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原來你一直都在 — 第2章 手臂上的紅寶石~

正文 原來你一直都在 — 第2章 手臂上的紅寶石~

不知不觉的过了高中三年的最後一个寒假,也是最後一个学期。

今年六月芷婷就要从高中毕业了。贴心又孝顺的芷婷一直昐望着毕业。她等着毕业後要马上工作,她要帮助辛苦的妈妈,芷婷不知道什麽时候就没有爸爸,从有记忆以来,她的生命里就只有妈妈一个人。

18年的岁月,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和妈妈一起度过。芷婷的心中有过多次的疑问,【她的爸爸在哪里?】,小时候她试着问过妈妈,但总是得不到妈妈的答案,而妈妈只要一提到爸爸,总掩不住的心酸与心碎。日子一久,芷婷就再也不问她的爸爸是谁?他在哪里?因为这会让妈妈伤心难过。

今天又轮到芷婷当值日生。

应该这麽说吧!在班上不论是轮到谁来当值日生,该做的人也一定是方芷婷。这些千金少爷及小姐们,总是把值日生该做的事情都丢给她。

「反正,她生下来就活该是侍侯人的不是吗…嘻..」,周曼妮与其他两个女同学坐在教室的一角,她把擦完脸的吸油面纸往正在教室後方清洁柜前整理资源回收纸类的芷婷身上丢。

「面纸也算纸类喔…别忘了捡起来做分类…」,三个女生嘻嘻哈哈的逗弄芷婷。不吭一声的芷婷静静的收着清洁柜中的纸。

这三个女生,号称学校里的三大美女-李思佳,周曼妮,严倩倩。

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们,总不把人放在眼里,因为功课好,长得漂亮,加上家中又有钱,连老师都得把她们捧在手心哄着,这些学生可是学生家长会的宝贝,每年学校的建设,老师们的津贴,可都得巴着这些镶金贴银的小金主们来供献。

所以,这些来自富裕家族的小权贵们,可都是挂着模范生的光环,他们碰不得,骂不得,活该倒楣的都是家境较普通的学生们。在这所私立的贵族学校中,家境可是学生分级的重要指标哪!

「就像她妈一样嘛,收垃圾才能换饭吃啊…哈哈」,这个被封为银川的第一美女-李思佳,爸爸是全国三大报之一-首都日报的董事长,妈妈是女青商会的会长。从入学开始,就是被全校师长们巴结的学生之一。所以,她目中无人的个性表露无遗。

「也是啦..吃不起什麽好东西和补品,当然就长得很不营养罗…」,李思佳恶言恶语。

「思佳,你就好心一点嘛,你们家吃剩的燕窝,鱼翅要不要拿来学校倒掉..,让她妈妈收回去喂她,看她会不会长得好一点.」,严倩倩也和思佳一搭一唱。

「是啊,每天这德性来学校吓人,真不知道她妈妈在想些什麽…」,周曼妮更是火上加油。

「应该把她关在家里嘛….尤其中午,我最讨厌看到她了,看到她那只手配上那张青蛙脸,我就倒胃口,再好吃的午饭都想吐…」,李思佳冷冷的瞄了芷婷一眼,她哈哈的大笑着。

这三个女生,用尽恶毒的话,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嘲笑方芷婷。

方芷婷仍然低着头,这些话早已听到不想听了,刚开始,总会让她心酸难过的躲在厕所中哭上个大半天。现在对她而言,这些早已经厌烦了,就像妈妈说的:

「嘴巴是别人的,耳朵是自己的,谁要说,谁想听,是自己决定..总之,我们做人,对得起天地良心就可以了。」

方芷婷这三年,就是这麽一路走来,对於女生之间的冷言冷语,班上男生的恶作剧,她早也练就一身不在意的功力。

也因为周遭都充满了这样的人,所以,芷婷也不愿意与任何人相处及互动,她的个性也就愈阴沈。从小到大,她总是一个人站在角落静静的看着这个冷漠的世界。大部份的同学因为势利眼看不起她,少数的一些同学也因为她的长相及手臂上难看的伤疤而排挤她。

