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土耳其安哥拉之死 — 6.悲劇是一種會遺傳的宿命,而我會將它在此停下。

正文 土耳其安哥拉之死 — 6.悲劇是一種會遺傳的宿命,而我會將它在此停下。

那枚戒指回来了。

透过一个白色乾净的横式信封回到我身边。里面没有信件,外皮上的字迹乾净而优扬,像

Carlisle的画一样令人舒服。

打开信封,封口上写着:

我唯一的遗憾:不能再次亲手替你戴上。

它属於你。

我看着那枚亮澄澄的戒指。

它曾经代表我们的爱。

又到冬天了,我们分开的第三年。

我的左手握着口袋里的怀炉,就像他从来没离开过我。

我知道,这将是我们唯一的结局。

我捏在手上把玩,忽然看见背上有刻字。

OnlyLove,Alw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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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之後我的脑袋清醒多了。

我仔细的想过这整件事的过程,然後确定了几件事。

第一.我非常正常,没有梦,也没有幻觉。

第二.Carlisle在骗我。可能事情不是像我所想,我是指靖童会复仇这件事。它只建立在靖

童的精神状况有恢复的前提下,但那太不可靠了。基於某种我不知道的原因,Carlisle选择对我

隐瞒那天我们同时看到靖童的事实。

第三.我不确定Shirley是不是帮凶,但更有可能Carlisle连她一起骗了。

第四.我的婚礼会在一个星期後举行。

我看着手上的戒指,依然无法接受。我从来没有我不要嫁给他的念头,那不在我的思考范围

里。我在想的是我能不能嫁给他。

无论如何,结婚可能也改变不了Carlisle想自己负担的责任,这点没有人能否认。当我追着

要他保证时,他刻意迷惑我的神智转移我的注意力,成功的逃避我的问题。

於是我对他说没有保证就没有婚礼。

结果当然是我又输了。

在他的高压手段下婚礼提前到一个星期後。

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试穿我的婚纱。

「你别在愁眉苦脸的,好像要上刑场一样。」Shirley用她甜美的声音抱怨我的表情。

「我不认为我可以安心结婚。Shirley,我真的很担心。」

「你如果真的担心就不应该答应他,我已经很尽力在帮你了。是你自己破坏那些,现在我已

经无能为力了,你就专心当你的新婚子不好吗?」她的口吻很轻、充满无奈。

「我知道,但是那种情况下我根本无法自制。」我喃喃的替自己辩解。「我真的很难抗拒他

,尤其是那种气氛。」

她替我绑好後背的绳结。「所以,你就乖乖接受你的命运吧。我相信就算靖童出现,他也知

道该怎麽处理的。」

我默默咀嚼她的意思。他知道怎麽处理,那他就应该告诉我,不该让我一个人担心。「但是

他不肯跟我谈,我只要一提到靖童他就会想办法让我分心。」

「也许他认为你不必知道。」她盯着镜子里的我。

「但我认为我应该要知道!我应该有这种权力,不是吗?」我的胸口随着太过用力的语气上

下起伏。

她叹口气。「Rose,我不是他,无法替你回答这个问题。很多时候我觉得你过份担心了,他

重视你的程度远超过你的想像。」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Shirley将我的长发挽起一个优雅的发髻。

「我爱他的程度如同他爱我。这点我非常肯定。」

「如果你是一颗树木,他就是你的森林。」她反驳我的理论。

大部份的时候我会觉得我们的爱是相等的,但Shirley的话让我无从反驳。他能为我做的比我

能为他做的多太多。那是我最无法负荷的一部份,因此我只能更加爱他,但当我爱他更深,我就

发现他也更爱我。

「你永远不会知道森林为树木做了怎样的保护。」她叹口气:「我不是不认同你,但我希望

你能支持他每一个决定,如果你是真心想嫁给他,就别再怀疑。」

我敏感的察觉到她话里的暗示,「他跟你说了什麽吗?」

Shirley笑了,「你们两个现在是在轮流套我的话吗?」

我皱眉,「你不会出卖我吧?」

她语调轻快的说:「在我认为不会伤及你们感情的情况下,我无条件支持你。他有时候太自

负了,会忽略一些事,而那些通常都是你能注意到的。」她在我旁边坐下,「你们就像一个互补

的存在,少了谁都不完整。他只是问我你有没有婚前恐惧的徵兆而已。」

我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看起来像有吗?」

她扶我站起来走向门口,「他觉得你不够肯定,你的态度让他认为你想拖延。」

我停下脚步看她,「我以为我做的还不够明显。」又缓缓的走向门口。

「很明显,但他误解了。」她耸耸肩。

我站在门口阻止她开门,缓缓说道:「Shirley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除了帮你逃婚我做不到之外,其它我会鞠躬尽瘁的。」她笑的很甜,很俏皮。

「如果你发现他有一点点不对劲,跟靖童有关的事,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我盯着她的双眼,以防她想蒙混过去。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记得吗?」她毫无畏惧的迎上我的眼光,语气充满肯定。「现在可以

