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世贤的手下,果真听令把乐器行的铁门拉下来,打算来个一网打尽,一个也不让他们走掉。
两名资历较浅的年轻人守在门外,其它七名黑衣男子一脸阴森,就排排站在乐器行内,眼睁睁盯着那三个砸店的人不放。
皓东深深喟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这些人是谁找来的。
芯美的妈妈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仍然不服气的大喊着:「怎样,作贼的喊捉贼啊?!混黑社会就不讲道理哦?可以随意的欺负人家的女儿吗?你们人多可以欺负人少哦?」
她怒目圆瞪着带人来助阵的世贤,一脸痞样的世贤听闻此言,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潇洒的吞云吐雾道:「喂~阿桑!如果要说不讲道理,是你卡不讲道理耶!你先动手打人又大声叫骂的,我只是坐在这里抽烟耶!」
「我告诉你们啦!就算是黑社会的,我们也没有在怕的啦!我等一下就会去警察局报案,叫警察把你抓起来啦!我是给你一个机会私下和解哦!不要就拉倒!」芯美的爸爸在朋友与太太之前,突然挺直了腰杆大声说话,就算是黑社会来了,为了面子与和解金,他也绝对不会让步。
「哦~谈到重点了啦!这才是真实目的吧!来要赔偿的吼!」世贤抽着黑色香烟,还在猜测这一出戏码他们要演多久。
世贤很想切入重点谈,他才刚睡醒,还没吃午饭有点饿,想赶快结束这出闹剧。
小婉站在皓东身旁,语气平淡但不容质疑道:「我知道皓东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你去报警我们也不怕」
「但是我要告诉你,你不要以为污蔑了皓东的名誉,我会轻易的放过你们」小婉还只有打电话给世贤,算是有手下留情,不打算把事情再闹大,小婉要是刚才拨电话给她大哥,那肯定会出人命。
「爸爸!爸爸!你千万不可以放过他,我们一定要报警,要让警察把他关起来!」芯美对着站在她身旁的爸爸央求,仍然执迷不悟的要陷皓东於不义。
原本沉默不语的皓东,心情沉重的突然发声:「芯琴,你还是要坚持说老师有对你做出这种事情吗?」
他黑白分明的双眸,直勾勾凝视着懦弱胆小的芯琴,芯琴抓着妈妈的衣角,不敢吐出一个字来,从一开始进来到现在,畏缩的芯琴都没有开口过。
「谢谢你们特地前来帮忙,很感谢你,杜先生!」皓东对着坐在沙发的世贤点头致谢,感谢世贤带着小弟们来助阵。
不卑不亢的他,接着说出这段话:「或许你们没有注意到,其实我在店里的每个角落,都装置了数位摄影镜头,在我办公室里有一台电脑,是专门记录这些片段的,我每个月都会把片段烧成光碟存档,从我开始营业的第一天到现在,天天都有二十四小时录影…」
皓东言犹至此有些停顿,他在期待着芯美与芯琴自已忏悔,如果她们肯道歉,皓东愿意不再追究。
芯美脸色一变,她真的没有注意到整个乐器行里,通通有摄影机,她突然流下清泪两行,对着身旁的人大声喊冤,只顾着帮自已脱罪:「不是我的意思,是芯琴叫我这样说的,是她说皓东老师有摸她,叫我帮她作证的!是芯琴这样说的,我是想帮忙妹妹…」
芯美拉着爸爸的衣角,声声急呼地讨着疼爱,努力不懈地说服自已的双亲。
「芯琴,真的是你的意思吗?你快说!老师有摸你对不对,他在哪里摸你的,你快告诉大家!」芯美的妈妈听闻此言慌张不已,紧张的摇晃着芯琴瘦细的手臂,叫芯琴赶快出来作证皓东的猥亵行为。
小婉冷冷的双手环胸,语气平淡对着芯琴劝说:「猥亵虽然是判六个月以上,五年以下的有期徒刑,甚至可以易科罚金,但是这种不名誉的标签,会一直跟着皓东老师一辈子哦!他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家喊成“恋童癖的变态”哦!」
小婉动之以情说之以理,想劝服芯琴回头是岸,她太清楚皓东的为人,他不可能做出这种变态事迹。
「我…我…」芯琴抬眼望着皓东老师,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完整的片段,一室的沉寂,所有人沉默了五分钟之久。
皓东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语,小婉坐在沙发的扶手上,轻倚在皓东身边,她转过头来望着皓东,她突然发现皓东红了眼眶,非常伤心地双手交相互叠。
他紧握着拳头宣告:「你们刚才所有的行为,我已经录影存证,明天我会委托我的专属律师对你们提起告诉,包含民事赔偿与刑事告诉,你们如果还是凭着片面之词,认定我有做出任何的猥亵行为,我们法庭上见吧!清者自清」
皓东仍然等不到他要的道歉,那就公事公办吧!
