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魄心系列]華伶曲 — 華伶曲˙章十˙暗湧

正文 [魄心系列]華伶曲 — 華伶曲˙章十˙暗湧

慕容府某书房。

「王杏将?他是谁?」

慕容青平皱着眉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人名对他而言十分冷僻,只现在听幕容武说那个王杏将已经死了。

「我从草生那里听来的,」

慕容武耸耸肩,说:「那个人好像就是给封紫英下蛊的主使人,一边下蛊一边说服朝中几个大臣私下遣人找去吉利茶坊那边买凶杀人,不过当然是被拒绝了。」

慕容青平对这些事情倒不太在意,只是思索了一下说:「这麽说那个人跟我们慕容家应该是没有关系,只是刚好封姑娘到达临天後只来找过你。」

感觉就是被栽赃了。

蛊毒这种东西,除了使毒的人之外,连一般医者也不见得了解多少,何时下毒、如何下毒、怎麽毒发、杀人,若是有心人造谣,一时半刻如何说清?

但是哪有那麽凑巧?

慕容青平脑袋没有那麽灵巧,一时间想不透,想着晚点去问慕容韵,转移话题问道:「今天没去找他?」

说到这个,慕容武的脸就垮了下来,撇撇嘴说:「子伶要去京城一趟,言星那家伙说什麽都要草生跟着他,不过我问他那个王杏将的事,他也没多说什麽,只说人死了就算了。」

慕容家跟纪府打交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慕容青平自然知道纪言星不可能真的就这麽「算了」,他说:「我看这次是封姑娘,纪爷好像还真没干嘛,不过如果换成二爷……」

「那些人应该就跑不掉了吧。」

慕容武凉凉的说:「我昨天跟青疏大哥打听,虽然动静不大,但是朝廷已经有一批人都往外调了,而且这次速度满快的,他还没搞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在後面操作呢,不过虽然还没搞清楚,主要几个人倒是清楚,至少有右丞相……」

也亏得慕容武记性不错,历历数来,好像他本人就在现场似的,说完之後才补上一句:「当然啦,言星肯定也是有在里面推一把的,王杏将……应该只是一个棋子,最近应该不会再找人刺杀皇上了,这句话,是青疏说的。」

「那个王杏将我也知道哦。」

身後传来一个女声,那声音甜中带点骄气,慕容青平看清来人,口气放缓开口:「八妹,知道什麽?」

穿着翠色舞衣,手捧兰花盆栽的慕容末嘟着小嘴说:「上个月的事嘛!哥哥们忘了,那天三哥四哥跟六哥还有大姊二姊原本答应要来看我表演的,结果後来一个也没来!」

她略带抱怨的把那盆栽塞给了慕容武,慕容武也就接过,边听她说边将盆栽放在阳光照的到的书架旁:「你们说,伍水那儿的车队忽然出事了,於是三哥跟六哥都跑走了,又说另一路的车队保不准会遭贼子偷袭,把四哥也派走了,这下好了,家里都没人啦,大姊跟二姊就不能来了,居然只叫锦囊跟香茅来接我!」

说了半天,事情的细节倒是记得很清楚,不过这跟王杏将有什麽关系?

慕容末俏脸一扳,虽已过了一个月,仍旧有点生气的说:「说什麽那个王家少爷不准咱们的人过水,不就是临水那儿的王家吗?真是气死了,听大姊说,那个不准咱们过去的大爷就是王杏将不是?真是,才刚接了位置,摆什麽威风呢!」

她不提,慕容青平跟慕容武还真忘了,慕容武笑着打断自家八妹的叨念说:「别人不也是奉命行事吗?职责所在,不得不做嘛,末儿就别气啦,再说,这一个月来,你有什麽要求,三哥四哥六哥还有大姊二姊们哪样没应允的?前天韵三哥还买了你最爱吃的糖糕去看你练习,听说羡慕死一堆人呢。」