在芷婷的世界里,只有她和妈妈,其他人对她而言,都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她不关心也已经不在乎。方芷婷总活在属於自己的世界里。不过,那倒也自在快活。

最後一堂课,钟响起,讲台上的老师宣布下课。

「把昨天的作业都交出来,由值日生统一送到办公室去..迟交的人一律不收件」,老师站在台上大声的交待。

「嗄….老师..干嘛那麽严格啊…都最後一学期了耶…」,全班学生叽叽喳喳的在跟授课老师抱怨着。

「就算是毕业典礼的前一天,该交的作业还是要交,要不就留下来多陪老师一年啊,有什麽关系.」

「唉哟…老师….别那麽小气嘛…」,学生们唉声叹气哇哇叫着,全班很吵闹。

老师一说完话,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走出教室,留下遍地哀嚎的学生们。同学们陆陆续续的把作业本【噼噼啪啪】的丢在芷婷桌上,有的就丢在芷婷的座位下,故意让她手忙脚乱。芷婷也收得很习惯,才一会儿,就把班上的作业本整理好,她背起书包,抱着本子走出教室。同学们几乎都走光了,有些学生会在走廊上徘徊嘻闹。芷婷抱着沈沈的作业本,她慢条斯理的往教师办公室走着。

迎面而来一个男同学,他边走边讲着手机,当经过芷婷的身旁,他把书包一甩,打翻了一半芷婷抱在怀里的作业本,一大落的本子摔在地上。

「瞎了眼啊…蛇魔女」,撞到人的男同学故意嚷了一声,他还很得意的走开,谁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随你吧…】,芷婷心想着,她正准备要蹲了下来捡地上的作业本,突然在身旁有人蹲了下来把散在地上的作业本捡了起来并整齐的叠回芷婷怀中未掉落的本子上。

【咦….?..谁会这麽好心..?】,芷婷心想,这怎麽可能发生。只要有人不落井下石,她就要庆幸了,这时候还有人会帮她吗?芷婷抬起头看了一下帮她捡本子的人。

「喔…唐文浚….啊..不是啦....是班长,谢谢你的帮忙.」,芷婷露出难得可爱的笑容向他点了个头。

「我有洁癖,我的东西不准掉地上,弄脏了,我可不要,你小心点好吗?」,唐文浚冷到爆的口气让芷婷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她连忙低下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小心的….很抱歉…」,芷婷低着头快步的走开。

【我就说嘛…谁会那麽好心,不过来把我手上的再打翻,我就要谢天谢地罗。】

芷婷低着头对自己心中的想法窃笑着,才走了几步,迎面遇见了三朵花站在她面前。李思佳瞪大眼看着她。芷婷把头垂得更低,她快步的从她们身边闪过,也很快的把作业本送到办公室。

「妈,..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晚上的月亮特别亮呢?」,芷婷和妈妈两人在街角的豆花摊上开心的聊着。

「是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好,月亮看起来真的比较亮喔.」,妈妈也开心着回应她。

「妈,如果这个月亮是一只耳环,戴在你的耳朵上,一定特别好看.」,芷婷望着天空笑着。

「这麽亮的耳环,那一定是钻石做得才会这麽闪亮…」

「我以後会赚很多钱,买一付月亮形状的钻石耳环给你戴..」,芷婷开心的许下愿望,她多期待毕业後就可以开始赚钱,让妈妈不再那麽辛苦。

「好…我会很期待的…今天生意比较好,都卖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妈妈把豆花桶里剩下的豆花分装在碗中叠起来,还剩五份。

芷婷拉着推车,让妈妈把空桶堆上手推车,她转过身将推车旁的小折叠桌收起来。

「喂..欧巴桑…今天这麽早收摊喔…」,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芷婷别过头一看,不就是班上那几个带头的男同学。芷婷班上就是有几个带头的中心人物,女生就以李思佳,周曼妮,严倩倩为主,而男生就有一组四大天王领军~唐文浚,方皓谊,钟志杰,尹仲恩。这些人在班上都是带头的学生,大部份的学生也都以他们为中心,他们说什麽,大家一定都配合着起閧。这几个学生家世好,功课好,但品行是靠这些家长们的钱砸出来的好。所以,也因为这个重要因素,学校的老师们都把这类的学生当成宝,哄着,供着,谁一个不小心,可能就饭碗不保。

