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寂寥的夜，阵阵冷风除了带来寒意外，还奏起断断续续的清脆铃铛声——
「我拿手的是……金丽玉锤。」她答。
刺骨的寒风扑面而至，放眼望去四周沙尘滚滚。
穿着一袭白纱裙、踩着白长靴的蓝莓两手各执着一只金锤子，往前方奔去——
一双锤子均为金属所制，柄身细长，柄头形似球状，锤身上雕镂银色花印，设计甚为精美别致。
「太扯太扯实在太扯了……」蓝莓羞愤难分，怎麽真是有金丽玉锤？事有凑巧有一只也罢，怎麽会来个一双的？她以为三国无双的武器是制作单位幻想出来……
这回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早知如此，她就说要孙尚香那双乾坤圈……
至少有刀片在上头。
现下死定了，这两个锤子除了中看跟颇有份量外，怎看都没啥杀伤力可言……
这时，几名敌军冲到她面前去，足半圆重重包围她。
「欸……」
这回，她死定了。
※※※
「小姐……」小桃四处张望，却始终找不着小姐的踪影。
小姐不是说会待在原处等她麽？营帐里又没有人在……就像是人间蒸发似的。
别无他法之下，小桃唯有硬着头皮询问正在一旁站岗的士卒：「借问一下这位兵大哥，请问你知不知道将军夫人在哪里？」
守着军营出入口的两名士卒面面相觑，然三缄其口摇摇首，小桃没气馁，到其他营帐打听小姐的去向。「借问两位兵大哥，请问你们知不知道将军夫人在哪？」
其中一名士卒像是有所顾虑似的迟豫了下才答：「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不久前见到蔡总管跟将军夫人一起走进武器库。」
武器库？
疑惑方浮上脑际，矗立在另一旁的士兵就接话了。
「我也见到，不过再这之後将军夫人就不见了，只剩下蔡总管一人。」
换言之，蔡总管应该知道小姐在哪……「那两位兵大哥知不知道蔡总管在哪？」
两名士卒一同指向营帐外的栅栏，小桃循指看去，便瞥见一名手执翠绿权杖的白发老人貌似在教训两名她不久前才请教过的士卒。
「谢谢。」小桃匆忙道歉，便往知情人士奔去。
即将走近时，一匹赤马往军营冲来，小桃一惊，反射性躲在旁边的营帐後方。
「吁——」诸葛梁拉缰绳刹住座骑，他安抚赤马後，便身手俐落地翻身而下。
白袍随风飘扬，仙人味十足，看得小桃圆脸一红。
优雅的身影一下，蔡总管连忙上前迎接：「诸葛先生没伤着吧？」
诸葛梁微鞠，拱手作揖：「蔡总管有心了，在下没伤着，只是衣袍上沾了些少沙尘而已。」
「那就好了。」
「对了，蔡总管，将军夫人呢？在下刚巧有个想法，盼能跟将军夫人仔细探讨有关於明天的布阵。」诸葛梁挺提着羽扇，轻搧着风，一脸闲适不像是来打仗的。
小桃这下才忆起自己要做的正事，却在正要走出藏身地点的时候，被一把老成持重的嗓音吓住了。「将军夫人上了战场。」
这麽一说，不只小桃感到震惊，就连向来冷静自持的诸葛梁也大吃一惊——
「将军夫人？将军夫人怎会跑去战场？也不会有人敢让将军夫人涉险……」摇着羽扇的大手倏地一顿，诸葛梁横扇指向蔡总管：「这恐防是蔡总管的意思吧？」
「诸葛先生心思细密，老夫心感佩服。」蔡总管倒认得乾脆，毫无隐瞒的意思。
「蔡总管可有派人护航？」诸葛梁语带关切地问。
蔡总管紧抿着乾涸的双唇，不语。
诸葛梁立时意会过来，瞠大了一双睿眸。「该不会是……」
「将军夫人外出已久，相信已经凶多吉少了。」蔡总管事不关己似的平淡地说，让诸葛梁首次嚐到语窒的滋味。「……蔡总管为何要这样安排？虽说将军夫人是丞相派来的细作，可在下之前不是已说服将军将将军夫人收为己用吗？」
蔡总管没正面答腔，仅语意不明地问：「大哥不曾跟诸葛先生提及吧？」
两手执着扇柄，诸葛梁微弓身，礼貌地问：「恕在下愚昧，蔡总管的意思是？」
「虽然大哥没明说，不过老夫知道将军夫人是会替将军带来祸患的……」
诸葛梁微眯着睿眸，疑惑的开腔：「蔡老先生口中的祸患是指？」
「红颜祸水，将军将会落得四面楚歌，腹背受敌的悲惨下场……」
「该不会是兵变吧？」诸葛梁语带笃定地探问。
蔡总管没回话，只是老脸上玷上阴霾。
诸葛梁见状摇摇首，失笑了。「在下也笃信星相命理，可在下认为祸患未必是将军夫人带来的，蔡总管未免太过武断了，再说，是不是兵变仍是未知之数，百万大军都是由将军跟南宫先生亲手训练出来的，试问有谁能策动兵变推翻将军？」
蔡总管没反驳，幽幽地道：「其他的，大哥算不到，亦不敢算下去。」
得知对方有苦衷，诸葛梁未有再争辩。「蔡总管这样做，不怕丞相秋後算帐？」
「老夫在行动前已作好心理建设，准备必要时豁出去……尽管他日丞相前来讨命，老夫亦愿意一力承担，绝不连累将军或是府上任何一人……就算要用老夫这条老命去抵也没关系，反正老夫都一把年纪了……老夫在乎的只有将军的将来……」
「蔡总管……这又何苦呢？」
「将军小时候已够苦了，老夫不会让将军落得如斯命运……纵然大哥曾说命运由天定，但老夫也要试着逆天改命，不让将军遭遇此劫！」
「不过将军夫人……」迟疑了一会，诸葛梁略带感慨地说：「在下还是觉得很可惜……毕竟将军夫人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军事奇才，又是闻名天下的第一才女，如今命丧於此……绝对是天下间一大憾事。」
「诸葛先生在意的只是兵阵图，如今最强兵阵已到手了，将军夫人是生是死已不再重要，再说，将军夫人只是丞相派来的细作，难保他日不会做些什麽来坏将军的大事……而兵阵图亦有可能是作假的。古人亦有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疑人实在难以为己用，留着得天天小心提防着……现下死了可免除後患，再无後顾之忧，不用再担心会有人扯将军的後腿……」
「蔡总管的话亦不无道理的……」
话听到这里，小桃心感不妙，转身就跑。糟了……小姐她有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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