置信的冷汗从额角轻轻地滑落,手颤巍巍地摸上了自己的发,心凉了大半。

XANXUS阴郁的心情稍霁地将X手枪再次转移目标,金绿猫眸衔起鄙夷以及缺德的幸灾乐祸,睥睨着淌流於滚金柔软长红地毯上的柔软墨蓝发丝,手指缓缓地朝着地面扣下板机,粉樱唇瓣半挑衅半嘲笑地朝着还飘曳灰白烟硝的枪口吹拂。

「臭酸凤梨的废渣叶子,就要以回收垃圾的方法来处理。」

落地的墨蓝发丝上留下了一圈放射性的焦黑带着洞口,遭高热燃烧的部份发丝散着恶臭,当然连六道骸发上其他尚未击落的发丝也无一幸免地蜷曲了起──啊啊、森巴变种凤梨头上的凤梨叶也烧焦了。

本蕴涵着暖温的空气顿时降至绝对冰点,俊魅得令人怦然失序的脸庞登时黑了大半,缕缕更胜山本武的黑气在身躯上沸腾扭曲尖叫着,尽管眉紧皱着,但唇角却牵起了完美到阴森恐怖破表的弧度。

「クフフフフフ,寒露啊,我从没想过你会那麽勇敢呢,我真该好好鼓励你成长了呢~」三叉戟阴森森地闪闪光亮,指尖摸上了瑰丽烙印着六字的眼眸,嗓音似甜却含着你等着被轮回到剖腹流肠、死无全屍吧的腾腾叫嚣的杀气。

或许是过於愤怒自己尽管在水牢也保养得宜的凤梨叶,竟沦落到这种凄厉下场,六道骸此刻只能说被气疯了,连正常判断的理智都被烧断了──毕竟除了他可爱的库洛姆之外,他可从不给人碰他的发型。

面对已经可以具体化杀人好几千次的庞大黑气,XANXUS可说是彻底地无视,更令人昏倒的是他还火上加油地嗤笑。「那又如何?我到觉得全部烧光光秃秃的比那几根废渣枯萎乱飘的凤梨叶好上好几倍,不是吗?」

话方落,彷若钻石折射阳光的刺眼白光在空间骤然闪烁,瞬间交锋好几次的金属摩擦出了激烈的火花,以及宛若冰石相击的金属擦撞、物品击碎的清脆声响回荡不止。

须臾,似雨绵密的子弹更让墙壁、壁画全都千疮百孔得跟废墟差不多,猖狂妄为的大笑与毛骨悚然的诡笑交织出了沸腾的战火,眼花撩乱的攻势更让所在的长廊几乎半毁。

「クフフ、亲爱的寒露,让我把你的肚子剖开来吧!偶尔也该让花绿绿的内脏出来透气唷~」身影旋晃闪逝过本朝着心脏而来的子弹,三叉戟尖锐地拉破空气往跃至空中的目标劈去。

「垃圾就给我安静点,笑得跟疯狗一样,吵死了!」灵活地倾过身躯躲过锐利得发亮的三叉戟,手上的双枪毫无片刻地朝着某张令人害怕到角落发抖的笑颜购下板机,任子弹射去。

昂贵的名画、古物都遭受波及而纷纷凋零,一来一往的攻势紧凑地让人难以插手,只不过仅是普通人而已。

云雀恭弥不悦地冷睐着手上的公文,信步朝着草食动物的办公室走去。今天秘书草壁哲矢请假不在,再加上手上的文件是属紧急性的,尽管他讨厌束缚的一切,却不像某个雾守怠惰职守──你以为云守大人那麽有责任感就错了。

很简单的,某个云守大人只是不屑跟某个雾守同流合污降低他的格调,仅是如此幼稚的理由罢了。

冷哼了声,步伐一拐,他倏地拧起了眉,隐隐吵杂的声响带着喧闹突破习惯清静的耳,心中的不悦伴随着尘嚣而沉下几分,流动鸢蓝的凤瞳映照着恶劣如乌云密布的心情,左手暗暗地握了一般匣,优美指关节上的彭哥列云戒窸窣地猛然燃起了火。

破坏秩序──咬杀!