【有钱人就是有这麽多特权…,这些人又要来干嘛…】,芷婷心里嘟嚷着。

【又要来捣蛋了..一群讨厌鬼…不坐着名车回家或是去逛街买东西,只会来欺负人…一群臭屁猴】

芷婷不理会他们。反正学校总有些同学喜欢经过这个街角,故意嘲笑一下这对母女。同班同学更是专程会绕过来,叫碗豆花,嫌东嫌西的。反正,看到有同学经过,芷婷就料到不会有好事发生。

「哇..方妈妈..今天生意很好耶,只剩五碗哦.」尹仲恩用那看不起人又自大的口气对着提桶子的妈妈嘻笑。

「要不要我们帮你处理掉,我们有四个人,剩一碗..刚好给你们当晚餐罗…这样比较可怜..」,方皓谊也跟着瞎起閧。

「是啊,再悲情一点..校长就会再为她们跟家长会募款,接济清寒学生嘛…喂..文浚..叫你爸多捐一点喔…」,钟志杰也插上一嘴。

除了唐文浚不发一语之外,其他三人嘻嘻哈哈的用尽刻薄的话来嘲笑芷婷母女。

「喂..你们有完没完,你们不去,我要先回家了…」,唐文浚终於开口了,他话一说完,又是那张冷傲的脸,他瞄了这对沉默的母女一眼,自顾的走开。

「喂…等一下啦…大少爷…」,唐文浚一走开,终於可以让这些伤透别人自尊的话告一段落。尹仲恩走开了一步,突然的又回头,他将芷婷妈妈放在板凳上五碗叠在一起的豆花硬是抱走四盒。芷婷正打算开口喊叫。

「等一下啦…要吃吗..嘿嘿…这样也算帮助清寒学生哦…」,尹仲恩嘻嘻哈哈的拿着四盒豆花快步跟上其他几个人,他还一边打哈哈。

「喂..文浚..来一碗吧…哈哈..青蛙牌..啊..不..魔女牌豆花…哈哈」,尹仲恩推了一碗给走在最前面的唐文浚。而唐文浚用一贯冷漠的眼神瞪了尹仲恩一眼。

「不要拿这种恶心的东西给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做的..我才不吃这种东西.」,他话才一说完就更大步的走开。

「也对喔…不知道加了什麽..这种东西能吃吗…」

尹仲恩【啪】的一声,把手上四碗豆花给甩到地上去,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往对街走远。

「这些可恶的家伙,分明是来找麻烦的…我找他们算帐去…」,芷婷气极了,妈妈却一把拉住她。

「算了啦,没关系..你去,他们一定会欺负你的…别理他们..我们回家吧!」,妈妈说完,迳自的把所有的东西堆上手推车,她一只手拉着气呼呼的芷婷往家的方向走。

手推车在路上发出【卡啦..卡啦】的声响,妈妈用力的推着车往前走。芷婷默默的跟在妈妈後面。她心里有多麽的难过,【妈妈每天这麽辛苦的做豆花,却让这些家伙给丢在地上….他们真的很可恶】,芷婷低着头,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不要掉下来,不能掉眼泪,..妈妈总是说,不要让这些无所谓的小事给打败..可是,我还是会觉得心很痛…】

芷婷强忍住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她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月光映照着芷婷眼角的泪光,就像钻石的亮光在闪动,【总有一天,总会有那麽一天,..一定要让这些人,这些可恶的人有同样的感受…】,芷婷默默的在心中呐喊着。

「芷婷…怎麽都不说话呢…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吗…」,妈妈用力推着车子,她回过头笑笑的问着。

「不要太在意啦…做人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啦…为那麽多小事在生气,不值得啦..」,妈妈安慰着她。

