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魂歸大清:莫相思 — 第二十五章 夜遇(一)

正文 魂歸大清:莫相思 — 第二十五章 夜遇(一)

晚上德妃早早歇下了。这夜并不当值,我便先回去歇着了。

白天太忙碌,加上伺候主子得加着一万分的小心,这会子静下来,忽然想起饭桶的事,所有的忧虑和伤心就一下子涌了上来,翻来覆去,怎麽也不能入睡。索性穿好衣服,悄悄出去,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练习一下瑜伽,定定神,安安心。

进宫也快小半年了,刚开始进洗衣局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想其他的,後来到了德妃这里才又开始恢复练芭蕾、瑜伽。不过总不能明目张胆地练习啊,所以特别留心,终於让我找到这僻静的所在。

没有瑜伽毯,好在路上铺了地毯,野将就了。我怕时间长了被人发现,只草草地做了一套,然後冥想了一会,便起身了。

一抬头望见天上的一轮明月,已经快圆了,心中不由一酸,用力吸了吸气,忍住快要流出来的泪水。忽然想起《大长今》里面闵上宫教连生对着月亮呼吸来吸取天地精华的场面,彷佛已经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却不知怎地突然闪现在我的脑子里。我一时兴起,便学着闵上宫的样子做了起来。几次深呼吸以後,忽然闵上宫那夸张的表情出现在脑海里,自己也觉得搞怪,一下子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因为正好是在吸气,倒把自己呛到了。

正在我咳嗽的时候,突然听到一旁闷闷的笑声。我吓了一跳,赶紧望过去,十几步之外的阴影处似乎立着一个人。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这麽晚了,会是谁?我怯怯地问了一句:「谁?」

那人不答,只慢慢向前走过来。出了黑影,借着月光,我的心又放下了,可脸上却着了火一样——不是别人,正是胤祥。他来了多长时间了?我怎麽没发现?……他……他看到多少?

胤祥走过来,身子似乎有些微微发抖,我知道,是他忍着笑,憋在胸口的缘故,脸上更热热辣辣的,幸而是晚上,应该看不出来。

「猴儿,你也真厉害,想想爷也是身经百战,见过大事面的,怎麽你每次总能有法子把爷吓得不轻?」

「奴婢给十三爷请安。奴婢不知十三爷在此,冲撞了十三爷,罪该万死!」我赶紧「低头认罪」。

「算了,跟我还装得像个人儿似的,没意思。这样就不像你了,丫头。」他轻笑,「对了,你刚刚做什麽?看起来倒像是坐禅,後来又对着月亮吐纳,难不成你是……」他说这,低下头,一张脸压下来,眯着眼睛盯着我,我的心怦怦地狂跳起来,突然发现,他真的很高,而且……该死……真的很……好看。

我头脑一片空白,非常没有志气地结巴起来:「什……什麽?」

他盯了我半天,忽然咧开嘴笑了:「难不成,你不是小猴,是只……小狐狸精?」天哪,我就觉得眼前一亮——他笑得该死的阳光!我的心又一阵狂跳,估计脸上可以煮鸡蛋了。

他见我半天没有反应,用食指和中指的关节,重重地在我的头上敲了一下:「咦,难道爷看错了?不像是狐狸呀,倒像是……小猪精!呆头呆脑地!」

听他如此打趣,我才回过神,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咱们这些作奴才的天生歹命,生下来就是给爷们消遣的,什麽狐狸精、猪精的,您说什麽精就什麽精!十三爷怎麽没回府呢?」

他嘿嘿一笑:「恢复正常了?白天四哥、十四弟他们都在,我也没机会跟你细说。别担心,除了你们家那只『饭桶』,其他人都挺好的。你额娘自然惦记你,身子有些清减,但不至於有什麽大碍,他们让你千万别担心,安心在宫里办差,只要你平安,他们也就放心了。」

我感激地对他笑了笑,心中却是十分酸楚。胤祥又问道:「丫头,你方才到底玩什麽花样呢?」

我拗不过他,只好胡编:「奴婢从小身子弱,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病根儿,後来遇到了个云游的道长,传了这麽一套操,竟然慢慢好起来了。所以没事就常练练。本来以为这里僻静,不会有人,谁承想……」

「身子弱?爷怎麽没看出来?上次红螺寺见你,壮得不得了,後来当街打架,也没见什麽身子弱的迹象?看起来倒是生龙活虎的,尤其是那一脚……」

我一听他又打趣我,脸上更挂不住,索性道:「德妃娘娘那里还需奴婢伺候,要是十三爷没什麽吩咐,奴婢就告退了。」说罢转身要走。胤祥见我又「恼了」,下意识地伸手来拦,却忽然猛地抽了一口气。

我听见他抽气,只当他又耍什麽花招,却见他脸上确有忍痛之色,不由脱口而出:「怎麽了?」

「没什麽。」大约他觉得没面子,立即否认,却伸手揉了揉肩膀。

「到底怎麽了?晌午还好好的,怎麽这会儿就这个样子了?」

「丫头,你这可算心疼爷?」他有点邪邪地对我笑道。我张着嘴,看着他——这人怎麽这样?好心当作驴肝肺!在这宫里只有他算是有些「交情」的,拿他当个朋友才关心一下,怎麽就……哼!算了!我又侧身要走。胤祥又急忙伸手来拉,拉扯间,似乎用力太大,他又「哎哟」一声。这次我没理他,径直挣脱了,往回走去。

「丫头,真生气了,得得得,是爷玩笑开大了,难道还要爷跟你赔不是?爷弄成这样,还不是托了你二哥的福!」他在身後些许提高了声音。

听到二哥,我不由站住了,忙回过头问:「二哥?二哥怎麽了?」

「也没什麽。今儿侍卫操练,同你二哥他们摔了几跤。你那个二哥还真有一把子蛮力,拉扯了许久才赢了他。这膀子好像是有些瘀伤,不碍事。苏泰礼那个木头疙瘩,干什麽都那麽较真!」

「二哥本来就是个实心眼儿,干什麽事都认真。不过……」我睨了他一眼,「听十三爷的话茬儿是怪二哥没眼利见儿,不会放水?」

「你……哎,牙尖嘴厉!算了,不同你计较!」说着又伸手揉着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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