才暗里决定好,一抹黑影骤然出现在视野,近乎是反射性地扔下公文,开启一般匣握紧了燃烧着紫光的浮萍拐挥开,随即鸢蓝凤瞳瞬也不瞬地冷瞪着袭来的不明物体──一条被好几颗子弹穿透的墨黑毒蛇。

下颚蓦地紧绷,阴沉将白净抹上了层黯淡,好看的薄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出自己生平最讨厌的东西。「……六道骸。」冷怒得激起了凤瞳里只能用十颗星来形容的最高度嫌恶,他提起里着西装裤的腿快步朝着吵杂的源头。

鸢蓝一接收某个长尾凤梨的身影,云雀厌恶地握紧了浮萍拐,正要往碍眼的凤梨头砸过去之际,一抹若雷似迅速的黑影迎面放大,身形还未做出闪躲的动作,便感受到一股皮制却些微柔软的平面踩在自己的面容上,火辣的疼痛轻泛在令女人忌妒的细致脸皮上。

凶器,貌似是室内用毛绒拖鞋。

青筋爆露,反射的以浮萍拐挥击欲将面上的杂物打落,岂知面上的力道猛然加重,避开了夹带紫光的杀气,但倏地转大的力道,却也让他的鼻腔承受不住压力,而引出股热源滑落於空气──啊、是鼻血。

「哦呀、小麻雀还真狼狈啊。」本旋身要继续攻击的六道骸一见到此状,不免停顿了下,便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大大地数落被室内拖鞋踩到留下一抹泛着红的可笑鞋印的云雀。

以手背一抹,艳红在白皙上显然的刺目,鸢蓝瞳孔骤然闪逝过受辱的愤怒,云雀怒不可抑地瞪向一脸讪笑的六道骸外,也狠狠地扫向凶手──不知悔改还冷笑嘲讽他的小女人。「草食动物……你不要命了。」

一个字一个字似乎从石缝里挤出来的杀气宛若利刃击向XANXUS,只是他似乎不以为意地瞥过,似乎嫌走道不够破烂,继而咧出了狰狞的挑衅,「我以为那是鸟窝。」

等等、这话有问题,难道鸟窝就可以踩吗?!

冷不防,浮萍拐如魅闪逝过袭至面前,「草食动物,出言不逊。咬杀!」云雀暴怒地咬牙切齿道出罪名,已铁青的面目此时就像青面獠牙的厉鬼,足以媲美XANXUS狰狞又猎奇的咧笑了。

看来,彭哥列云守被惹怒到丧失正常判断能力了──并没有,因为他云雀恭弥说过,他不屑跟六道骸成为一丘之貉,就算暴怒得比六道骸还多,他也会有分理智在。

见草食动物不若昨晚狼狈,而是轻松闪过,鸢蓝倏地闪逝过了抹疑惑,但攻势却没有减缓半分,反而以往常迅速地落下浮萍拐,然後左脚微曲,继而踹向──他一直都很不爽的六道骸。

「那根尾巴违反风纪,咬杀!」处处针对,就算再扯的理由也能够成罪名,浮萍拐後挥,强劲刮起的风力将一绺墨蓝细发削了下来。

「クフフ,小麻雀是在嫉妒我的头型比你好看吗?」微妙地挪移了脚步躲过无影脚,人间道的五刻画在鲜红上,也不忘了好好回以颜色。

「吵死了,一群无用的垃圾!」面对银光交错的攻势,女人身男人魂的某人桀敖不驯地嗤笑,双手灵活地更换弹匣继续展转成了三人混战的斗殴。

於是,三个男人刀光剑影、枪林弹雨的混战揭开了彭哥列史上前所未有的财政赤字──尽管在别人眼中是二男一女。

PM2:18

钢笔流畅地在白纸黑字上龙飞凤舞,手也快速地在上头烙印下死气之火,一张张密密麻麻的文件开始从眼前的山堆,成了身後的峦山,身为彭哥列的十代首领──泽田纲吉不禁郁闷不知道浮现多少次的问题,那就是──

难道每代的首领都是在公文堆里度过的吗?

唇瓣溢出了叹息,纲吉疲惫地腾出一手执起了早已冷凉的红茶啜饮了口,试图让自己开始混浊的脑袋清醒。欸、为甚麽?他只是想要请一天假回日本看看母亲跟京子而已,为甚麽工作的份量瞬间爆增到平常的三倍左右?

别告诉他那一天的份量就是那多出来的三倍,这种说法以为他信吗?!

真是的,希望别再出甚麽乱子才好,不然一定会被Reborn说甚麽守护者又在哪里打起来造成的赤字身为首领要负责补,然後就将他扣押下,连同假期也抽掉。

而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他前几天就将任务分配给了狱寺、山本、了平大哥和云雀学长了。向来以翘班为乐的骸,有库洛姆在他不必担心──尽管会被闪到差点让他吞死气丸使出零地点突破‧初代版把他做成冰雕──而蓝波的话,还在上学所以很放心。

当然,除了自家守护者外,纲吉也很细心地将一些任务给了瓦利亚,毕竟瓦利亚的破坏力不下守护者,让他们出个一星期的任务也是不赖──至少可让彭哥列单月的财政可以减少大约25至30%的庞大支出。

想来,这次要回去日本一定不会再延期了!

