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阳第一次意识到韩舒雅有功夫是高一第一期期末那次的KTV的偶然遇见,那时候的韩舒雅还在迷恋着乐东,乐东何许人也,就是韩舒雅几年的同桌。
第一期的期末在很紧张的复习中度过。放了假就好玩多了。冬至日那天约了初中同学聚会,都是自己的好友,气氛空前热络高涨。
「阿雅,你可是越来越肥了啊。」周庄打趣。周庄是二中257班的同学,她的死党之一,当初他们班有很多人谈论她,说一些不入流的淫言秽语,当初她向他求助,他愣是没帮忙,还风凉的说自己也可以开他们玩笑,韩舒雅恨死他了。
说到这个肥嘛,那可全是妈妈的杰作,谁让她总是威逼加利诱,无所不用其极的让她吃吃吃,吃东西她是不怕,怕的是得什麽心脑血管疾病,那可就危险了,得不偿失啊。
「关你什麽事啊。哼。」韩舒雅一脸我很不爽。
「大姐。我哪里得罪你了?」
连自己都不记得了,看吧,这就是朋友。「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呀,你得罪我的地方可多了。要不要我一一列举给你听呢?」
一听,周庄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天啊,你还在记恨当初我没有帮你啊,我早就说过了,我那些同学没什麽恶意的……你调戏他们都可以……」
「停。我不要听你解释,越解释越掩饰。」韩舒雅怒火冲天,自己不愿意帮,这会儿还强词夺理了,还叫自己去调戏他们,哼!
周庄只是笑笑,他才不担心韩舒雅生气呢,韩舒雅这个人生气没概念,出了气就好了,少一根筋的人好啊,不会有那麽多烦恼。
「乐东怎麽还不来。」看了看时间,周庄说道。「阿敬也这样。」说起乐东,韩舒雅脸上闪过欣喜,心像融化了的棉花糖,沁人心脾,穿透五脏六腑。
角落里,季秋和燕子不知在说着什麽,看上去很兴奋的,这两个人是怪胎,燕子冷的要死,说话起来要说说,一说不是把人给冷死,不然就是气死,人称疯子。罗季秋不同,聒噪的很,唧唧喳喳的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平时最会耍活宝,嘴巴不严,老是惹祸。
「过会儿他们就来了,你急什麽急啊。」「大姐,他们是在浪费时间呢。」周庄瞪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只看不惯自己,从来都是这样。纵容起乐东起来就会不知道自己是谁,其实也知道,自己和乐东是没得比的,谁叫人家喜欢乐东啊。
「少不了你回去复习的时间。」读书成狂了,一心想进入重点班,这一期来也够努力的了,不过似乎收效甚微。
论头脑,他确实和韩舒雅有一定差距,好在他够努力,够实在,弥补了他的不足,勤能补拙嘛。
「你不要冷嘲热讽,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那麽聪明的。」周庄看上去就要生气了,要是好好先生都能生气,大家就来顶礼膜拜韩舒雅的功力吧。
「这麽说你是承认你先天不足,後天畸形了罗。」朋友面前,自然是损字当先。
「你说话还像以前一样难听。」
「好了,不和你说了,阿敬快来了。」韩舒雅掩耳盗铃一说,周庄乐了。谁不知道她暗恋乐东啊,大家不拆穿就是了,根本就用不着用阿敬做掩护,不过她和阿敬的关系是真的很好,以前还跟双胞胎一样形影不离,他们甚至都怀疑阿敬是看上了这嚣张的韩大小姐了。
乐东也是知道韩舒雅心思的,因为韩舒雅这人太顽劣,所以一直在躲她。其实讲明白就好了嘛,害了一颗纯情少女心。
「谁不知道你想的是乐东啊,少拿阿敬当藉口。」周庄咕哝。自然没让韩舒雅听见,要是让她听见了,他就更惨了,碎碎念念的你耳朵抽筋。既然她喜欢做保密工作,那好吧,他们是不介意啦,只是如果她不挑明,她永远也不可能和乐东在一起。就是挑明了,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乐东怕了她啊。
乐东来了,韩舒雅迎过去,笑容满面,却见後面跟了一个女孩子,两人牵着手很亲密的样子,很确定不是他妹妹,顿时色变,脸像拉闸的开关刷的就下来了。心都凉了半截,一抽一抽心里难受,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还小家碧玉型的,自己和她一比,截然不同,天差地远。
「乐东,你终於还是来了。这位是?」指了指那位紮着马尾长相甜美的女生。
「我女朋友,小琪。」吊儿郎当的样子,眼睛看着韩舒雅,闪着兴奋的光芒。能带她来参加他们的聚会,定然感情不错,韩舒雅想。
不知道为什麽,韩舒雅在他眼里看到了嘲讽,韩舒雅暗自思忖那是什麽意思。