出去了吧,他会看到痴迷的。」

我深吸一口气,将刚才的对话暂时收进抽屉。他已经愈来愈能从我的表情里读出我的想法了

,这对我有点不利。

Shirley将门打开,我看见他站在距离门口三步的地方,就像他站在那等了我一世纪。

我看着一身纯白礼服的他,混身散发着高贵的气息。

刚毅的轮廓、方正的下颚带着美人沟、饱满的唇线正完美的上翘、直挺的鼻梁、因为期待而

微微发亮的脸颊、宽阔的前额、浓密的剑眉,还有那迷人的鹰眼——此刻正深情的注视着我。

我感觉快要无法呼吸,他是如此的令人着迷,一排浓浓的睫毛上下闪动,将他的感情表露无

遗,我的视线被他紧紧锁住,在他的眼神下迷失自己。

他走过来牵起我的手,目光直视我的眼睛,深情的亲吻我的左手背。我忍不住一声叹息,他

的存在是我生命里的奇蹟,那本该是我无法负荷的重量,此刻却将我紧紧包围,与我融为一体。

有一个娇小的身躯挡在我们中间。

「我猜我再不阻止,你们就会站在这里对望到天黑了。」Shirley叹口气,语气里充满祝福。

我仍然无法移开目光,越过Shirley的头顶我还可以找到他深情的眼。

「Carlisle,克制一下。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根本无法自制?」

她可能踹了他一脚。

Carlisle叫了一声,手按在她头顶上像在抓娃娃一样把她挪开我们中间,他手臂搂上我的腰,

让我紧贴着他的身体。「你美的令人摒息。」

我猜我脸红了。他轻轻含住我的嘴唇低语,「我到现在才确定你是真的要嫁给我,这件礼服

会让你无法逃避。」

「我永远都不会想逃。」我闭着眼,对他的用词不认同。

Shirley在旁边惊叫一声,「你们还要这样多久?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Carlisle,你只有一

个星期,我非常确定如果你再不克制自己你的婚礼就一定要延期。」

他轻笑放开了我,转头对Shirley说:「她完美极了,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Shirley翻了个大白眼,「那是对你来说!」嘴里开始不停抱怨道:「是你自己指定要这款,

如果你可以给更多时间我们就可以重新定做更合身的,或者那一件纯白的对她来说会更合身。你

看看她的腰,那里大了一寸,她可以更美,除非你不希望!我没有时间让你在那边浓情蜜意,不

然你找别人好了。」

「Shirley……」我有点不好意思,眼光依然停留在Carlisle的双眼上说:「我觉得很合适了。」

Carlisle又蜻蜓点水的吻了我的唇。「你需要多少时间,把这件礼服搞定?」

「最快三天。礼服做好会直接送去澳洲,你们要提前飞过去,Charlie会跟礼服一起过去,拍

完婚纱立刻再飞回来,」她飞快的翻着记事本看还有哪里遗漏。「对了,宴客名单。Cathy要问你

人数。还有老爸,他希望你在大屋办婚礼。」

「请我们最亲近的人就好,太多人Rose会不自在。会场的事我在想想,我还是比较喜欢教堂

。我们两天後就要起飞吗?你先帮我订机票。」

他们的对话让我插不上话,如同他们所说,我只要负责当新娘,但我还是疑惑的开口:「我

们要去澳洲吗?干麻不在这里——」

他突然笑了,笑的让我很困惑。「你以为你穿这件礼服在这里有办法正常拍照吗?现在是冬

天,Rose。你能不冷到发抖就已经很好了。」

「喔。」

「好了,你得去把礼服换下来,Carlisle,你去把另外两件拿来,我还要试试。」Shirley站

在那指挥若定,我只能顺从的走进去将那件他从一开始就帮我选好的礼服换下。

我站在镜子前面,除了身上那件礼服不时在提醒我之外,完全没有将要嫁为人妇的感觉。这

真的让我很挫折,我明明那麽期待他,为什麽一点点兴奋都没有?我平静的就像吃饭喝水一样。

我的外套里传来讯息的哔声。这声音让我疑惑,不是我手机的声音。

我从外套拿出两只手只,一只是Carlisle的,正是发出声音的源头。我正要将它放回去时,

另一只手机压到某个按键,讯息跳出来,上面两个字锁住我的目光。

“你的要资料查到了。”

传讯的那只电话不在他的记录里,资料那两个字掀起了我所有想像。他没有跟我说过他在查

什麽,当然大部份的时候他也不会跟我说,但那句话足够引起我大量的幻想。

他在查那天晚上看到的人是不是靖童?因为他也不确定所以决定暪我?如果他也不肯定,假

设它最後的结果是肯定的,那麽他会怎麽做?取消婚礼?他会回去找她吗?