显然这件事情让慕容末极有面子,她一听就笑了,「还是七哥会说话,我跟你说呀,那天韵哥哥来时,我听芙蓉姐姐说,外面一下子就聚集了很多人呀……」

慕容末一旦开始说话,没让她说够是不会停下来的,慕容青平跟慕容武都十分了解她的个性,又因为这个妹妹是家中年纪最小的,也比较受到宠爱,慕容青平带着一点苦笑,自立自强的叫了人泡壶茶送来,指望慕容末泡茶?那还不如自己来。

话又说回来,不知道这事纪言星知不知道呢?

×××

楚以华安坐在车上,旁边安置着一小书柜,上头摆着一盘精致的点心,车上铺以柔软的布料,几乎感受不到路上行驶的颠簸。

他看了一会儿书,掀开帘子问:「现在什麽时辰了?」

源白骑马拉近距离,微微俯身回答:「回皇上,现在未时了。」

两个时辰了啊……

虽说这个皇帝是九五之尊,不过身在纪府的源白对此并没有什麽特别尊敬的念头,自然也不会不敢说话,他思索了一会儿,见楚以华并未缩回头,开口问:「皇上可是有什麽需要吗?」

楚以华随口回答:「有点无聊,想叫个人陪朕说说话。」

源白听了之後,一向没什麽表情的脸依旧没有表情,他似乎是想笑,不过还是没有:「小人斗胆,让吉祥姑娘、如意姑娘上车陪皇上一叙如何?」

源白说的吉祥如意,其实就是夏玉儿与纪香儿,楚以华正闲得无聊,一听便说:「好啊……就叫吉祥好了。」

「遵命。」

源白答应一声,驱马向前行去。

「阿白,怎麽了?」

源宗驾着马,似乎在跟旁边的人说着什麽,这时开口问。

「没事,皇上无聊,叫玉姐上车陪他说话。」

「叫我吗?」

甜甜的声音传来,夏玉儿的装束不变,听力还不错的她掀开帘子漾出一个甜甜的笑。

源白板着脸点头,「等会儿你去,小心点。」

「放心,我又不是香儿,不会搞砸的。」

夏玉儿说着侧开身子,让源宗根源白看清楚车子里的状况,只见纪香儿小脸红扑扑的,睡得很香很甜。

几分钟後,夏玉儿轻轻踏着步履上车,一见到楚以华便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楚以华十分随兴的往旁边一指:「坐着回话吧。」

「是。」

夏玉儿不懂规矩,但极懂得看人脸色,不过此刻她的任务却不是讨好这位大人,而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闻言怯了怯身子,左右又觉得地方太窄,又不敢真的坐下,因此只是跪在一边,低垂着头。

「你叫吉祥是吧。」

懒懒的语气,楚以华的语调有着上位者说话时特有的威严。

「是的,奴婢名叫吉祥。」

楚以华其实只是无聊叫来解闷,哪知道这个侍女看起来一副老实样,又看起来很怕生,那态度,是怕他吗?

「朕问你,你在纪府,都做些什麽工作?」

「是……回皇上的话,」

夏玉儿头低的更低,语调怯怯地回答:「奴婢是服侍先生的其中一人,平时先生不在时,奴婢便在厨房帮忙,此外固定打扫主子爷们的书房,人手不够时也洗衣。」

满杂的嘛,楚以华略一回想,也释怀了,因他进到几府几次,都没看见什麽婢女,仆人也不多,大概是五王爷的习惯,不想要雇用太多人吧!