「没有啦..妈!只是觉得这些同学真的很可恶,这种人也能算品学兼优吗…还不是都是钱买的.」

「妈!.人只要有钱,是不是什麽都可以买啊..」

「当然不是,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是钱买不到的…就像,有人拿很多钱要来买我的芷婷,我就不会卖..因为芷婷是我的宝贝,全世界的钱给我,我都不卖…」,妈妈笑着说,她的眼角泛着泪光,在皎洁的月光下,不也像一颗正在闪闪发亮的钻石吗!妈妈的话,也逗得芷婷开心的笑了。

【对啊..就是这种感觉…用钱也买不到的…】,芷婷在心中大声的回应着。

有时候,芷婷会想,这些学生到底在想些什麽,欺负人很快乐吗?她脑海中突然浮现,今天放学时,作业本被撞掉的时候;一张冷漠又骄傲的脸在芷婷眼前闪动着,【哼…唐文浚,你还算品学兼优的班长吗…就算长得帅,但是心肠不好又怎样..还不是因为是知名企业大老板的儿子..大家才这麽捧着你……我就不信你们家会一直这麽有钱…说不定有一天….你也要找我帮忙哪….哈哈】,芷婷在心里不断的咀咒这个风靡全校的大帅哥。唐文浚,功课好,人缘好,家世更好,外表帅气,他在学校可是所有女生的梦中情人呢!帅哥自然就要配美女罗,李思佳是她的女朋友,全校公认的绝配,不论学业,外貌及家世,两个人都是那麽的登对。这样的组合羡煞多少旁人。

可是,这唐文浚什麽都好,就个性不好,平常他不多话,总是埋头看着自己的书,很少搭理人。他对身边所发生的任何事,总冷眼以对。这点倒是和芷婷有点相像。即使这样,他身边总还是围绕着一群又一群的崇拜者。

【他真的是很帅啊…】,芷婷心想着。

芷婷有时也会偷偷的看着他,就像一般的高中女生一样,她对於这样的帅哥也是会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可是他真的也很冷耶,冷漠又骄傲…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怪人..】,芷婷吐吐舌头嘻嘻的笑了出来。芷婷心里总疑惑着,这个人为什麽不管对什麽人,都是那麽冷冰冰的,他说话的口气是冷的,他看人的眼神也是冷的,他连脸上的表情也是冷的,【他的血会不会也是冷的…】,芷婷又吐了吐舌头。

【说不定,对女朋友就热情如火吧….嘿嘿…】

高中三年来,大家都知道芷婷这个人物,唐文浚是帅到出名;而芷婷是丑到全学的师生都认识。所以,在银川高中,问起唐文浚,大家都知道是谁,问起蛇魔女,大家也知道是那个长得像青蛙,左手臂爬着一条伤疤的方芷婷。这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也都各自活在自已设定好的世界里,这算是银川中学的特产吧!

芷婷常想着,如果唐文浚有同学爱一点,当其他同学在欺负她时,只要唐文浚愿意制止,基本上,同学是会听他的。而且他是班长,是有责任关怀班上的每一位同学。但是,三年来,唐文浚几乎和方芷婷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完全没交集,连说话机会都没有。三年来,算算十句话不到吧!当班上同学在欺负芷婷时,即使他从旁经过,也只是冷冷的望一眼,不吭声的走开。

【长得再帅,心地不好又有什麽用呢…这种人..只有李思佳那种女生才适合他吧…,谁会嫁给这种冷酷无情的大冰棒…嫁给他的人又有什麽幸福可言呢…】,这无聊的咒骂,倒也令芷婷有一种莫名畅快。

坐在阳台上的芷婷望着皎洁弯弯的月亮。

「将来我一定也要有一对像月亮一样美的耳环…嘻…」

「所以,方芷婷,不要灰心…你一定也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你绝不会永远是天天给人欺负的可怜虫哟!」