我摇摇头,就算他查到的资料的答案是肯定的,他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回去找她,除非他打算

将婚礼延期,但那是目前最不可能发生的一件事。

Carlisle打开门走进来,开门的声响让我吓了一大跳,身体抖了一下。

「想什麽这麽出神?怎麽还没换下来。」他坐到我旁边温柔的牵着我。

「你有讯息。」我把手机递给他,「我不小心看到了。无意的。」我解释。

他看了一眼就把手机丢到一旁。「舍不得换吗?」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变化,有可能是他掩

饰的太好。

「我可以问吗?」我平静的说,避开他的眼睛。

「没什麽,我请人帮我看教堂的资料而已。」他的语气完全没有不该有的情绪。

我快要变成一个多疑的女人了。

我叹气,「後面那些绳结,我一个人没办法。」

他轻笑,动手帮我解开。「是我疏忽了。」

「也许你应该让Shirley来帮我,你知道——」我想起他要帮我穿这件笨重的婚纱时浪费多少

时间,忍不住笑了。

「我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他的手指很温柔的解着那些勾环。

「我猜这次会花一小时。」我看着镜子里迷人的眼睛,忍不住又为它叹息。

他轻柔的帮我换了件礼服。

一件水绿色鱼尾状的婚纱,从胸部一直包覆至大腿中段,我不认为我的身材够适合穿这种多

一分肉都不行的礼服,但在他信誓旦旦要我相信他眼光的保证下,我还是乖乖穿上。我不得不赞

叹他神准的眼力,我穿着它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一点不够完美的地方,就算有也很难被察觉。

「你愿意告诉我最近让你一直叹气的原因吗?」

他从背後抱着我站在镜子前面,这画面看起来毫无瑕疵。

「我总觉得你有事暪我。」我直言不讳。在他面前我几乎不需要隐藏什麽,除了我被他视为

多余的担心,其余都是完全的坦承。

「为什麽这样觉得?」他很享受的看着镜子里的倒影。

我身体蹦紧,当我问他问题却被他反问的时候,通常都是我猜对了。

「而且你不打算告诉我。」我苦涩的说,为他不认为我能替他分担难过。

「Rose——」

「你每次要我停止追问的时候就会这样叫我。Carlisle,我可以替你分担,你不必一个人面

对所有。」我举起左手将手背面向镜子。「我们要结婚了,我会是你的新娘,成为你妻子。难道

这个理由不够让你说出你在想什麽吗?」

他神情变得黯淡,在我以为我将会赢得这场争辩时,他语气艰涩的说:「我只是在担心Jessie

,她爸昨天打电话来说她不见了。」

这个答案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消失已久的名子又突然出现在我耳边。

「她知道了?我们结婚的事。」

「应该还不知道,但如果她回来没人能保证她又会做什麽疯狂的举动。我只是在担心你。」

担心!我翻翻白眼。「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我也是昨天才确定,她失踪几天了。」他解释。

「你一直在注意她?」这让我有点不安,好像她随时都能伤害我似的。

我没有那麽脆弱,我想对他解释我有足够的能力让Jessie不会威胁到我,她只是一个疯狂的人

,但那不足为惧。

「我一直注意所有你可能有的危险,包括她。」

我忍不住笑了,「Carlisle别说的好像跟你在一起很危险似的,我很确定她不能把我怎样。」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她。」他对我的乐观嗤之以鼻。

「我不需要了解。」我转身面向他。「我不会相信她的每一句话,Carlisle。」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酷。「别天真了。她不用说话就可以伤害你,Rose,她是疯子,她偏

激的程度你无法想像。」

我瞪着眼,和他对看好几秒。

「我不能冒任何一点风险让你受伤。」他轻叹。

「我们不能永远活在她的恐惧下。Carlisle,难道你要杀了她吗?」我还是很生气,他的理

由根本无法说服我。

我不觉得时时注意那些可能的危险让自己生活在压力之中,最後就可以平安渡过一切。那太

浪费生命了。

「如果她逼我这麽做,我会的。」他的语气充满无奈。

「很好!那你最好在我看到她之前先杀了她。」我朝他咆哮。

他下巴一紧,「什麽意思?」

我拿出我的手机翻着相簿,找到一张几天前从网路上传来的照片丢给他。

他浑身紧蹦的看着那张照片,「你怎麽没告诉我?」

「我以为她还在美国!」

我快气疯了,这时候他还在思考我没告诉他而不是思考Jessie从哪弄来我电话的问题。

他拿着我的手机往外跑。

「等等,你要去哪?」我叫住他。

他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她什麽时候传的?」

「三四天前。」我不耐的撇撇嘴。「听着,我不认为那张照片有什麽重要。」

他的脸开始涨红,显然在他在忍住他的怒气,瞪着我不说话。

我叹口气,「我不是要激怒你,Carlisle。我只是不认为她会这麽大胆,在我们对她有戒心

的情况下,她无法伤害我。」

好像我的话提醒了他什麽,他露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扯开喉咙喊Shirley。

「怎麽了?」Shirley很快出现在门口,满脸困惑的瞪着我们。

「告诉Cathy,所有跟Jessie有关的人通通不邀请,也不发消息。」他收拾情绪镇定的对Shirley

说,脑袋还在思考什麽。「还有,叫Adam想办法弄到Jessie的消息。Meyer昨天说她从美国消失了

。」他说完挥挥手要Shirley快点去办。

Shirley不满的看着他,「介意我先问一下发生什麽事吗?」

Carlisle看了我一眼,好像在疑惑我居然连她都没说。

「我收到一张照片,看起来是Jessie传的。」我耸耸肩,我真的觉得他有点小题大作。

我心里一直不认为Jessie是应该被恐惧的,除非她有办法在Carlisle寸步不离的眼皮下把我

绑走,否则我想不出她还有什麽办法能伤害我。

当然,可能Carlisle在我背後还做了更多我不知道的事。

但,有一句话说“能真正伤害你的人往往都是你信任的朋友”,在这个前提下Jessie的存在

连野生动物园的美洲狮都比不上。

「我能看看吗?」Shirley走到我旁边伸出手心。

我将手机递给她。

那是一个头被分屍的娃娃,上面写着Carlisle的名子,我猜那是Jessie小时候扭脖子的那只。

「我不敢相信,她怎麽可能有你的电话?」Shirley说出我这场争执的重点。

Carlisle瞪着她。

「她不该有,对吗?」他的语气很奇怪,好像对这一点都不感到惊讶,他早就知道了吗?