「喔……,那你在纪府做事多久了?」

「回、回皇上的话,奴婢入府……今年是第二年。」

「另外一个侍女叫如意是吧,跟你是姊妹?」

「回皇上,如意是奴婢同母异父的妹妹,跟奴婢一同入府的。」

楚以华又接连的问了一些身世方面的问题,这时他突然好奇地问:「平常纪子伶在府里都干些什麽?」

夏玉儿微微一愣,嘴里却对答如流地、恰到好处地参杂了一点突然转换话题的思索语气:「是,回皇上……奴婢很少见到二爷的面,对二爷平时做些什麽也不甚了解。」

他忽然想起,纪子伶在外一般都无人跟着,只有几次与他见面时看见他带着那位叫做草生的少年,其余就没了,他忽然很好奇,不知道平时的他都是怎麽样的?

「是吗?」

楚以华仍旧是好奇地继续问:「那都是些什麽人在他身边服侍?」

夏玉儿神色一凝,但是她一直低垂着头,楚以华也看不见:「回皇上,其实府里服侍主子爷的人原先并没有固定,蓝爷、朱爷、庄爷都是奴仆们的大主子,而大家都知道,纪爷与二爷的感情一向很好,因此……服侍他们的也都是大主子。」

「原来是这样。」

楚以华问到这里便停了口,夏玉儿知他必是在思考,但是,她说的事情其实也不是什麽秘密。

然而,夏玉儿还是低估了楚以华,尤其低估了他的眼力。

「吉祥。」

「奴婢在。」

「你头上的那只银钗,能不能拿下来让朕看看?」

夏玉儿低垂着头,故作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怯怯地回答:「回、回皇上,奴婢的娘亲曾经教导过奴婢,女儿家头上的钗子只能在丈夫面前拿下,若是在丈夫以外的男子面前摘下,那便是辱了自身名节,因此……请皇上怒奴婢不能拿下。」

楚以华微眯起眼睛观察着那只银钗,但他毕竟不是女子,即使察觉有异,也看不出什麽,银钗就是银钗,他哪还知道上头的图案有什麽分别?别说银钗,就是涂在脸上的胭脂水粉味道不一样,他都不一定能闻的出来。

只是忽然好奇问上一问,这时也不多想。

「既然如此,朕不勉强。」

楚以华的语气丝毫也没有为难的意思,只听得他像是随口提起:「朕身边原有一个宫女,名唤封紫英,这个名字你可有听过?」

夏玉儿这时沉默了一下,但她知道不能沉默太久,中规中矩的回答:「回皇上,小姐的名字,奴婢是听过的。」

他的沉默被楚以华解读为「想了一下」,楚以华开口问:「认识吗?」

「回皇上,小姐是主子爷们的妹子,入宫之前住在府里,奴婢与小姐有过几面之缘。」

「那你觉得……紫英是个什麽样的人?」

皇上问这个做什麽呢?

「回皇上,奴婢不知,那时奴婢刚入府不久,只听其他姐姐提过,听说小姐十分温柔,刺绣功夫很好,长的很可人,没几天就进宫了。」

楚以华或许是今日整天坐车,精神十分好,但是看见这小侍女好像快招架不住了,也就让夏玉儿去休息,自己一个人捧着一本书沉思。

楚以华的思考比较单纯一些,在他想他,下人就是下人,知道不知道问问就是了,丝毫没去考虑其他,因此也没有想到,如果纪言星不想让楚以华知道太多,自然他怎麽问也不会有太多更深入的消息。

这样的生活又过了几天,眼见即将就要到京城了。

这天,落在队伍最後面的源青这时驾马到源宗身边说:「阿宗,有消息。」

源宗表情变都不变,只问:「什麽消息?」

源青摇摇头,从怀里将一封信交给他。

源宗这时才微微皱眉,但他只是看了一眼信上的标记,就将信收进怀里,随手将一小石子往前丢。

源白回头,看了源宗几个手势,点点头,驾马接近车。

几句话下来,源白转身对源宗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说可以。

「阿青,你去,让阿英停车,就说皇上乏了,想下车走走,然後你就跟阿白、玉姐及香儿跟着皇上,听明白了?」

「明白了。」

展开那封信,寥寥几字,赫然是纪子伶的笔迹,源宗看着楚以华远去散步的身影,这时,他才真的有了疑问,二爷对皇上……究竟是?