「哦~有民事赔偿耶!这就是我的服务范围,我有开一间讨债公司,让我来为你服务吧!我的服务费很好谈的呦!」世贤顺应着皓东的话语走,悠哉地抽着手中的香料烟,看见做生意的时机绝不放过,他闪耀着内敛深邃的黑眸,打量着芯美与芯琴的父母行情如何。
「皓东老师…对不起,请你不要叫黑社会到我家讨债,对不起…是我说谎…」芯琴突然大声哭泣,对着皓东出声求饶。
芯美的妈妈一听见是自已小孩说谎,突然恶狠狠的瞪着芯琴,对着芯琴就是来回的猛呼耳光毒打:「谁教你说谎的?你怎麽会这麽坏?你这个小孩怎麽会这麽恶质?这种事也拿来说谎!」
痛心疾首的皓东,突然一个大跨步冲上来前,阻止芯美的妈妈责打抽噎的芯琴。
他拉住芯美妈妈的手腕,却转过头去无声凝望着芯美,眼神中流露着一丝埋怨,小婉在此刻意识到,胆小的芯琴,怎麽可能会编得出这种谎言。
她试着对置身事外的芯美攻破心房:「芯美,你知道吗?我们把录影带调出来看以後,就能证明芯琴根本没有去过地下室哦!她怎麽可能会编出“被压在白色钢琴旁边”的谎话来?」
芯美的脸上,浮现明显的不妙表情,真相在此刻水落石出,芯美的谎言被完全拆穿。
「你污蔑我,我不计较,可是芯琴是你的妹妹,每次都让她帮你顶罪,不好吧!芯美」皓东放开那位太太的手,定定的站在芯美面前。
芯美看着现场所有的人,同时都直盯着她不放,瞧得她心里直发慌,她手足无措的放声哭泣:「对不起!我只是很生气皓东老师不教我了!我想报复皓东老师,我才会说谎的…对不起!」芯美双手捂着自已的脸,在众人凝视的无形压力下,痛哭失声。
上门来兴师问罪的一干人等,吓得脸色发白,自已错怪人家,还先动手毒打皓东一顿,还砸烂他的店面设备与贩售的乐器。
世贤接到小婉的电话,十万火急的赶过来,本来是打算来干架谈判的,他看皓东自已处理的很好,完全不需要假他人之手。
他发挥着自已最後一点用途,讪讪地补出这麽几句:「阿桑,你很偏心吼!小的帮人顶罪要被打,大的说谎连篇不用哦?都是你宠坏的啦!难怪大的那麽坏心」世贤瞄一眼守在门口的人手,小马点点头,把乐器行的铁门拉开。
「啊~提起告诉啥咪的,我不会!要追讨民事赔偿,请务必指定我呦~我们效率很好的!呵~BYE-BYE啦!屈老板,还请你多关照哦!」
世贤点燃另一根香烟,率性地站直自已的身子,举步轻移的离开东扬乐器行,身後的小弟也跟着离去,他带好几个兄弟来完全没派上用场。
世贤还是去吃饭、喝下午茶比较实际,皓东可以照顾自已,也可以照顾小婉。
芯美的父母似乎想再多说些什麽,紧锁着眉宇的皓东,断然无情的拒绝:「不必多说,我们法院见,请!」他比着门口方向,下着逐客令。
他毅然决然的赶人离开,芯美的父母带着小孩,与朋友愁眉苦脸的相偕远去,脑海中不停苦思着,他们砸坏这麽多东西,到底要赔偿人家多少钱。
皓东把人赶走後,立刻拉下铁门,表情不甚愉悦的盯着小婉:「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