Shirley点点头,等他公布答案。

「她在查她。Shirley,Jessie从来没安份过,我不知道她从哪弄到的,但她早就查到Rose的

资讯。」Carlisle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丢到桌上。「刚才Adam拿给我的。」

我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些我在梦里见过的照片。里面的照片跟我梦见那

只诡异手机里的照片一模一样,全是我在宴会上的偷拍照。

我的手微微发抖,想起Jessie掐着靖童的脖子说下一个就是我的画面,总觉得有什麽被我忽

略了。那不是一个恶梦,而是一个预警,我应该要发现什麽,有什麽是我没注意到的?

「Adam从他朋友手上拿到的,说有人一个月前拿着这些照片要查上面的人。」Carlisle解释

那些照片的由来,我没认真在听他说话。

我一直在努力回想那个梦,一定有什麽我没发现的细节。

「Carlisle,你不觉得这有可能是一个阴谋吗?」Shirley在旁边用她甜美的声音做个推测。

「也许Jessie根本不需要这麽大动作,她是故意要让你知道的。她假设你在知道以後一定会更防

范她,她要你因此忽略其它的事,她在吸引你的注意。」

她揉揉太阳穴,「想想看,有什麽事是你会忽略而被她注意到的,有什麽你无法防范她却可

以毫不在乎的?」

Shirley的话让我脸色瞬间刷白。

在她说完最後一句话时我想到我忽略的是什麽了。

我梦里的画面,Jessie掐着靖童的脖子。我还记得很清楚,她不是正面掐她,而是背面。如

果是要掐死一个人,用一只大姆指的力量绝对比四只指头分散力道来的快,重点是,当时靖童的

表情不是恐惧,而是像个傀儡。

有什麽是Carlisle不会防范而Jessie可以毫不在乎的?这个可能性太多了,Shirley应该在加

上一句,谁会是能让我们同时忽略的人。

只有靖童。一个没有自主能力的人,没有人会有戒心。

很有可能我们在日本看到靖童的那次,也是Jessie的安排,否则我很难相信会在那种地方那

麽巧合的遇到靖童。

「Rose,你想到什麽?」Carlisle看着脸色苍白的我紧张的追问。

我吞吞口水,大胆的说了我的想法。

然後他们同时摇头,一个陷入沉思,一个跑去打电话。

「Carlisle,这是有可能的,Jessie当时骗了你们大家,而你们并没有告诉靖童的父母她真

正出事的原因,对吧?」我还在试图说服他思考我的理论。

「後来她一夜之间消失了。你真得觉得以靖童的能力有办法做到无声无息吗?」她只是一个

比我不平凡一点的女孩,跟Carlisle他们那种背景相比还是有差距。

他还是低着头不肯说话,我猜他在等我继续说下去。

「除非有人帮助他们,否则他们做不到。你比我更清楚Jessie拥有的,她有可能替他们做到

这一切,等下一次机会出现时再让靖童出现,她早就想好这一切了。Carlisle,我们没有时间,

如果靖童出现在我们的婚礼上,你真的能无动於衷吗?」

我冷酷的看着他,已经管不了这样会不会伤害他的感情了,有一个更急迫的威胁就摆在眼前

,如果我们置之不理很有可能会连现在都失去。那是现在必须考虑的其中之一。他无法否认我的

论点就是最好的说明。

他终於抬起头,眼神困惑。「我可以怎麽做?是我的错误让她遇到那不该发生的事,就算

Jessie要用这点来折磨我,我还能怎样?」

他的话就像刀一样刺进我的心里,我没想到这会是他的答案。如果他可以这麽轻易放弃我们

的感情,那对他来说这场婚礼的意义在哪?

「所以你会选择放弃我吗?」我的声音听起来不带一丝情感,冷漠的自己都害怕。

「Rose——我别无选择,即使我明知我有多麽想要你。」他走过来试着抱住我。

我像雕像一样站在原地,为他的话失去神智。这就是他信誓旦旦的爱?为了一份愚蠢的责任

随时都能放弃?

「那这场愚蠢的婚礼也不需要了。」我拔掉戒指丢到他手上,「你去找你那该死的责任吧!