源英看他一脸若有所思,凑过去看了信,这一看他也微微皱眉:「阿宗,这个……真的要跟皇上说?」

源宗皱眉,表情似乎不是很赞同,但他一点也没犹豫的说:「要,二爷的意思就是主子的意思。」

源英欲言又止,最後神色犹豫的说:「可是主子明明……」

源宗淡淡的瞄了一眼,源英立刻就禁声了。

好吧,虽然二爷的意思就是主子的意思,但若是真的发生什麽事……主子又不管二爷做什麽,真是伤脑筋啊。

×××

天晚,夜凉。

「姑娘……您该休息了吧。」

这一声呼唤将他带回现实。

纪子伶停下动作,淡淡道:「我不累。」

这位姑娘是由吉利茶坊经手临时雇来的侍女,因此对纪子伶的真实身分一无所知,而,这种不卖身又敢於侍奉身分不明之人的女子,往往比寻常女子大胆,十分懂得不该问及不多问的道理,当然,报酬也不是一些碎银或几两银子就可以打发的。

这位侍女就叫香草,对她来说,纪子伶就是一个在入宫表演期间需要有人服侍的舞伶,来自京里的百花楼,叫彤仙。

香草纹身不动,面容丝毫没有任何惧色,只见月光下,纪子伶一头黑发披散开来,右手执了一把表演用的软剑,赤脚踩在地上,身上除了一件薄薄的里衣外,就只披着一件外衣,香草原本以为她……「他」还要舞上半个时辰,但是这次没有,纪子伶淡淡的说了「我不累」这麽一句话之後,就只是伫立在那里,什麽也不做。

这让香草迟疑了起来,她的手上一直捧着已经准备好的温暖外衣,「姑娘,已经很晚了。」

她回头,一抹身影就立在小门边,那男孩模样的人似乎看出他的犹豫,朝她鼓励的微微一笑。

那清秀容貌的人是苏安,香草辨别不出他跟草生谁是谁,不过这也不奇怪,相处没几天,这对兄弟又实在长得太像。

香草上前去,为彤仙披上那件粉色外衣,只见彤仙额角及脖子都微微出着汗,但是她的表情……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麽。

「姑娘是在担心明天的表演吗?」

香草露出温柔的笑,语气温婉的说:「奴婢敢说,姑娘的舞技是所有姑娘里最精湛的,不会输给任何人。」

语调里还有些奉承的意味。

彤仙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一把将软剑递给她,迳自抓紧了衣裳,随口问:「哦?何以见得呢?」

香草见这位少言的姑娘开口,又是笑着,用天真的语气说:「今天下午,奴婢跑去看了其他姑娘练习,可是说也奇怪,他们的琴弹的是还不错,可是怎麽听也没有苏大哥弹得好听,舞嘛,也不差啦,可是奴婢看着看着,就觉得好像少了点儿什麽,一点意思也没有,就跑回来了。」

