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幸福,妳欠我的 — 幸福,妳欠我的 2-3

正文 幸福,妳欠我的 — 幸福,妳欠我的 2-3

郝仁刚刚替一位女性病人割完双眼皮、隆好胸部,手术照例是相当成功。他的神情有些疲倦,一边用手揉揉後颈,一边走进茶水间,想给自己泡一杯浓浓的黑咖啡提神。

不过,这个念头才一成形,张广平就风风火火地跑到他面前,一脸兴奋地宣布道:「郝仁,我们明天下午休诊!」

「我知道今天太阳很大,你的脑子大概被紫外线烧坏了。」郝仁压根不把这毫无建设性的白痴提议当真,迳自绕过他,打开橱柜找曼特宁咖啡豆。

「喂,明天是什麽日子你知道吗?」张广平还是不依不饶地跟在他身边碎碎念,「是中秋节!一年一度的中秋节耶!」

「那又怎样?除了晚上月亮比较圆,它跟其他三百六十四天有什麽差别?」郝仁懒得理他,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停,磨好咖啡粉,开始煮咖啡。

「老天!郝仁,我终於知道你为什麽活到这把年纪还是光棍一条的原因了,那全是因为你这人简直呆板到无药可救了!」张广平有一种被人彻底打败的挫折感。

郝仁自从认识张广平以後,就三不五时接受被他亏的专业训练,早就习惯在他贱嘴毒舌的时候,把羞耻心抛出方圆百里之外。

因此,他只是不动声色地说:「是喔,原来如此。那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我为人呆板和中秋节有什麽关联?」

「中秋节,月圆人团圆,这是常识,懂吗?」张广平觉得自己好像在对小学生上课,「而你的生活实在太无聊了,平日下了班,大多时间都宅在家里,这样怎麽能拓展你的人际关系?所以,趁明天是难得的良辰吉日,你就好好放松一下自己——」

郝仁一边听,一边将煮好的香醇曼特宁倒进自己的马克杯里,悠闲地啜了一口,然後说:「得了吧你。我爸妈早就移民加拿大了,我弟也在美国念大学,我跟谁团圆?难不成跟你吗?」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看张广平的眼神无疑有点嫌弃,「还有,我待在家里最放松,你要叫我宅男也无所谓,反正我欣赏单纯的人际关系。」

「啧、啧、啧!你这麽说就不对了。在社交方面我是行家,可以传授给你很多实战经验。」张广平似乎没听懂他的明亏暗讽,直接大剌剌地拉下他的马克杯,替他加了奶油球和方糖,「人生就像喝咖啡,多了奶精的香和方糖的甜,才算有滋有味。像你这样老是把苦水往肚子里灌,你是自虐狂啊?」

「我高兴,不行吗?」郝仁看见张广平毁了他用来犒赏自己、辛辛苦苦煮好的咖啡,一张脸臭到不行。

「行,当然行。反正明天下午预约看诊的病人也只有两个,我已经叫Miss黄联络他们改时间了。」他完全是先斩後奏。

「张广平,你真的很欠扁!」

「呵呵,这我也知道,你已经提醒过我很多次了。」彷佛为了增加郝仁这个结论的说服力,张广平立刻咧开一个让人想把他扁成肉酱的笑,「总之,就这麽定下来啦!明天下午我们一起去买烤肉用的东西——」

「等一下,你还没跟我说我们要跟谁烤、在哪里烤。」郝仁的脑袋很清楚,没有被他的三两句话唬弄过去。

「就是甄灵啊。」张广平说得轻松自然,好像他应该知道似的,「她家是三层楼的透天厝,我们可以在天台架烤肉炉,距离天空又近,多棒!」

「她?」郝仁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你没搞错吧!她根本就是一个满嘴神神道道的怪咖好不好?我还想劝你没事最好别和她牵扯太多,省得自己也变得神经兮兮的,结果你却这麽想不开!」

「想不开?有什麽好想不开的?」张广平莫名奇妙地抓抓头,反过来对他说:「我看想不开的人的人是你才对吧。我是不晓得在我认识甄灵之前,你们之间有什麽过节或是怎麽结下的梁子;不过,在我看来,她就和一般的年轻女孩差不多,只不过她的体质和职业比较特殊罢了。我才想问你,你到底是哪里看她不顺眼呀?」

「……」郝仁被问得愣住了。

是啊,甄灵一不欠他钱,二不找他麻烦,甚至还在「无意」中帮他躲过警局门口那个从天而降的邪门花盆;照理说,就算他再怎麽机车难搞,也不至於对她产生反感才是。

事实上,却恰恰相反,但他一直没有意识到,直到此刻张广平一语道破。

张广平见他不说话,就当他是同意了明晚的赏月活动,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大势底定的口吻说:「喏,我们说好了,就这样罗!来,本人特调的爱心咖啡,好好品味一下正常人的味觉吧,慢用。」

接过已经由热转温的咖啡,郝仁怔怔地望着马克杯中不再是纯粹的黑,感觉有些怔然。除了极不习惯之外,还有一种令他不知所措的诡异。

「算了,喝喝看好了。」等张广平走远了,他才小心翼翼地饮了一口,「恶……这种甜到会让人吐光胃酸的东西,真的是给人喝的吗?」

突兀出现的甜味让喝惯黑咖啡的他大大地皱起眉头,随即将整杯曼特宁倒入流理台,再打开水龙头冲个一乾二净,还接连漱了好几次口。

但那股浓得有点恼人的香醇气味却是水冲不走的,顽固地萦绕在他鼻间,让他的心情更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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