某首领心情不住愉悦地眯起了奶油色大眼,心理已开始打算这次回去要跟自己暗恋多年的女神去哪里逛街──欸、但里包神是看不惯别人好的,尤其是恋爱中的闪光笨蛋。

手工精细的桃木门骤地被推开,吓得神游的纲吉险些被口中未吞入的红茶呛到,乾咳了好几声,才勉强扬起含着细碎泪光的美丽奶色眼眸──杀伤力:十万。

「怎、怎麽了?发生了甚麽事吗?」看着家族成员惊慌失措的模样,纲吉心底一沉,面色也难看了起。

因为,血液中的直觉。

拜托拜托、千万不要是那件事、千万不要啊啊啊啊啊──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下定决心要回去告白了,千万不要是那件事情!!

当场被秒杀的成员在首领一再的催促之後,才恍然回神,连忙地将方才过度惊悚的事情说出来。「BOSS,不得了了!云守大人、雾守大人和寒露小姐打起来了,他们正……」

後面他说甚麽,纲吉也不知道了,因为早在知道事实成真之际,晴天霹雳就以雷霆万钧之姿劈入了脑袋,一片凄厉的空白在纲吉脑海不停回荡。去不成日本去不成日本去不成日本了了了了了……

他颓然地跌坐在椅上,方才风春满面的色彩顿时如蜡的凄厉惨灰,纲吉趴在办公桌上痛哭流涕地发现,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为自己因为泡汤假期和劳碌命而哀悼。

神啊!为甚麽要这样对到他啊啊啊啊──他的幸福怎麽办啊!!不行、这一次一定要好好训一训明明大他一岁的骸和云雀学──唔啊啊啊──好痛啊!到底是谁踩他的头啊?!

脑袋倏地的疼痛让纲吉不住脱口抱怨,压迫感十足的力道让他感觉自己的脑浆随时都会爆出来,为了做鬼也能知道要找哪个人报仇的他扬起痛得挤出泪光的眸色往上瞄,不料竟见到令他面红耳赤的春光景色。

咿咿咿咿咿咿咿──白、白、白色蕾丝内裤?!

脑海轰地声扔下了核子弹,呆愣以大军占据所有的脑神经,体温不断以垂直线往上冲,纲吉错愕地瞠大了瞳孔。啊啊啊啊──他竟然、他竟然看了别的女生的底裤了!泽田纲吉、你这样对得起远在东洋的京子吗?!

早就在反应之後君子地移开了目光,纲吉正要清了咽喉,请教不知名却用室内拖鞋踩着他的头的小姐有何事之际,冰冷得宛若极圈的女嗓徐徐地却也俐落地打断他。

「泽田纲吉你这垃圾,立刻把技术部门的人给我找来!」

欸、欸欸欸欸欸欸?!小、小露?!不、不对,小露才不会用那种鄙夷到极点的口气说话、也不会骂人垃圾、更不会这麽暴力凶残地把他当蟑螂在踩他的头!难道是……

「XAN……XANXUS?」没可能吧?!不可能吧!!这种事情怎麽可能会发生!难不成是骸的幻觉吗?!

「垃圾、再脑残看看没关系的。」来者狰狞地一笑,套着拖鞋的雪足更是凶暴地宛若暴龙加重力道,惹得某首领频频哀号求饶。

是的,来的正是让某两个早就互看不顺眼的守护者,再次发生激烈冲突来摆脱夹击的XANXUS。

PM8:24

从後院越至自己卧房的落地窗前,跟泽田纲吉和技术部门谈论(威胁)好XANXUS推开窗口,冷着面容踏了进去。

视野只瞧见安稳地在椅上打盹的某人和某只匣兵器後,心里颇不是滋味地拧了眉。毕竟他有说过自己最晚两点会回来,但如今他晚了许多,她难道就不会打个电话吗?

不悦地眯起了猫眸,他从包袋理掏出了手机,手指推开了滑盖,萤幕上仍是无反应的漆黑,他不由一愣,指尖悬在空中迟疑了许久,还缓缓地按压开机键一会才放开,萤幕顿时从漆黑获得了光明,开始读取手机内部的资料。

某人的脸黑了大半,而手掌上的话机萤幕上则是显示着未开机所发生的一切──

未接来电:100通。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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