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跳-新版 — 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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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okBack.

这次的穿梭生死,凯蒂感觉已经驾轻就熟。她睁开眼睛,寻找贾斯汀的身影。他就在那儿,正从不远处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凯蒂看见他在笑,对自己露出一抹微笑,於是她也笑了,嘴角浮现出浅浅的轮廓。

当贾斯汀走到自己面前,她感觉到一阵微弱的风,一种带着甜甜味道的,不真实的暖风。

「你又来了。」贾斯汀说。

凯蒂笑着点点头,一面感觉那风吹在自己的脸上。她看见地上开始长出浅浅的草,就从她的脚边开始蔓延。这是她的感觉所反映的吗?还是贾斯汀的?

「我又要做检查了。」凯蒂微笑着说:「事实上…以後还要做个好几次。」

「这麽说,以後有一阵子会经常见到你罗?」贾斯汀问。

凯蒂笑着,默默的点点头。她感觉着那风在她的发丝间流窜,四周的温度很温暖,就如同春天。她眯着眼睛望向贾斯汀,说:「这一切是真的吗?」

贾斯汀看着她,笑容依旧,说道:「就算只是一场梦,相信了也没有什麽损失,不是吗?」

凯蒂创造了书中的茶会。其实她并非有意要创造那样的场景,只是当他们走过一片小花圃,她不禁想起书中的景象。当她一转头,便看见一处角落出现了桌椅,陈设和她看书时的想像完全相同,甚至连茶杯的图案都一模一样。她坐到椅子上,而贾斯汀则和她对视而坐。

桌上的东西还在逐渐变化,凯蒂看见茶壶上的图案逐渐变得精细。她觉得很有趣,而这次甚至连贾斯汀也一样表现出充满兴趣的模样。

「为什麽创造出这样的景象?」贾斯汀问。

凯蒂低头腼腆的笑,然後轻轻回答:「因为艾莉丝梦游仙境。」

贾斯丁顿了一会儿,没有回话,但脸上依旧有着笑容。「我看了那本书。」凯蒂说。

贾斯汀点了点头,而她则拿起茶壶,感觉到它的沉甸甸的重量,立刻知道里面一定装满了东西,照理来说,应该是茶水,如果她的想像没有出错。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因为当她拿起茶杯,将壶嘴倾斜,她看见茶水被倒入了白瓷的茶杯里。

桌上又出现了更多的东西,几个放着食物的碟子,还有装饰用的小花,凯蒂感到惊奇,它们出现的速度比她意识到自己思绪的速度还要快。

当凯蒂正想要把茶杯递给贾斯汀时,她看见贾斯汀偏着头,目不转睛的望着远方。她贾斯汀的眉头紧皱,露出些许严肃,甚至是痛苦的神情。凯蒂跟着望去,但只看见浅紫色的天空和几缕薄薄的云。他在看什麽?!凯蒂在内心提出疑问。

当她再度将目光转移到天空时,她忽然看见了什麽,浅浅的影像就像残影般浮现在云间。凯蒂努力想看清楚那是什麽。她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像是个女人,倚着桌子哭泣。接着,画面便像烟雾般瞬间消失了。

凯蒂愣在那里,而贾斯汀则微微的喘息,像是有些情绪低落。

「那是什麽?」凯蒂小心轻声的问:「那是你创造出来的吗?」

「不是。」贾斯汀回答,语气有些不稳定。他低着头,眼睛并没有看着凯蒂「如果我可以选择,我绝对不会创造出它来。」

贾斯汀能够看见生前和他相关的人,那个哭泣的女人是他的母亲。

「你一直都能看到吗?」凯蒂轻声的问:「打从你死了之後。」

贾斯汀默默点头。忽然间,凯蒂感觉身後有一阵强风,直朝自己吹袭而来。她回过头查看,却发现到,那不是风。

那是水。

像海浪般的水袭来,到她的腰那麽高。凯蒂才刚惊讶的要跳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衣服没有被水碰湿。那流水就这麽滑过自己的身边,如同幻影,又如同雾气。凯蒂伸出手,试着拨弄流水,她看见水面被自己的双手拨弄出阵阵波纹,但当她伸起手,手却丝毫没有沾湿。她抬起头,看见整个桌面都埋於水面之下,茶杯、茶壶和盘子都被水给淹没。她看见茶具上的色彩顺着水流被洗去,接着是它们的轮廓。桌子跟上头的茶壶都慢慢不见了,换上了一张旧木桌,上面什麽东西都没有。

「只要死了…都看得到?」

「不完全是,当你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的那一刻开始,你才会开始看到这些。」

「永远…都看得到吗?所有你生前认识的人。」

贾斯汀静静的摇摇头:「人死後会看到受自己的死影响的人。你会看见他们在你死後的生活,直到他们真的放下,并且让你走,你才会不再看到他们的影像。」贾斯汀解释。

凯蒂心跳加快,她感觉到一股令人难受的东西从胃涌上来。她对这一切感到难过。贾斯汀死了多久了?她的母亲依旧没有放下吗?

背景画面继续变化,色彩也慢慢被洗掉。那反映着贾斯汀的心情,同时还有凯蒂的。

凯蒂静静的坐在贾斯汀旁边。她试着想自己该说些什麽,但她想不到,厚重的氛围彷佛快要把整个世界压垮了。一直到贾斯汀重新开口:「很抱歉把你的茶会破坏了。」当他重新开口说话,他的语气听起来好些了,又或者他只是在假装没事。

「没关系。」凯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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