」脱下身上那讽刺的婚纱。

我应该会哭,可是我的眼睛乾的很涩,我不知道为什麽我流不出眼泪。

那种感觉像在把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已经痛到麻木。

「Rose、Rose,不一定是这样的。」他拉着我的手,想让我冷静下来。

我很冷静,我的脑海一直回响着他的话语,渐渐的抚平我的愤怒。我感觉有什麽正在一点一

滴的剥离我的身体、没有伤心、没有激动,我没有什麽情绪,冷静得超忽想像。

「也许我应该假装不知道一切跟你去结那蠢到不行的婚,然後等着Jessie或是其它人来毁灭

这一切的时候再来心痛比较合适。」我的声音已经失去温度了。

我不知道要用什麽心情去面对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因为靖童而放弃现在这麽值得期待的未来。

他的话彻底的伤害了我。

多蠢,居然以为不到三个月的感情可以决定一辈子,居然以为我和他就像一个共生的个体,

没什麽理由能把我们轻易的分开,其实只要一个简单的理由而已,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敢面对

而已,那正是我一直在逃避的原因。

他随时都可以为了靖童离开我,即使那不是他的本意,但他永远都会这麽做。

「Rose,我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相信我,我不会允许自己离开你。」

Carlisle抱紧我,那一瞬间我感觉到有什麽东西卡在我们之间,我们不在是共生的个体,不

在紧紧依附,是随时都能被分散的两个人。

为此让我对他的拥抱感到疑惑,也许他根本不该在这里抱着我,而是去抱那个随时都能把我

们分开的责任。

「戴回去,求你了。不要把我的心从你身上剥下来。」他在我耳边低喃,我对他的话却无法

理解。

Shirley回来了。她站在门口,「气氛有点不对哦。」

我开始对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感到困惑。

「两位,发生什麽事了。」她的语气转为谨慎,失去了先前的调皮。

我静静的看着她走向我,感觉这个世界不太一样了。

好像我终於看清楚这世界其实是多麽冷酷,而我只是从童话走出来暂时无法适应而已。

「Carlisle,你跟她说了什麽?她为什麽那种眼神?」Shirley的语气更谨慎了,我不知道她

为什麽带着一种警戒的眼光看我,好像我才是个危险。

Carlisle放开了我坐到地上,双手掩面。

「Carlisle!说话!」Shirley嘲他大吼。

他抬起头,眼里全是痛楚看着Shirley。

「你们倒底怎麽了,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唱独角。」她气的跺脚。

我还是静静的看着她,我到底为什麽会在这里,这让我愈来愈疑惑。

「我告诉她了……」Carlisle的声音变得嘶哑。

「你跟她说什麽?你该死的跟她说什麽不该说的?」她第一句只是激动,第二句是咆哮。

我可以很清楚的分辩她的语气,但是我在这里干麻?

「我告诉她……如果她说的是对的……那我将会怎麽做——」他的头又低下去,埋在他的手

里,语气全是痛苦。

「你王八蛋!」Shirley一脚踹向他手臂,Carlisle毫无反抗的倒了下去,又站起来痛苦的看

着她。

「那你告诉我,这场婚礼是办还不办?」Shirley气的浑身发抖。

「我不知道……」Carlisle茫然的看向我。

「Rose……」Shirley走到我旁边,拉起我的左手,摸到我中指上的戒指不见了,转向Carlisle

,「戒指呢?她把拔下来了?」

他点点头,把戒指拿给Shirley。

「Rose,他无心的,我不会让他这麽做。原谅他好吗?」Shirley的语气又变得谨慎,好像很

怕我会怎样。

但我应该原谅谁?谁犯了什麽需要被原谅的错吗?我看着她,等她解答。

「Rose,听我说,我跟他谈过。他不会这麽做的,我们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我会替他照

顾靖童,我们全家都会,你不能现在放弃婚礼。」Shirley还是警戒的看着我,我不懂,我像是要

伤害谁吗?

「Shirley……」Carlisle嘶声叫她却被打断。

「你闭嘴,还嫌现在不够糟吗?难道你没看到她的模样?她正在伤害自己!」Shirley凶狠

的嘲他吼,试着拉起我另一只手。

「Rose,放松点,你会流血的。」

我听不懂她的意思,为什麽我会流血,我不觉得哪里在痛。

她温暖的手覆在我的手上,好像在触摸我的手掌,但她只摸我的手背。

Carlisle走过,从她手中接过我的手,语气很轻柔的说:「我的挚爱,别折磨自己,求你了。

我答应,我一辈子都不会那麽做,我会尽我所能陪在你身边。」他抬起我的手轻吻,我看见我双

手紧握成拳,有一丝血丝正在缓缓流下。

他的亲吻像有魔力,我的拳头正在慢慢放松,但我为什麽要站在这里,这点让我困惑。

「我不该对你这麽说,停止伤害你自己好吗?Rose,抱歉了,我是无心的。」他的手紧紧握

着我,轻柔的说着。

我没有伤害我自己,我干麻要伤害自己?

他吻上我的唇,第一次我感觉他的吻是冰凉的,我感觉有一股浓稠带有腥味的液体滑进嘴里

,血的味道。为什麽会有血?

他离开了我的唇,用一只手紧抓着我双手,另一手抚着我的嘴唇。

他的手指也是冰的,我畏缩了一下。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永远都不会。」他又放下手,吻着我的唇边。「Rose,可以跟我说

话吗?」他的语气还是非常轻柔,为什麽他们都要这样跟我讲话?

