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小醒了，却睁不开眼睛。
好痛苦，胸口好闷，为什麽喘不过气？是因为那场梦吗？那个男人，那个像是有战争的地方？
这些究竟跟她有什麽关系？
她觉得胸口好痛，像是有大石压在身上。
很勉强的坐起身，凤凰从汪小小身上滚下来。
她呆了很久，望着那只笨鸟。
真是不得了，都这样了还能继续睡？汪小小唇边弯起了一抹邪笑，就跟刚刚那男子一模一样的弯度，猛然的伸手掐住凤凰的颈子。
「睡得很爽嘛！」
什麽梦，都是这只鸟害的！难怪她醒不过来，这一定是就是鬼压床的真相！
汪小小气的差点飙脏话。
压得她气喘不过来就算了！还被那男人吓得心脏狂跳！都是这臭鸟的错！
汪小小猛摇着凤凰。
「嘎——！」凤凰从睡梦中被惊醒，发出又凄厉又惊慌的叫声，破口大骂：「臭人类你睡觉不睡觉发什麽疯啊你！」
「都你，害我做恶梦！」汪小小揍了凤凰一掌，「我睡不好你也别想睡！」
天色蒙蒙亮，远方的日阳正要照耀大地。
凤凰的凄厉叫声在这未亮的时辰不时传来，多麽鸟语花香、风和日丽的世界。
带着强大怨气，又是偷袭的汪小小，自然毫无意外的拿下了三胜的好成绩，自此奠定了她跟凤凰的主从关系。
打赢的人当老大，似乎是生物界一贯的传统，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人类……我饿了啦。」凤凰很悲情的倒在床上，那一身残破的鸟羽，已经到了令人不忍触目的阶段。
不过汪小小也没好到哪里去，披头散发的，手臂上甚至还有凤凰的鸟爪痕。看着奄奄一息的凤凰，汪小小从地板起身，「好啦，我去刷牙洗脸换衣服，等一下去买早餐啦。」
「太好了。」凤凰饿的前胸贴後背，连欢呼都没什麽力气。
「不过有件事情我要说在前头，我叫汪小小，不要再人类人类的叫了。」汪小小走出房门前这样说。
「你父亲真是有远见，人如其名啊……」凤凰叹。
「你说什麽？」汪小小从门边探头来问。
「说你跟名字非常配，肖肖嘛。」
有些人就是天生找死，明明打不赢人家，还是偏偏要说一些会激怒别人的话，这种情形也同样的会发生在神兽上。
不过汪小小脸色连变都没变，只是轻轻的说：「等一下早餐没你的份了。」
凤凰脸色猝变，比看见了世界末日还惨。
汪小小盯着凤凰，凤凰盯着汪小小。
「……对不起。」
凤凰很沮丧的低下头道歉，汪小小大笑着扬长而去。
「吾乃一介神鸟……竟然落到这境地。果然龙困浅滩……」凤凰双泪潸潸。这什麽世道，牠从来就让万民景仰，为什麽到了这时候连吃个饭都要先道歉？
凤凰呜呜的泣着。
「喂，神鸟，吃饭啦，你还要在房里哭到什麽时候啊？」
汪小小换好衣服站在客厅喊：「你不去的话，我就自己……」
话还没说完，凤凰已经停在了汪小小的左肩上。「走吧！」
阳光温暖的撒入室内。
「凤凰，我还有件小小的事情……」
原本站得雄纠纠气昂昂的凤凰，一听这句话整个气势都萎靡了下来。「还有什麽事啦？」这个人类就不能一口气把事情说完吗？牠好饿！
「我们就这样出去吗？」汪小小一顿，带着很困惑的神情看着凤凰，「我怕你会被抓去做研究喔。」
现在就算是跟汪小小说她身边的每个人都是来自深山里修炼成仙的，她都信了。妈啊，还有什麽比她捡到凤凰还了不起的？
凤凰无精打采的挂在她身上。「不用啦，不是每个人都能看见我的。」
「啊？那要怎麽样的人才能看见？」
「比较特别的人。」凤凰真的饿的一口气的都要喘不上来了。
「我是比较特别的人吗？」汪小小喜孜孜的问。
「对啊，你是。特别蠢也是特别。」凤凰血糖过低，脑子根本没法运转，想什麽就说什麽了。
天气多好啊。
那鸟叫的多麽欢愉，花开得多麽鲜艳。
满天红羽纷纷落下，就是樱花飞舞也没这样好看。
这是双方面的活动，却是单方面的屠杀。
一战歇，汪小小得意的道：
「哼哼，反正别人看不见你嘛，我也不会被投诉虐待动物了。」她拎起凤凰，「让你知道什麽叫『特别』。」
凤凰呜呜低鸣，眼角滑下了泪。「人类真的好可怕喔，你们绝对可以荣登我见识过的强悍种族的前几名，说不定连内战都能被你们平息。」
战争？
不知怎麽的，汪小小心头忽然浮上了昨夜的那个梦，想起了那个男人。但还未来得及深思，凤凰用可怜的语气问：
「小小，你要不要带我去吃饭？再不吃饭我要饿死了！凤凰饿死是不会重生的……」
对喔，她都忘了。「好啦，如果你确定不会被看见，那我们就去吃东西吧。」
在家里附近的早餐店点了早餐，由於是假日早晨，几乎是没有客人。汪小小跟凤凰很快的就把早餐吃完。
吃饱了的凤凰又有精神，一路咭咭聒聒的吵个不停。
反倒是汪小小吃饱了就想睡觉，凤凰说了十句她也没听进一句。
日阳渐大，身边的人多了起来。多数的人跟汪小小擦肩的时候，都不会知道她身上还挂着一只神鸟。
但有时也会有人跟她错身的时候，会刻意避开她的左肩。
「喂，凤凰，你不是说别人看不见你吗？」汪小小低声问。
「我哪有说，是要比较特别的人才看得见，不过没关系啦，可以完整看见我是什麽的应该是很少数的人，像刚刚那些，多半只是看见一团红雾而已。」凤凰不太在意的回答。
「那我怎麽看得这麽清楚？」不但看得很清楚，还能跟牠打架，扯掉了牠一身的毛。
「我不是说了你很特别嘛……」凤凰飞了起来，「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不过大概你真的特别蠢吧。」
牠现在吃饱了，有把握不会打输汪小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