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常说,会让你牢牢记在脑海里,甚至是连作梦都会想到的,这个人对你而言一定非常非常的重要;自从那天去叫小白时被她偷袭到然後听到的那个名字,往後的几天,只要是我有去叫小白起床的话,总会听到她在喊这个名字,而且有时候还哭了……
匪夷所思。
「典沂!」实在是压不住心里的好奇了,我趁着小白跟妈在厨房的时候,拉过了也要走去帮忙的典沂,记得老爸他们说过典沂跟小白是从小到大的同班同学兼好朋友,那问她应该可以问出些答案吧?
「惟宇哥,怎麽了?」典沂一脸不解,不懂我为什麽要把她拉到旁边来。
「我问你喔!」我深吸了口气。「你有没有听过或者是知道一个叫做友季的人?」
典沂的脸在听到我的问题时明显地一愣,好像我问了什麽不该问的问题一样。
「惟、惟宇哥,你怎麽知道……友季?」典沂小小声的问着,不时注意着小白是不是有出现在附近。「小白跟你说的吗?!」
「是我去叫她起床的时候,常常会听到,所以想问一下。」我搔了搔头,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典沂觉得我太多事了一点,因为她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是很不想要提起这个叫做友季的人的样子。
「喔……」典沂微点着头,沉默了好久,才又开口。「在家里不方便讲,不然明天我们出去外面找个地方,我再告诉你……」
典沂小小声的附在我耳边说着。
「千万不要当着小白的面去提起这个名字喔!」
典沂转身离开之前,又折了回来叮咛。
我点点头。基本上,我会来问典沂,而不是跑去问小白本人,当然就是怕小白会怎样嘛!我可是怕小白怕得要死咧!
不过,这个友季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居然可以让小白在睡梦中哭着叫他的名字,让典沂提起他的时候一脸惊慌……
啧!好奇的细胞都被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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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我跟典沂找了个藉口说出门,然後我们就开着车到离家有一段距离的茶店,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开始听她讲。
「友季他……他是我们以前高中的侨生。」典沂握着她点的那杯玫瑰花茶,表情出奇的凝重。
侨生?
「他叫做泉笙友季,在我们高二上的时候转来我们学校的。那时候小白是班上的班代,所以几乎是天天都得跟他相处在一起,久而久之,他们两个就在一起了。」
「然後呢?」原来啊!友季是小白的男友喔!
「可是那时候……怎麽讲,大家都不看好小白跟友季在一起这件事情,打从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小白就常常被人家叫出去外面,脸上也常常会多些莫名其妙的淤青或擦伤……最过分的就是……大家开始孤立小白。」
典沂说到这里的时候,手紧握着杯子,看得出她的不悦。
「後来发生了一件事情,我赶到的时候,小白跟友季两个人倒在学校的顶楼,昏迷不醒,之後……」典沂说到这边,忽然打住不说了。
「之後怎麽了?」话听一半的感觉真的很奇怪,更何况典沂的神情忽然变得很奇怪。
「我也不知道在我赶去之前发生什麽,但是当小白他们两个被送进医院之後,我就再也没看到友季了,後来听老师说,友季好像被他家人接回去了。」典沂呆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小白从那时候开始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拒绝去上学,也不想跟人家说话,现在才有一点点改善。」
我呆了一下。
原来,这才是小白寡言的原因喔!
听着,我忽然很替小白心疼。
「惟宇哥,我告诉你这件事,可是拜托你千万不要去问小白,也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喔!小白其实不像你们以为的那麽坚强……」典沂再三叮咛着。
我点点头。原则上我也没无聊到这种地步,会拿这种事去问人家当事人﹔我会问典沂,只是因为我很好奇小白为什麽会喊着这个名字哭而已。
「谢谢你。」典沂像是松了口气一样,露出了笑容。「小P说的没错耶!惟宇哥果然是个很好的人。」
我搔了搔头,对於“好人”这个赞美词,说老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该不该接受咧!
「对了,你跟小P互动不错喔!」看着典沂,我忽然又想到了新的问题。
「还、还好啦!」典沂的脸忽然红了起来,低着头拼命搅着她手上的布丁。
「布丁再搅下去就烂掉了。」我看着典沂害羞的样子,大概也知道个八成了,看她害羞成这样,再问也问不到什麽吧!
所以,我很好心的提醒她别再拿无辜的布丁出气了。
「啊!」典沂立刻看向她手上的布丁杯,发出一声惊呼。
看到典沂可爱的样子,我忍不住大笑出声。
但是在我笑着的同时,心的某个角落,隐隐约约的在挂念着小白……
挂念什麽,我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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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买东西买真久啊!」带着典沂回到家,赫然发现,阿猴跟小P不知道什麽时候来到我们家拜访,看桌上的茶杯,他们来了有一小段时间了吧!?
「顺道去晃晃嘛!」我笑了笑,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一旁的空椅子上然後坐下。
爸妈不在,所以客厅说起来应该是很空的,但是不知道怎样,大家好像净往某些特定角落集中的感觉;或者该说,阿猴跟小P往小白和典沂的旁边挤过去。
小P跟典沂那对不用管,反正郎有情妹有意,只要不要太过分的什麽言词举止,都可以当作视而不见;不过阿猴跟小白就不一样了,小白明显的就是很想把阿猴踢开,可是阿猴却像看不懂小白脸上的不悦一样,自顾自的说着。
怎麽讲,很诡异的画面。
明明阿猴在说笑话,可是小白的脸却是万年冰块一样冷冰冰,对照起另一张双人沙发上的小P跟典沂,就像是火山隔壁多了座冰山一样。
「梁惟宇!」
在不知道多久之後,小白终於开口说了自我进门来的第一句话。
「啊?」我呆了一下,刚刚看戏看的很爽,熊熊被人家叫,害我来不及回过神来。
「叫他出去。」小白站起身,指着一直黏在她旁边的阿猴说着。
「小白学妹,别这样啦!你跟我讲的第一句话就要赶我喔!」阿猴扁着嘴,摆出他最无辜的神情看着小白,眼睛还是很竭尽所能的放电。
啧!看个帅哥装无辜又还要放电,我还真替他感到累咧!万一等下脸抽筋或者是眼睛抽筋怎麽办?
「谁准你叫我小白!」小白恶狠狠转头瞪向阿猴,大有那次把卫生纸团丢进他嘴里的那股狠劲在。
「可是他们都叫你小白啊!还是你要我叫别的?」阿猴说着前面那句时好无辜,说到下一句时又立刻变换成一种痞痞的感觉。
「都不准。」小白冷冷的撇过头,转身往楼上走。「你再让我听到你叫我小白一次,我就扁你。叫一次我扁一次。」
小白站在楼梯口看着阿猴。
我想,这是小白有史以来,对阿猴讲的最多字的一次了。
当然,也是最狠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