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血色華 — 章四.棄子01

正文 血色華 — 章四.棄子01

该隐杀了弟弟亚伯之後对上帝说了谎。

『听着,你兄弟流的血从地里向我哭诉。地开了口,自你手中接受了你兄弟的血。现在起,你要受到诅咒,离开这块吞噬了你兄弟鲜血的土地。如你种地,地也不再为你效力,你必须永远飘泊流离。』

『我无法承受这诅咒!今日祢将我赶走,不让我再出现於祢面前,我将成为流浪者,遇到的人都可能杀我。』

『如果有人杀该隐,就会遭到七倍的报应。』

上帝听了如此承诺,并给了该隐一个保护他不被人杀害的记号。

由於上帝的诅咒,该隐每到一处想定居时,就会发现自己所播撒的种子不被大地接受。

得不到正常食物,该隐开始吸食动物的血液充饥。

古犹太习俗中,所有动物生命皆蕴藏於其自身血液中,吸食鲜血形同吸食生命。该隐虽不愿意谋杀生灵,为了生存,却不得如此。

一直到若干年以後,该隐发觉自己似乎不会变老的时候才明白,上帝所给的记号正是拥有不老不死肉身的孤独灵魂。

孤寂如他,该隐不停流浪,天下之大,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又过许久,该隐来到一座小城,当上了统治者,而这小城被命名为「第一城邦」。

『欸,你是谁?』

该隐初来到小城时,在城门外遇见三个少年。

『我叫该隐,我是亚当之子。』

『你从哪里来?』

黑发最年长的少年问。

『我从来的地方来。』

『你要去哪?』

『我要去的地方人人要去,但我已到不了。』

『为什麽?』

年纪最小的棕发男孩问。

『我犯了错,上帝不让我到达。』

『什麽错?』

另一位黑发少年问。

『我因为嫉妒杀了兄弟亚伯。』

三个男生沉默,互相看了一眼,最长的少年又开口。

『我是以诺,他们是希拉和爱兰德。』

以诺指了指另外一位黑发少年和男孩。

『如果你没处可去,这里欢迎你。』

『这里是哪?』

『这里哪也不是。我们从来的地方来,在这里等待前往要去的地方。』

思考了一阵,该隐答应留下。

『你们是我流浪以来第一次对我好的,我想要选你们做为继承人,你们可愿意?』

『会如何?』

爱兰德抬头看向该隐。

『你们会拥有近乎於我的力量,而我的力量可与全能的上帝匹敌。但你们将无法抵达要去的地方。』

爱兰德和希拉对看,又往以诺望去,以诺招招手要他们靠近,轻声和俩人商量几句,最後应允该隐。

『我们应许。不为了你的力量,只为你。』

城门下,该隐撕裂以诺的喉咙,吸食了他的血液。以诺哼也没哼,任凭鲜血汩汩流出,耳边传来该隐吸血的咕噜声。

该隐吸乾了以诺的血,再割破手腕让自己的血流入以诺口中,直到份量足以令他复活。

三日後,以诺、希拉、爱兰德领着该隐入城,逐步建立起血族王城「第一城邦」。

在未告知法华诺兹的情况下,乔飞一个人来到玛德莱娜教堂外。

夜色无垠,繁星高悬,在花都通明灯火之中浑不逊色。冬风吹动,少了晚云披挂的星子澄澈冷冽。

沿着教堂外围缓步而行,左手轻触着墙壁,直到教堂右墙正中。乔飞垂下眼眸,轻声低喃,告诉自己不要犹豫,然後深吸一口气,左手往墙壁推去。

按里说,这该是一扇门,然而亚路德在上头动了手脚,乔飞一推,整个人就这麽穿墙而入。

犹如落入暗夜血池。

行走在彷若时光隧道的空间里,纯黑的路面丝毫不见砖缝交痕,苍星满天,映得长径晶莹。除却那一条玄黑道路,其余亦是无止墨夜。

银星如幕,道旁是深渊似地黑水,星儿闪着金银光辉蔓延至隐约流动的黑海。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血腥。

犹如落入暗夜血池……

「哼,未免太过奢华。」

乔飞冷然自语。这条长廊令她想起《歌剧魅影》里艾瑞克的地宫。然而书中地宫是真,乔飞所踏足之处是假。

步履之际,仅有跫音,点出长径上一圈圈繁星涟漪。彷佛没有终点的路走了十来分钟,乔飞不耐烦地停下,瞪视前方,就像早就清楚那儿一直有人看着。

「无聊……模特儿展示秀看够了吗?」

扬手一挥,刹时,空间宛如被利刃划开,随着乔飞纤手挥落的轨迹,眼前一片明灿夺目的光芒洒入,夜幕急速退去。

乔飞眯起双眸,右手挡住强光。

「欢迎来到玛德莱娜地堂,我美丽的小姐。」

好似自圣洁光芒中走出的天使,亚路德张开双臂微笑,向乔飞深深鞠躬,银发灿若明星,造作的神圣却令乔飞作呕。

「我只是来听原因的,请直接切入重点。」

「你不喜欢我。」

没由来的,亚路德收回了先前的气场,面无表情地看着乔飞,语带责备。

「Quoi?(什麽?)」

重点切入的太过没头没尾,乔飞呆了一下,正要说本来就不喜欢他时,亚路德垂下双肩,略低了头,神色悲伤而痛苦,眉头纠结,充满无奈与爱慕的眸子瞅着乔飞,勉强牵起的微笑却招致泪水盈眶。

「你不喜欢我。」

语音刚落,乔飞眼前一黑,软倒下去。

那等人舍弃正直的路,行走黑暗的道,欢喜作恶,喜爱恶人的乖辟,在他们的道中弯曲,在他们的路上偏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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