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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个下雨的日子。踏出学校，我看着落在掌心的水滴，不久前才在回忆的过往再度浮上心头。直到莫半是疑惑的望了过来，我才笑了笑，替莫撑上了伞。
「来我家吃晚餐。」
「嗯。」她随口应了声，我则将她拉近一点，免得给雨水染到。
家里的人也都知道我有莫这麽一个朋友，对我常带莫回家也没什麽意见，常要加班的爸偶尔见到，也只是当我带了朋友回家，姊姊向来就是率性的女孩，要讨她欢心并非易事，但从她颇为和善的态度来看，应该也是挺喜欢莫，至於妈则是满开心的，总以为莫和我的关系和她的想像一样罗曼蒂克，解释了几次都是徒劳後，我也懒得再多说，任由她误会下去，反正莫其实也不在意。
总而言之，我们家骨子里都有点随随便便的感觉，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和微风一样淡地莫才更容易相处吧。
「学长有说要晚点才能接你，要回家拿衣服，还是就穿上次留下的？」
「上次的就好了。」莫很认真的贯彻懒惰作风。
「嗯。我刚刚上课时想起了件事。」看着点点雨珠洒下的我，心情突然愉快起来，莫似是不解的挑了挑眉，我知道她在等我还未出现的下文。可我又转了头，就这麽看着她。被头发轻掩的侧脸。
「我在想，莫上课时到底在看什麽呢？总觉得眼光好像很远很远。然後呀我就胡乱猜了些答案，时间就过了大半，还真是混水摸鱼的好方法。」
「嗯。」
我们依然走着，而莫依然没有回答。常常我提出的问题，莫不一定会给一个答案，我不知道她是不想说还是懒得说，但就是不说。无论我多麽想知道。莫总是在我想要更深入了解她的时候摆着一道界线，因为是轻轻的好似不经意的摆着，让人也不好去推动它。
我了解莫懒惰所以我会帮她先打理好事情，我记得莫喜欢微雨、讨厌大太阳，我明白莫讨厌让人看到她的眼睛，我总是可以在莫还没出声之前先听到她的需求。
可是，莫从不告诉我。
从不告诉我她讨厌太阳、也不愿让人见到双眼的原因，知道她的需求只是因为我记得相同的经验，却不曾说过她的想要是从何而来。
我懂得的，仅仅是最表面的莫。
这样的认知已经存在很久了，可是我也没有问过，莫既然没说，大抵是也不想让我知道，终究我和她之间还是有道浅浅的隔阂。
不过，算了。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至少，莫还在。冲着她我笑了下，莫不想说就不想说，其实也无损我们的友情吧。毕竟莫本来就是很防备的人，也许等哪一天会有某个人让她真正敞开心房，至於我，就好好面对现在的莫。
看到我发神经的突然笑，莫只是瘪了瘪嘴，我想了下，还是把我心里乱猜的答案说一说，放着不讲好像也没什麽用处。
「我猜是挪威哦。」
听完，莫似是怔了下，很少出现的情绪，我暗暗记住了。
「为什……」
然後我听见自己咆哮的声音。「莫！」
我并没有听到下半句话，因为莫忽然身子不稳的瘫软，而我急急地接住了她，伞则是被我扔到地上去了。等我望向莫苍白的脸时，她的眉心已经因为被双手摀着的胸口而微微揪起。
「怎麽了？」我尽量将声音放缓。
「没事。就像平常那样。」莫低低的说道。
我扶她到一旁的公车站坐下，心里也大概又了个底。又是莫的病。但我还是挺担心的，莫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这样的心悸。
明明都有按时盯她吃药啊……
大概是不想继续看着我很努力思索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莫又扶着铁椅站了起来，「回去吧。」除了这个，什麽都没说。
什麽都没说。
总觉得，莫好像知道什麽呢。
可是什麽都没说。
「嗯。」我应了声，再度和她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