「坚强…不要放弃…加油!..总有一天要让所有欺负你的人刮目相看….哈哈…」

方芷婷一个人在月光下开心的笑着。

午休的时间很长,芷婷带着书包离开教室,她准备去找妈妈吃便当。

就在楼梯转角处,突然闪出了三条人影。李思佳,严倩倩和周曼妮,这三个女生一把拉住了芷婷,三人合力把她拖到了走廊最尽头的女生厕里。

「思佳..不会啦,凭她那付尊容,不吓死你的王子,才真的有鬼.」,周曼妮在李思佳的耳边说着。

李思佳瞪大了眼睛,一付要把方芷婷给吃下肚的样子。

「什麽人都可以,就是看她不顺眼,像她这付德性,连看文浚一眼都不行,她还敢跟他说话.」,李思佳气呼呼的说着。而芷婷不敢出声。

「给她点教训,看她还敢不敢..癞蛤蟆也敢吃天鹅肉」,李思佳对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

李思佳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包『Cartier』名牌香烟和一支名贵的打火机。三个人点起了烟,围着方芷婷吞云吐雾了起来。

「思佳,你打算做什麽…要怎麽修理这只丑青蛙….」,周曼妮在芷婷脸上吐了一口烟,她窃笑着。

「平常就看她一付闷不吭声的样子,.跩得不得了..都不理人的耶…不知道是不是哑巴.」,严倩倩也在一旁帮腔。

芷婷被她们三人围在墙角边不发一语,她吓得嘴唇不停的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只会跟你的王子说话而已啦..平常才不理人的…」,周曼妮在一旁煽风点火。

「你放屁,文浚才懒得理她…就算她要跪着擦文浚的鞋,文浚还觉得恶心哪….」,李思佳凶巴巴的纠正了周曼妮的话,她别了过头斜睨着方芷婷冷不防【啪】的一个巴掌就打在芷婷的左脸上。热呼呼的一个巴掌让芷婷两眼昏花站都站不住。

「凭你这种货色,也想勾搭我的男人…」,李思佳瞪圆了眼睛,她巴不得撕烂眼前这个人。

周曼妮与严倩倩一左一右紧紧的架住方芷婷,让她动弹不得。李思佳优雅的笑了笑,她将手上的烟在芷婷眼前晃了晃。

「这只是给你一点小小的警告,没事照照镜子,凭你..哼..青蛙肉也怕被你啃.」

李思佳拉起方芷婷的左手,她狠狠的把手上的烟给烙了上去,就烙在芷婷左手臂上那片伤疤手腕的位置。

芷婷痛得哇哇叫,严倩倩拿出手帕摀住芷婷的嘴。李思佳接过周曼妮手上的另一支烟,在同个位置的另一边又烙了下去。芷婷痛得眼泪鼻涕加上冷汗全和在痛苦而扭曲的脸上。

「你们看,这条蛇,经过我的开光点眼,是不是更活灵活现啊….哈..哈..哈.」,李思佳甩开了芷婷的手,她得意的转身走开。而另外两人也放开了方芷婷,随後快步跟上了李思佳。

「你最好安份点,别到处嚷嚷..事情是你自己惹出来..再让我看到,下次就烙在你那张青蛙脸上..哈哈。」

三个人嘻嘻哈哈的走出女生厕所。芷婷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她的左手臂不听使唤的抖个不停。两个深深的烙印不断在流血还沾着黑黑的烟灰。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手上的痛慢慢的麻木,芷婷扶着墙站了起来,她背起书包,颤着身子走出女厕。她不知道该躲到哪去,也不敢去找妈妈,她离开了学校,在旧社区附近游荡。她真的不知道为什麽,为什麽同学都要这麽的对待她。她只觉得无助与旁徨,这些无奈与委曲,她更找不到人可以说。这世界上除了妈妈之外,再也没有人可以和她真心说说话。方芷婷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学校附近的小公园里,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妈妈应该出去了,现在回家,她不会知道的…」,芷婷再次背起书包,托着疼痛的左手,她忍住眼泪慢慢的走回家。