我才是那个被危险环伺的人不是吗?几分钟前我们还在讨论谁有可能怎样伤害我,为什麽好

像现在我才是有威胁的那个人。

我看着他。

他眼底有一层绝望,像失去一切的眼神,他隐藏的不太好,我想告诉他我看见了。

「Carlisle——我认为她需要独处一下。」Shirley谨慎的小声说着,好像这里不被允许喧哗。

他摇摇头,「你先出去吧,我会处理。」

「处理?看看你把她变成什麽样子,她几分钟前还陶醉在结婚的喜悦,现在像个木头人!」

她讥讽他的话,声音还是很低。

「我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麽激烈——」他还是看着我,眼里突然充满痛苦的矛盾。

「你想不到的事可多了。」Shirley用鼻音哼了一声,「如果你真的明白她说“你对她的意义

大於生命”这句话就不会那样告诉她,我真怀疑你到底是用什麽眼光看她。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

只把她当成你养的一只猫。」

我听着他们令人费解的对话,看不懂他们现在在干麻。

「她对我也是同样价值,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这样伤害她的感情。」他的语气变得痛苦,

却像被设定了音量仍然低语。

「你真应该要看清楚自己到底把她放在什麽位置。她是一个人,不是一只猫,不是你哪天又

突然想多养一只她还会摇摇尾巴高兴自己多一个同伴的。」Shirley的声音变得苦涩。

这真是太奇怪了,我觉得我好像在梦里,只能看着,不能参与。

Carlisle不再回话,一手温柔的抚上我的眼睛,我自然的闭上。

「你现在打算怎麽办?在这边等她好起来?」Shirley好像对眼前的事开始感到恹烦了。

「你先帮我陪着她,我要去找找她说的可能。」Carlisle说完紧紧的抱住我,卡在我们之间

的东西不见了。

「然後呢?如果她是对的,你要把靖童翻出来吗?」她的语气充满奚落。「Carlisle,醒醒

吧,靖童已经过去了,你不能因为Jessie让那件事一辈子干扰你。知道为什麽我会帮她阻止你的

求婚吗,我早就看出来你根本放不下靖童,我不希望你为此伤害她,她是最不该被那件事伤害的

人。」

「永远都不会了。除非她开口,否则我绝不会这麽做。」他的语气很坚定。

我仍然闭着眼,黑暗的感觉让人比较温暖,我不想看见这冷酷的世界。

「除非她开口?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她接受你的决定,你将会这麽做?」Shirley的声音起起来

好无力。

Carlisle静默不语,好像他不用力抱紧我就会不见。

「我对你很失望。我为她感到你根本不值得让她付出。Carlisle,你自己想清楚,到底是她

比较重要还是那些责任比较重要,你比我更清楚你只会选择一样。」Shirley走出去了。

房间静的让我可以听清楚他的心跳,一下、两下,有力的心跳抵在我的脸庞,跟着那声音我

开始想起我在这里的原因,我将要结婚了。

嫁个一个重责任过於我的男人,这个事实让我何等心痛,而我却无法因此少爱他一点,我无

法将自己从他身上剥离,那会让我比死了还痛苦。

「Rose,你有话想对我说吗?还是你不想看见我?只要你说一声,别不说话。」Carlisle低

语。手指抬起我的下巴,我依然闭着眼,看不见他的脸。

他吻上了我的唇,很轻、很柔。他只是一直轻吻,没有张嘴,也没有任何唾沫。

「吾爱,别封闭你自己,我会陪着你,别试着离开我。」他靠在我的唇上低喃,声音充满感

情,但我只要一想起他说别无选择的话我就找不到声音。

「还是你想听我说话就好?我可以一直说,直到你不想听为止。」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我

记得那种感觉,我曾为此迷醉无数次。

「你记得吗,我第一次带你去我们的草地时,你说你无法让自己离开我,我相信现在也是。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好亮眼,不是那种平凡的美丽,怎麽说呢?大概就像星星一样

,很平凡,但也引人注目,可是你没有那种距离感,你就像一颗存活在人间的恒星,静静的等着

一颗愿意围绕着你的行星出现,很多人绕着你打转,却无法成为你生命中最自然的轨道,自从我

爱上你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就是那颗行星,我无法抗拒你的引力,你才是我生命中的太阳。你让我

温暖,让我不再对生命感到疑惑,让我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守护你。你知道吗?不是你无法

离开我,而是你无法不让我走上这个轨道,我们会一直相爱到老,会一直顺着这最应该存在的引

力走下去,我不会试着离开你,只要我的心还在跳动,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它是为你而跳的。

我的挚爱,你听见它的声音了吗……」

Carlisle的嘴里一直喃喃在说我们的爱,我静静的听着,我的生命为此而继续下去。我不想

打断他,那低沉的天籁像一首绝妙的交响曲,我喜欢他说话的语调,喜欢他拉着我的手,他靠在

我身上的温度,那些都是让我站在这里的原因,如果上天一定要我们分开,我会希望它能先杀了

Carlisle,我愿意独自承受也不想让他受到一点痛,即使我的能力是那麽渺小,我都没办法看着

他痛苦。

这一刻我想通了,如果对他来说那些责任真的有那麽重要,那麽我就会让他去完成他认为的

使命,我会继续以另外一种形式爱他,我知道他不会因此而忘记我,就算忘了也没关系,只要他

的选择能让他快乐我什麽都会做。

天籁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停住,我困惑的看着他为什麽不说了,他的脸微微带着笑容,眼神却

