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同居
“搬来跟我一起住。”
我刚将衣服套在头上,“什麽?”
无力感一下子涌上身体的中心。
瘫坐在衣服堆上。
“不然我来你这里住也行。”
“不要再那里自说自话,你明知道我们不可能回到那个时候了。”
“为什麽不行?”
我将屁股下的衣服抽了出来,丢向谢尔。
“算了,要来就来。”
我的腰疼得无法忍受。
烧已经退了,但是另一方面的痛楚又侵蚀了我的身体。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在我的手背上。
“不舒服?”
我摇头,头发上汇聚了水珠。
“那麽多年了,你没有昏过去就好了。”他轻柔的抱着我。
“就一次,即使你搬了过来,也只是这一次而已。”
即刻松开了双手,点起了烟。
“过了那麽多年,学长你依然不喜欢我吸烟吗?”
我吸了口气,“不,事到如今,你吸不吸烟已经不是我的事了。”
他坐在窗前,“从这里可以看到我家。”
“那你就没有必要搬过来。”
他看着我的眼睛,“只是想跟你一起住罢了。”
我没有再说话。
再多的话语只会令事情变得更糟糕。
次日,我因为再次的高烧而无法上学。
“好了没?”
谢尔将装着药的透明袋子放在床头。
“好了…就…不会…还…躺在床上…”
“学长,病了说话就不要那麽咄咄逼人了。”
脑袋一失去了目的,就会失去意识。
感觉好难受,好想就这样睡着。
“乔,还不能睡,吃了药先。”
我推开他的胸膛,“好难受…”
“不能撒娇,学长。”
我将脸埋在枕头之中。
“不行,好难受…”
“学长,药还没吃。”
他一直抵着我的背,要将我反过来。
“我说了不要,好烦!”
“学长,说出这种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他的指尖直滑到我的裤子上。
我的脑袋一下子醒了过来。
“你在干什麽!”就那麽明确的一句,之後被忽如其来的空气呛了一下,“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谢尔使劲按着我右边的肩膀,往床上按。
皮肤一下子撞上了被窝。
“疼…”
谢尔笑了起来,“学长生病时不听话,睡觉时也不听话,就是疼的时候才听话。”
“胡说!”
努力地辩解着。但从前开始,他永远都是占优那一个,我讨厌。
“学长,你说你爱我,我才让你去。”
“疼…”
“学长,我一辈子都不抽出来,除非你说你爱我。”
“疼…”
“学长,你知道我不会心疼你的。”
“真的…好疼…”
“什麽?我听不清楚。”
眼泪一滴滴的掉在自己抵在头上的手背。
最後麻木了。
就像现在一样。
无论怎麽疼,我不会说出求饶的话。
“学长在我走了以後,也有发烧吧?”
“说什麽废话!”
“那学长都不吃药?”
“不,有些女人会喂我吃。”
他忽然盯着我,眼神彷佛要将我狠狠的分成两半。
“学长老是说出一些很伤人的话。”他似是下定了决心,“为什麽女人喂你吃你就吃,我喂你你就一口都不肯吃呢?”
我转过头,没敢看着他的眼神。
“为什麽?学长。”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时,门铃响了起来。
“我去开门。”
我知道是谁。
“谢尔老师?”
“艾曼?”
“我是来找乔德老师的。”
谢尔似乎沉默了很久,我坐了起身。
勉强扶着墙往外走。
“艾曼…老…师…今天…不太…舒服。”
我坐在沙发上。
“那老师吃药了?”
我摇了摇头。
艾曼没有问准谢尔,径自进了屋。
“那药呢,老师?”
“床头。”
艾曼好不容易分清了厕所和睡房,就将药拿了出来。
“那老师能自己吃吗?”
我又摇了头。
艾曼虽然笨手笨脚,但是却能感受到,她比谢尔的喂药会来得温柔。
“那老师…”这才注意到谢尔向她投来的目光并不友善,“那我先回去了,乔德老师。”
“嗯。”我点头。
艾曼出门前,我抱了她一下,然後亲了她一口。
“路…咳咳…上…小心。”
艾曼面带绯色的点了点头。
谢尔关上了门。
很大力且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我知道他生气了。
“学长,如果是要我生气的话,你知道你已经成功了。”
我无力的摊在沙发上。
“没有人…在意你有什麽…反应…”
谢尔一巴掌打了过来。
然後点起了烟,没有再理我。
脸上很疼。
那一巴掌是真心的,毫无留力。
我撑起自己,往睡房走去。
这种纠结的感情是什麽?
他吃醋了?还是不喜欢自己的玩物背叛了他?还是…他只是想泄愤罢了?
我什麽都不想再做猜测,这种无奈的想法使我的病情越发严重。
吃了药也无济於事。
他突然出现在房门边,将我吓了一吓。
“学长,跟我做。”
“什麽?”
他慢慢的沿着床边走了过来。
“跟我做,乔。”
“我…好难受…”
他没有再等我回答,脑袋昏昏沉沉的。
只感受到疼痛,没有一丝的温柔。
一直想要反抗,却因无力而放弃了。
不断的喘息和咳嗽声混合。
“不行…痛…”
他狂妄的笑了出来,“这时候还说得出话就是我还不够力吗?”
加大了力度,疼得快要碎裂了的感觉。
“真的…不行了…谢尔…疼…真的…”
谢尔没有停下来,我带着哭腔喘气和咳嗽,感觉真的很难受,快要死了的感觉。
最後我晕了。
就在谢尔下一次顶入之前,我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就在医院。
白衣服的护士站在我旁边。
一丝香水味儿都没有。
屁股和腰疼得无法动弹,连喉咙都无力喘息。
说不出话。
像放了千万块石子在脑内。
只能勉强见到右手的血脉被尖锐的针头插入了。
“醒了?”护士看见我睁开一条线的眼睛。
我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
“因为操劳过度,又同时患上重感冒,变成肺炎了。”
肺炎吗?算了,无所谓了。
“送来的时候,医生都以为你死了,看起来一点血色都没有。”护士清脆的笑了一笑,“不过你长那麽一张脸,却是个男人送来的。”
我闭上了眼睛。
又张开了眼睛。
慌张的舞动双手。
护士看了看门外,“那个男的一直都没有走,但是刚才好像出去买东西还是什麽的。”
我安心的点了点头,护士又暧昧的笑了出来。
连旁人都能看出来的感情,为什麽你就不明白呢?你的脑子里只装着我会背叛你吗?
难道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後,我过着怎麽样痛苦的日子吗?
吃什麽都会反吐出来,连喝水也是。
将自己困在家里,一直哭。
险些连眼睛都没了。
割脉,剪掉自己所有的头发,画了千百副你的画像,又将他们烧毁,将自己的手一起埋入火堆。
这对我来说,尽管成为了过去。
但是还是刻印在心中,现在想起,无聊颓废的日子,心里还是会荡起对你的思念。
那种濒死的感情。
你为什麽要置我於死地?
无论在我身边还是不在,你都给我带来了致命的伤害。
你不知道总有一天,我会爬不起来吗?
“学长。”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我为他寻死的脸孔。
嘴唇动了,但是声带却发不出声音。
“学长。”
不要再叫我了。
求求你。
走。
唯一一次求饶,却因为无法发出声音,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