走上顶楼的楼梯间,妈妈的手推车不在,她很确定妈妈已经出门。芷婷快步的走上楼梯回到顶楼加盖的组合屋里,她拿出了简单的医药包,紧咬着牙,自行简单的处理这两个伤口。

「芷婷回家了吗…」,门口传来妈妈的叫声。

「喔..我回来了呀…今天我留在学校准备毕业考..所以比较晚….对不起,我没去帮你。」,芷婷躲在房里心虚的回应着。

「没关系,读书比较重要,有没有吃饭,肚子饿不饿….我买了几个学校侧门那家面包店的甜甜圈..你要不要吃..」,妈妈拿了个纸袋,里面还装了三个热腾腾的糖粉甜甜圈。刚烤好的甜甜圈,沾上细细的糖粉,这是芷婷最爱的甜甜圈。从小就爱吃的甜甜圈,妈妈赚钱不容易,小时候,芷婷就不像其他小孩一样常常有机会吃糖果饼干。妈妈偶尔会省个几块钱买三个甜甜圈给芷婷。而芷婷也窝心的了解妈妈很辛苦,所以不会吵着妈妈买糖,偶尔能吃到甜甜圈,就可以让芷婷开心一整天。

「你的手怎麽了….受伤了?」妈妈突然看见芷婷手上贴着绷带。

「喔…这…这个…那…那是..」,芷婷紧张得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妈妈,她不敢告诉妈妈实情。

「是…今天下午..想说帮忙收拾教室里的铝罐…所以…所以…不小心被破掉的汽水瓶割到了…没事啦..我已经擦药了。」,芷婷对妈妈撒了谎,

【如果让妈妈知道又被同学欺负时,她一定很伤心…】,为了不让妈妈难过,她还是决定编个谎话。

几天下来,芷婷总觉得不舒服,手上的伤口似乎愈来愈痛。虽然上了药,仍是让芷婷痛到眼泪快掉下来。可是,就怕人家知道,她极力忍耐着。就快要毕业考了,功课也多到让芷婷喘不过气。

下午的第一节课刚结束,芷婷拖着重重的步伐走出教室,她的左手臂又胀又痛,痛得连她的头也快裂开了。芷婷强忍着痛走进女厕所,一直觉得左手臂像着了火般又热又胀,她拆开了手上的绷带,看到原来两个小小的烙印变成了两个又大又红的窟窿埋在红肿流着脓血的手臂上。一阵天旋地转後,她就再也没听到任何声音在耳边响起。

张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的白令芷婷心慌,她挣扎着坐了起来。

「这里是医院吗…还是学校的医务室….妈妈…妈妈呢…」,芷婷隐约听到了白色的门外有声音,她硬撑住痛得发麻的身体,慢慢的下了床走向门边。

「方太太,伤口发炎的太严重,而且有感染的现象,是蜂窝性组织炎,请赶快决定明天要不要动手术…..如果不动手术刮除坏死的部份,再拖下去,可能就要截肢喔…」,穿着白袍的医生淡淡的跟芷婷妈妈解释着。看到芷婷妈妈流着无助的眼泪,医生只能重重的叹口气转身走开。

芷婷在门後听到了医生说的话,她脑中一片空白。妈妈开门走了进来,看到芷婷坐在床边。

「是同学欺负你了..对不对…」,妈妈轻声的问着芷婷。

可是,芷婷只能低着头,什麽话都说不出来。

「没关系,妈妈会想办法,明天就让医生做手术吧.」,妈妈叹了口气。

芷婷仍旧没开口,在这个时候,她又能说些什麽呢。妈妈安抚着让她躺在病床上,自己轻轻的开了门走了出去。芷婷仍旧张大着眼,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脑袋依旧一片空白。

第二天,医院顺利的帮芷婷完成了手术还。还好保住了左手臂,妈妈帮芷婷带了便当,看到手术顺利,她也放心的笑了。

「医生说没事了,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不要担心。」

「妈..对不起…」,芷婷垂着头。

「这不是你的错,没人怪你,我本来就知道同学会欺负你….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开心的生活在一起就好了…不是吗.」,妈妈不断的安慰她。

「反正快毕业罗…毕了业,就不会跟这些同学在一起,也就不会有人再欺负你..」,妈妈伸手拥着芷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你不用担心,好好休息,我请校长帮忙,校长很热心,他可以帮助我们的…所以,出了院好好休息再准备考试,考完试就毕业了…就不用再回学校去了.」

芷婷看着妈妈,眼角泛着泪光,两母女紧紧的抱在一起轻轻笑着,笑容里仍渗着穷人家的无奈和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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