有点距离、有点疑惑。

「你在笑吗?Rose。」他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跟他的眼神一样,疑惑。「能告诉我你在

笑什麽吗?」

我看着他天使般的脸庞,忍不住又叹息了。

「别,别叹气,你喜欢听我就继续说。」他的眼神被慌张取代,又开始喃喃低语他的感情。

我在他的嗓音之中再也找不到一丝恐惧。

我知道,人类的情感很脆弱,它们脆弱到一个突发事件就可以被改变,但我和他的感情会是

那一个例外。此刻我坚信,就算某天我们真的不能相守,仍然会彼此相爱着直到生命尽头。

「能再看到你笑真好。我刚才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了,Rose,你愿意说话吗?」他的手指摸过

我弯弯眉毛。

我张了嘴,过一会才找到声音。「我找不到理由不爱你。即使我会为此痛苦一辈子,我仍然

会继续爱你。Carlisle,我爱你。」这是我此刻唯一想对他说的话。

「那正是我们在这里的原因,可以把戒指戴回去了吗?」他在说到第二句的时候语气变得谨

慎,似乎对我的话还不能放心。

我伸出左手,在他要戴上的前一刻将手指弯曲。「留到婚礼在戴吧,我不想拔第二次。」

他笑了,「我可以替你戴上第二个戒指。」

我吻上他的唇,轻轻一碰。「我没有见过有人戴着戒指结婚的,这不像好兆头。」

「你可以当那个特例。」他又露出那迷人的笑容。

我叹着气说:「我开始有点痛恨你的完美了。Carlisle我不想要特别,我只想平稳的爱你一

辈子,没有意外、没有惊喜。」

「我们可以离开台湾,如果你不想在这,结完婚我们就离开。去一个没有Jessie,也不会有

靖童的地方。」他拉着我坐到地上,站得太久我的腿已经麻了。Carlisle後背後抱着我,对我说

我们可以去哪些国家,哪些地方他曾经去过,有什麽让人值得停留的原因。

我知道他是真心的,我从不怀疑他的心,正因为如此他才能让我伤心。

「你说的都很好,但你确定这样逃避是你要的吗?」我叹口气,他太不了解自己了。

「没什麽不好,我不想再看到你脸上出现刚才的神情了。Rose我不能失去你,你的表情就像

你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似乎回想起刚才的情形,身体抖了一下。

「有这麽糟吗?」我对刚才的记忆没什麽感觉,我只记得他对我说完别无选择的话,我就被

抽离了。

他摊开我的手心,「你看,你的嘴唇上也有差不多的东西。」

四个怵目惊心的指甲血痕停在我的掌手,我微微握拳合着印记,「喔!」微微裂开的伤口一

被触碰就感觉到锥心的痛。

「傻瓜,别碰。」他在那些伤口上虚抚,「我会永远记得自己是怎样伤害你的。再也不会了

,我保证。」他紧紧的抱住我。

「我甚至不知道我做了这些。Carlisle,我最近好像有点问题。」我开始回想我最近的生活。

我变得常常失神,好吧,那有大部份原因可能是因为Carlisle,但他不在旁边的时候并没有

获得改善,而且,不知道为什麽,我感觉自己都没得到休息,注意力很难集中。

「你太紧张了,放松点Rose。答应我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你不会想到Jessie,也不会再想到靖

