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是一阵风声，但因为有壁火暖着，所以那点萧瑟的冷意，全都化成一点意境。
芊漠耸耸肩又扁扁嘴，最後有点随意的道：「行啊。」
东方渺看着她答应的这麽爽快，一点也不像是她的作风，忍不住在心里多方猜测芊漠的想法。
半晌，他不太确定的问：「小师妹答应的这样爽快，莫非是觉得山下比较安全吗？」
芊漠抬起脸，将新煮好的那一盏茶推到东方渺面前，茶香轻轻淡淡的飘散。「山下妖物纵横，怎麽会比山上安全，大师兄忒爱说笑。」
「那是为什麽？」他追问。
「传闻大师是师门里头最快升上紫衣的弟子，可那也整整花了几十年的功夫，」芊漠笑看着他，「即便我跟大师兄一样，十年之後，你也未必记得这句话了，那芊漠全当大师兄今日就是说句玩笑话，那有什麽不能答应的？」何况我怎麽可能跟你一样呢？
东方渺笑着摇头，「你真是凡事都要想到退路。」
「谢谢大师兄夸奖。」芊漠狡黠一笑，「谋定而後动嘛。」
东方渺好气又好笑的睨了她一眼。「行了，我现在精神好了许多，麻烦小师妹去替我打点水回来，我将手脸擦擦乾净，你那药经我还是先看过一眼，或许有些简单的部分，能够先理解理解。」
芊漠偏着头盯着他，虽然想劝他休息，但转念又想，这人若是这麽轻松随意的人，恐怕也不会这麽快就升上紫衣了。就是天资聪颖，还是得要後天努力才有办法。既然是这样个性的人，那也不用多说什麽了。
「好吧。」她应了一声，站起来走到後门去装了一小瓢水进来，又递给他一面沾湿的帕子。「我没找到水盆，大师兄暂且用这个吧。」
东方渺先将双手稍微洗净，而後用芊漠的怕子擦了擦脸，趁着芊漠将脏水拿去倒掉的时候，又打开了自己的腰牌，拿出了一本石经跟一张图纸出来。
「芊漠，这是给你的，我看你更加擅长炼器，不如把时间拿去读石经吧。」
她那头还有些震惊这人喊了她的名儿，却又立刻被他的话给吓到。
「不是，大师兄，这师门不是定下的规矩麽，女弟子炼丹，男弟子炼器。」她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麽跟这人说清楚。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怎麽到了这人手上，就这麽不寻常。「给人知道了，要怎麽说？」
东方渺看着她的眼睛，「师门其实没有这个规矩，这只是一个习惯，我会想办法，日後让大家都能适性发挥。」
芊漠完全不能理解这个人的想法。
她是个小心性的人，对自己人好，那是因为她愿意，可要她为了所有人好，她就觉得太麻烦了。但这人不一样，这人好像天生就是来当众人的楷模的，并且也想尽办法要为众人谋求最高的利益。
她很想知道，假若有一天，他自己的需求跟师门起了冲突，他会怎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