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换上了制服，艾艾跟在前辈的身後进了海产店。
「……待会儿啊，你要是看到桌上有空盘子，可以帮忙收，让客人对你留下印象。就算他们喝的不是我们公司的产品也没关系，说不定下一杯就是了。」酒促前辈笑的很甜，是那种一眼就会让人心里泛出笑意的长相。
「然後，二楼不用上去，楼上有别组酒促，跑上跑下的也满累。」
「我知道了。」艾艾点头，也在脸上扬起了笑。前辈真的长得很可爱，笑起来有种蜂蜜的味道。
「那你先去试试看，有什麽问题再回来问我。」
六点的海产店，客人已经慢慢涌进来。
吵杂的人声，热腾的香气，纷沓的脚步，艾艾在餐桌间穿梭，头一天上工，销售的成绩以新手来说，算是不错了。
时间越晚，进来的客人就越多。海产店忙碌起来，艾艾好几次差点跟端着菜肴迎面而来的店员撞上。
要是真的撞上了，那可不是一件好解决的事情。先不说东西撒了怎麽办，光是那些热腾腾的食物，就足够让人烫伤了。
「艾艾，你累了的话，可以先去後面休息一下。」前辈看艾艾频频出错，忍不住走到她身边关心。「第一天不用太勉强自己。」
「好。」
她还有点跟不上这种状态，只能不逞强的去後头坐着休息一会儿，免得造成人家的困扰。
她喝了点水，仔细的看着前辈工作的方式，想要赶紧跟上脚步。虽然这是一个领日薪的工作，但是拿钱办事，不管是什麽事情总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看了看墙上的钟，八点多，还在心里计算着还有多久才能下班，海产店的门口忽然传进一群人肆无忌惮、大声交谈的吵杂声。
五、六个男人站在海产店门口，有些人脚步虚晃，看起来已然有些醉意。应该是在他处已经先吃喝过一顿，现在来续摊的。
店服务生把他们领到空桌上，正在替他们介绍菜单。艾艾脑子正在放空，眼神不自觉的跟在服务生的身後转着。
这时候前辈走到艾艾身边，低声的叮咛：「等一下你就不要过去那桌了，像这种喝的醉醺醺的客人都很麻烦，不是有理说不清，就是硬要找麻烦，更惨一点的还有可能被吃豆腐。」
艾艾用眼角的余光越过玻璃，看着那桌吵闹的人。
嗯，看起来就是不太好理喻的样子。
「我知道了。你累不累？换你休息一下吧，我去前面，我自己会小心的。」艾艾起身把座位让给前辈，拿着公司产品就往前面走。
刻意的绕过了那张桌子，艾艾在其他桌推销了几瓶生啤酒出去。
但她向来都是引人注目的，更何况把事情做的如此明显，反而招来了那桌醉客的眼光。
「欸欸，小姐，我们这桌也要啤酒。」醉客的其中一人对着她招手，朝着她大声喊叫。
这种情况，她也不能不过去吧？
艾艾正在低头思考，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任何的选择。
那人又没有耐心的催促：「快点，我们要买酒，要做业绩给你欸，你还不过来！」
她皱起了好看的眉，但立刻又撤了下去，换上了笑。
服务业真辛苦啊。不管什麽时候都不能对客人发脾气的。
「我马上就过去。」她笑着答。然後又藉故拖了一点时间，才缓缓的走了过去。
「小姐啊，你怎麽都不来我们这里推销，我们都看你好久了。」其中一个人带着调笑口气的故意这样说。
「刚刚忙了一点，所以……」
艾艾编着藉口，但这桌醉客也一点都不在意艾艾到底在说些什麽，一群人开始发疯似的吵闹，一会儿要艾艾算他们便宜一点，一会儿又说要多买几瓶。吵得艾艾应接不暇，非常想直接把酒到在他们头上，看能不能让他们清醒一点。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身为酒促，做出这种事情会遭天谴的。
前辈远远地就看见她走过去那桌，但手上有正好有客人，因此心里默默的为艾艾担心着。
现在听见那桌完全不客气的吵闹声音，她只能赶快结束手上的工作，走到艾艾身边救她。
「你先到别桌去，这里我来处理好了。」她虽然也对这种场面感到棘手，但是要叫她把第一天的新手就丢在这种处境自己却理都不理，实在是个人都做不出来。
艾艾轻轻点头，慢移脚步想要不动声色的离开桌边，却让其中一个人抓住了手腕。
「小姐，再给我酒吧。」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艾艾心跳猛然快了好几下。她想抽手但那人的力量太大，艾艾几次想动都无法把手抽离。
「先生，你再这样我要请经理来了。」虽然口气严厉，但艾艾没气，她心里有准备，当酒促小姐或多或少都会被吃点豆腐，像这种程度还算是好的。
「店长？这里店长是我侄子，你找他来吧。」那人带着七分醉意，三分清醒的装疯卖傻。
一旁的顾客对於这种状况也只能装成没有听见，没有看到。赶快把桌上的餐点吃完走人，不要在多事之地久留。
※
关君言跟大茂从二楼下来正要离开，就看见这里的情况闹哄哄的，乱成一团。不知道在吵些什麽，於是就站在阶梯上观望了一下子。
听了好一会儿，这才搞清楚原来是这麽回事。
关君言看了那两个酒促妹一眼，隐隐觉得其中有个人很眼熟，又想了一下子，才想起来是昨天那个临时摊贩。
他忽然觉得有点抱歉，可能就是因为他取缔了她，才害人家现在要来当酒促妹。
「欸欸，大茂，你去帮一下她们。」
「头儿？」大茂有点困惑，以前遇到这种事情，头儿不是都抢第一个的吗？现在怎麽把事情让给他了？
「其中有个人我认识，我跟她有点过节啦。而且现在我也还不是警察了，处理这种事情总觉得有点……」关君言搔搔头，不知道该用哪个形容词。「总之你去帮她们弄一下。」
大茂笑得很贼，「头儿，该不会是你前任女朋友吧？那两个女的看起来像是你的菜啊。你也说清楚，那一个是大嫂，我好帮你跟她邀功。」
「不用不用。」关君言喷笑，拍了大茂一下，差点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她要是知道是我，大概脸都青了。反正你快去，我趁这时候先走。」
想起昨天那根小辣椒，关君言下意识的往阴影处移动。要是知道让他看见这件事情，不知道还会气成什麽样子？只是，她昨天有胆子跟他吵架，今天怎麽好脾气的让人这样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