「想不到你还真的恋爱了。」阿敬的声音从他们後面传来,似笑非笑的唇角高扬着。韩舒雅见他来了,忙把他拉到沙发上坐好。
韩舒雅尽量装作很高兴,说:「恭喜你们啦,快进来吧。」恨死乐东了,她就真的比不上那个小家碧玉吗?也不怎麽样嘛,她韩舒雅有什麽比不上她的,不就是个性上差了点吗。
「你们来迟了,罚酒。」周庄大叫道,毫无形象可言,简直有损自己稳重的形象,哎哎,谁疯起来还讲什麽气度啊。
阿敬坐在她旁边,倒了杯酒放在她手里,戏谑道:「阿雅,怎麽?伤心了?」明知故问,不是好小孩。
接过酒,一饮而尽。
「死小孩。」韩舒雅捏了阿敬一把。痛的阿敬龇牙咧嘴,乐东看他们俩之间的互动,很不舒服,他就是不希望韩舒雅对别的男人这样,她应该是他一个人的,只可以对他一个人笑,也只可以对他一个人哭,阿雅太博爱,所以自己只能尽力对她冷淡。要是韩舒雅知道他心里所想,还不拿菜刀砍他,人家不是平凡女子,怎麽可以和凡夫俗女相比呢。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这乐东的爱情,不可能长久的,在未开始之前结束是最好的。」一语道破玄机,乐东确实是不深情的人,换女朋友像换衣服一样。如此风流。
可笑的是,到最後发现他喜欢的还是最初一直回避的韩舒雅,而那时候她已经是名花有主了,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即使後悔,但终究还是失去了。
「韩舒雅,阿敬,你们在窃窃私语什麽?来KTV又不是叫你们来聊天的。」乐东笑道,眼睛看着韩舒雅,亮堂堂的,透着暧昧。韩舒雅以前就是被他这双眼睛给骗了,她极力的避开那双眼睛,不让自己泥足深陷。
「怎麽着,聊天不行啊。」一脸挑衅的看着他,眉眼挑的高高的,心里很难受,说着又喝了一杯。
「你一定还是很嚣张。」一颗夜明珠在眼前,其他的珍珠都黯然失色了,因为她的嚣张,所以他一直很想挫挫她的锐气。
韩舒雅神色一黯,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只是一个嚣张的存在啊。苦笑道:「嚣张什麽啊,没那个资本了呢。」
有韩舒雅在的地方绝对不会无聊,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张狂,自然也是嚣张的要命,在学校里更是目无法纪,无法无天。
「还以为你一定还在学校里横行霸道呢。」优雅的喝了口酒眼睛里掩不住的失望,谁都知道韩舒雅的爆发力有多强,看他的意思是韩舒雅不再横行霸道了是国家的一项重大损失,简直有够变态的。
「她嚣张对你有什麽好处。」周庄插口道。
乐东看了一眼阿敬,又看了一眼他。「看来你们都挺维护她的。」
「不要告诉我,你吃醋了。」韩舒雅看着乐东的脸庞,将苦涩刻意的深埋,露出一脸嘲讽的笑意。
「阿雅,你脸皮还真够厚的,人家女朋友还在身边呢,你就不能少开尊口啊,小心人家吃醋。」
「是呢。小琪,我们这些人可是口没遮拦的,你不要介意。」
女孩子轻轻的摇了摇头,韩舒雅看出来了她的特质,那是她没有的温柔贤淑。仔细自己,豪爽,大方,把谁都当哥们,站没站相,坐没坐姿,哪一项拿的出去了。做小家碧玉,韩舒雅,你今生就不要做那样的梦了,就是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宁可死了,说什麽也不学那一套,扼杀。
「好了,我们来唱歌,乐东,你来先,阿雅,你这麦克风霸王就慢慢的等吧。哈。」周庄嚷道。说着就把话筒就给了乐东和他身边的小琪。
小琪看着乐东,摇了摇头,很为难的样子,不知是害羞还是不会唱歌。
「小琪,你不用急,唱得不好我们不会怪你,反正我们受阿雅的荼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周庄笑道。
「死周庄你什麽意思啊?啊?欠揍啊。我帐还没跟你算呢。」韩舒雅龇牙咧嘴,一副八婆样儿。
小琪知道,能成为麦克风霸王的人唱功一定是不错的,否则谁愿意丢丑啊。
阿敬倒在沙发上看笑话,深刻的五官上带着同龄人没有的嘲讽的笑意,他悠然的喝着酒,低调而高扬,韩舒雅大火,这阿敬才多大啊,看搞出的那个架势……
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存心给人难堪不是,大家的排外心理也不是这样用的啊。人家小琪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哪受得了他们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