彤仙淡淡地说:「你这样说,草生会失望的,因为琴是草生弹的,不是苏安。」

「啊!是奴婢搞错了,奴婢知错。」

香草低头道着歉。

彤仙看了她一眼,边走边问:「你说,你下午看见的?」

香草点点头:「嗯,那时两位大哥都在姑娘身边,奴婢也就去见识见识了。」

彤仙走进房间,状似不在意的问:「那些人中,谁比较出色?」

那方原本就待在房里的草生已经过来帮她卸下衣物,而不动声色跟在最後面的苏安这时已经关起了门。

香草偏了偏头,说道:「这个……奴婢倒是没有多注意。」

彤仙似乎也不是真的要她的答案,只是点点头,「虽然有点晚了,但是我想擦擦澡,你能帮我弄一点热水来吗?不需要很多。」

香草迟疑了一下,仍旧点头:「好的,姑娘,奴婢这就去。」

「然後你就去睡吧,不用管我了。」

舞伶虽然是舞伶,但是对这些伶女跟服侍的下人……通常是实习舞女,却严格要求住在不同地方,彤仙眼见快打更了,便这麽说。

「奴婢晓得了。」

香草欠了欠身,这才出去。

草生这时伸手替纪子伶倒了一杯茶,眼光看了人一眼後,又看着苏安。

苏安朝他眨了眨眼,却又是微微一笑,「你们两个,当我没看见是吗?」

那语气淡淡的,有点无奈,又有点嗔怒,纪子伶转过头,看了两人一眼。

苏安低声说:「姑娘,小的没有,只是不明白,姑娘为何想放过一赌皇上尊荣的机会。」

纪子伶眉头微微一皱,这句话确实问到重点,他知道那封信一去,楚以华或许就会晚个两天回宫,而他,後天就会离宫了,若是如此,两个人也见不到面。

但是,楚以华或许不会。

他到底在期待什麽,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没有,我只是让他们问问偏静,是不是晚个几天回来。」

纪子伶拿起桌上的冷茶,语气依旧淡淡,淡淡的交代自己究竟在信里写了些什麽。

房间里又是一片沉默,草生看着纪子伶一会儿,跑去拿琴,没多久房里便想起一阵柔和的琴音,低沉哀鸣,乐音里竟是弥漫着一股浅浅的哀戚。

「苏安。」

苏安轻轻抬眼,没说话。

「你今天早上原本是想跟我说什麽?」

草生拿了梳子,见纪子伶没有反对的意思,也就替他梳起头来,他只是静静地边动作边听,并不参与谈话。

苏安似乎是想了一下,表情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说,最後他说:「今天在德妃娘娘那里表演时,十王爷恰巧也在,小的有点担心王爷对姑娘……」

十王爷一向风流,拈花惹草那是常事,纪子伶的伪出身是百花楼,就算是说好了「她」卖艺不卖身,冲着十王爷的面子,难保那个见钱眼开的老鸨会卖了她。

更何况实际上,他已经是十王爷,就算是要了一个舞伶,那也没什麽,不过就是一些狗皮倒灶的破烂事,绝对没人会帮「她」的,只能自己吃闷亏。

不提其他人而单只提十王爷,那句话的下文纪子伶也猜出来了,他今天第一次笑出了声音:「嗯,我晓得了。」

苏安原本只是告知,这时听见他的笑声,不禁多看了纪子伶几眼:「姑娘?」他有点担心,这句话的意思,他听不出来。

草生也抬起头看着纪子伶。

除了楚偏静楚以华之外,这大内皇宫,他谁也不在意……

「剑呢?」

苏安回答:「在剑匣里。」

他顿了顿,低声凑在纪子伶耳边:「已经换过来了,没什麽问题。」

「可是姑娘,」

苏安低声说:「其他娘娘那里……明天您真的打算再跳一次?」

「没事的。」

纪子伶淡淡道:「现在的朝廷换人换得正起劲,上次又有一批人直接被打下狱……十王爷空有头衔,树敌不少,充其量只是个脑袋简单的呆子,如果他下面的那些军师不太笨的话,明天或许根本不会出现。」

「是,姑娘说的是。」

纪子伶伸手抚过脸颊,是太久没有变装了吗,他居然,有点不习惯……

苏安听了之後,表情仍旧没有放松,他一直以为皇上预定是後天,难道原来是明天?

但是纪子伶解释的那麽仔细,他沉默了一下,才再度开口:「姑娘……」

「姑娘,奴婢拿热水来了。」

说巧不巧,香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姑娘?」

「苏安,草生,」

纪子伶的语气有着不明显的停顿:「我只是有点紧张,没事,帮那丫头开门吧。」

他没有回头,手里还捧着那杯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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