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下堂夫君出牆妻 — 第五章 空留玉佩憶往昔(2)

正文 下堂夫君出牆妻 — 第五章 空留玉佩憶往昔(2)

「原来是王少夫人,好久不见,今儿个怎麽有空专程到咱们这碧云镇寒舍走走?」

邹家娘子似乎很意外王少夫人的到来,压根就将先前王少夫人托人来报的事情忘了个一乾二净。王少夫人冷汗连连,只是刚刚邹家娘子的威严震得她现下都还没回过神来,突然这女人又对她笑得可人,唤作是谁,胆子再大,都要出一层薄汗。

「哪儿的话,邹大娘子真是谬赞了。像咱们这等闲人,时时有空无事,哪会像邹娘子您,真是能者多劳,辛苦太甚。」

王少夫人支支吾吾,搜肠刮肚硬是挤出了好些中听的话。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些话拆开来倒也很是讨好,只是合并到一起,却又有点其他的意味。刚一说出来,王少夫人便後悔了。

可是这说出去的话,便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得很。还好,邹娘子并未多想,反倒是主动上前来,轻轻握住了王少夫人的手,显得很是亲近。

「妹子说这般见外的话,又是何必呢?马上便要是两方亲家了,说起来,您到婚典之时,还是上亲。咱们男方,也不过是一方下亲罢了呢。来,来,快点到这儿来坐,既然是自家人,礼数便免了吧。」

说着,邹娘子不由分说,就将王少夫人拉到了右边主位上。这一下,王少夫人可吓得不轻。只是这邹家主位的诱惑实在是太大,她竟然还真的生出了几分胆大包天的想法。

真不知道,这看似普通的座椅坐在这上面是个什麽感觉。内心已有意念生,外里又有邹家娘子笑容可掬地一再邀请,终究她还是对自己心里的欲念俯首称臣,一个顺水推舟,便被邹大娘子按在了那主位上。

虽然是右主位罢了,却让王少夫人彻底沦陷了。她呆呆地望着门厅之前来来往往的奴仆与家丁,以及那些行色匆忙正结伴而来,共同而去的管事们,压制已久的野心,此时此刻更是表露无遗。

站在邹家娘子身边的瑛姑皱了皱眉,刚想说什麽话,却被邹娘子暗暗制止了。一个不介意且别有意味的微笑,便让心生不满的瑛姑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低眉善目,看不出一丝一毫不好的情绪。

「王少夫人?」

邹娘子喝了一口茶,见王少夫人没有半点反应,倒也不恼,含笑又叫了一声。

「王少夫人?」

王夫人还是没有说话,最後她捂着嘴轻轻笑了几声,这才伸手在王少夫人的桌前敲了几声。

咚,咚,咚。

似乎就是招魂的鼓,恰好三声之後,王少夫人终於从自我满足的幻想之中回过神来,大惊失色,满脸羞赧,哪还有先前意气风发定要死乞白赖要到聘礼的气魄。

「真是对不住,失态,失态了。」

王少夫人赔礼笑着,突然才发觉这主位是这般如坐针毡,只是现下自己起来站着未免又太唐突。结果几番起起落落之下,才安定地坐稳了。

经过这麽一搅弄,她心里的那些好计谋全都不翼而飞。

「王少夫人,今日来,可是为了要谈鄙人二弟与陆家小娘子的亲事事宜?」

邹娘子吃着茶,顺理成章便问起了王少夫人的来意。王少夫人身子颤了下,抬眼向邹家大娘子望去,却只来得及看到那娇艳欲滴青翠可人的茶盏被她颇是优雅地放到这大桌上。

王少夫人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怎麽都没想到,竟然是这般尴尬的局面。见邹家娘子正好奇地望着她,等着她的回答,她便知道,这来意虽坏,却不说不行了。

最重要地,便是看怎麽说。

「邹大娘子,是这麽一个状况。前两日贱妾与陆家主公商量该事宜,主公满口答应,可是这几日又有些变卦……说,说是……」

王少夫人低垂着眉头,眼睛咕噜乱转。

邹家娘子看在眼里,只是微微笑着,接了她的话茬。

「陆家主公老爷,是个什麽意思呢?」

这话就好比是一只援手,正好就将木板一头递给了站在河岸那边不知如何过来的王少夫人。

见邹家娘子如此给自己面子,她的底气终究是足了一些。此後的话语更是来得顺理成章,竟然就将偌大的一个黑锅扣在了陆家主公的头上。

「说是……邹家既然是大家,当然聘礼要给得重一些,除了些额外的彩礼,自然需当有三媒六聘……还说……焚香妹子虽然说并非金枝玉叶……更不是什麽大家闺秀,却也是浣沙镇有名的美娇娘,又正是长得娇艳的时候,现下让她……她嫁给邹家二少这麽一个……药罐子……」

王少夫人越说声音便越小,特别是说到药罐子三字的时候,更是恰到好处没了声音。

只见本来还在吃茶的邹家大娘子动作一顿,下一刻,便是将那茶水往地上一泼,再将已空的茶具放回了桌上。

王少夫人被这大娘子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惊一乍,见她眼神冰冷得很,只是盯着自己瞧,心里更是没着没落。忍不住便责怪自己口没遮拦,这一招用得太险。

本意是想让邹家大娘自对陆家主公心存戒备,却忘记了这药罐子三个字是忌讳。且不说她到底是信自己的话几分,即便是信了,这传话的人照本宣科说了忌讳也是会受牵连的呀。

唉,自己这张嘴呀!!

「这茶,一冷尽了,就涩口。瑛姑再去泡一壶来吧。」

邹家娘子用手帕一角擦了擦嘴。

「是。」

瑛姑行礼之後,便退了下去。

「王少夫人?」

「是?」

王少夫人赶忙应声抬起了头。

「咱们,就来谈谈这聘礼的事情吧?」

邹家娘子平静的话语与恬静的笑容,一如往常,王少夫人当真是雾里看花,摸不着这女人的半点心思。她只觉得背脊发凉得很,瞬间,便终於想明白了,自己今日到底是错在了哪里。

错就错在,不该和这麽城府深的女人耍心机。

这样的女人,又怎麽会不清楚其中内幕呢?

她装不知道,是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她若坦承,又怎麽能成为这偌大的一个邹家庭院说得上话的女人?

「……但凭邹大娘子差遣。」

王少夫人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卑躬屈膝,声调也降了不少。

邹家娘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心里更是清楚,自己刚才只不过是顺势而行,便驯服了一个以後暂时可以当作奴婢善用的心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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