童,好吗?」他轻柔的揉捏我的肩膀,「你要成为我最美的新娘,我不要你有任何压力。相信我

会替你负担一切,那是我为什麽爱你的原因之一。」

我苦笑,我多想照他所说去做,但不也正因为这样我才会有这些压力吗?如果我可以像靖童

一样一走了之,也许会是更好的结局。

「我们真的会结婚吗?」我喃喃自语。

心里头的预感太强烈了,我根本感受不到结婚的喜悦。

「还会一起白头。」他笑着说:「到时候我身材不好,你可别嫌我。」

我的脸瞬间刷红,「你发现了?」

「早就发现了,你的表情很好认。」他的唇移到我耳边,「Rose,我们生个小孩好吗?」

呃,我不想要小孩。

我不想要一个会鬼吼鬼叫的小鬼来扰乱我的生活。

「不要。」我很快的拒绝。

「为什麽,我想要一个小Rosalie。」他疑惑。

「我讨厌小孩。」我翻翻白眼。

他没有再说话,我猜他正在打算直接用行动让我接受。

「另一件礼服,还没试。」他轻柔的提醒我们刚才中断前的工作。

「来吧,试礼服。」我站起来。「刚才那件还可以吧?Shirley没看到,要再穿给她看吗?」

「我不要用它了。」

我困惑的瞪着他,「为什麽不?我觉得它很好看。」

「它让你差点离开我。」瞧他,那口气像是在说“我喝到坏掉的牛奶”一样恶心的感觉。

我笑了,「Carlisle,你简直不可理喻。」

「只有对你。」他走到门边将挂在上面的礼服拿来,「这件你会更喜欢的,我还有备案,别

担心你的礼服会开天窗。」

从婚纱店出来以後,我一直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

「在想什麽?」他温和的语调在左边响起。

我摇摇头,「我在想刚才那件礼服。」

鱼尾状的下摆真的很迷人,我对他拒绝用它感到可惜。

「白色蕾丝很好,但不适合你。别担心,我们明天还有时间。」他伸手牵住我,小心的不碰

到我的伤口。

「不是那件。」我惋惜的说。「水绿色那件,我很喜欢它。」

他前额为我的话产生几条皱纹。「你不想换掉?」

「我觉得它很好。」我的声音很轻,或者说有点无力。

我又感觉累了。

「老实说,我也很喜欢,但它对你来说太过了。我是说,那会让我无法专心。」他终於坦承

真正的原因。

「你怕我迷倒太多人吗?」我咯咯笑了。

他握紧我的手,轻抚戒指本来应该在的位置,「事实上你只会迷倒我,我不会允许其它人对

你着迷。」

我对他的坦白一点也不意外。我将会成为他的妻子,需要被我迷倒的也只有他一个,想到这

又让我叹气。

「你最近真的很容易叹气,真的只是结婚让你变得多愁善感吗?」他看着我,想从我脸上找

到原因。

「我没有多愁善感。」他静静的等我解释。「我只是很不安。我觉得我快要失去你了。」

「Rose,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我爱你,无庸置疑。」

「我知道。」我又叹息,「Carlisle,你仔细看看我,从我身上你找的到任何一点像是要结

婚的样子吗?我完全没有那种感觉。」这点真的让我很沮丧,我找不到理由解释原因。

「你只是对太突然的婚礼还没准备好而已。」他的眼睛盯着前面专心开车,但他通常不用这

麽专心就可以开的很好。

「你是在说服我还是说服自己?」

他的唇抿成一条线。

「我的预感太强烈了。」我喃喃自语。

「你到底在怕什麽?婚礼?还是嫁给我?」他的声音很紧蹦。

「我不知道……也许两者都不是。」

「Rose,我的Rose。求你,别在胡思乱想了。」

我转过脸,继续看着窗外,不在说话。

当我们回到家时,门口摆了一个盒子。

他拆开看,里面平放了一双白色的高跟鞋。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谁的鞋子?」

我对突然出现在鞋子已经没有太大反应,在我的预想里已经认定Jessie会不顾一次再次阻止

Carlisle的婚礼,不管跟谁,她永远都不会放弃。除非新娘是她。

她对Carlisle有一种奇怪的偏执,好像是她与生俱来的。在旁人眼里她是个疯子,但当我投

进她所在的角色里,看她所有奇怪的行径时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了。

她认为Carlisle是她的。所有会抢走Carlisle的东西她都会不顾一切的消灭,她心态不正常

,但那是对其它人而言。对她来说,Carlisle就是她本身的一部份,她全力会阻止别人割走她身

上的肉是很正确的,她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让那块肉回到她身上。我猜想,如果从一开始Carlisle

就选择她,那麽将没有人会发现Jessie其实是个怪物。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靖童。」

我猜到了。「Carlisle,承认吧,我是对的。靖童跟她在一起,或者说,被她控制着。」

他整张脸变得黑青,想杀人的眼神。

我静静的坐在一旁,等他先处理好这些情绪。

沉默在我们之间维持了好几分钟。

当他脸上的黑青微微退去後,他深吸一口气。「Rose……」

「如果你想跟我说你要把她弄出来的话就免了,我已经知道你会这样做。」

我转过脸不再看他。

我必须这样才能告诉他我不在乎,那是他应该做的。如果他这麽觉得。

「我会等婚礼结束。」他承诺。

「有差吗?你可以同时进行。」我让声音维持在一种平板,不带起伏的的音调上,在说这种

话的时候才不会显出我有多麽不愿意。

我甚至想把他的脑打开,把有关靖童的所有记忆都消去。

一个过去的人已经折磨我太久了,久到我怀疑我一辈子都要背着这个诅咒。

「别这样跟我说。我不会顺她的意延迟婚礼的。」

「我不是你们争执的中心。」我指出。「问题不在我,而是你。」

他的脸色又开始变化,阴晴不定。眼里的神色很复杂,多到我来不及看清楚他在想什麽。

「我做个假设吧。」我将枕头直立靠在床头,靠躺在上面。「当初在礼文岛看到的不是幻觉

,而是被刻意安排过的巧合。你还记得靖童当时脸上的神情吗?她像一个洋娃娃,她不是自愿出

现在那,而是被人安置在那,她根本不知道她是谁了。」

Calirle的眼睛瞪大看着我,我不知道是对我假设有的反应,还是被我说中事实的反应。

我闭上眼睛,不用再观察他的表情我也能知道他的情绪了。

「我打赌这场澳洲之旅会很热闹。」

「Rose,你到底在说什麽?」

「你还要用我在做梦的话来骗我吗?」我睁开眼手上抓起那双白色高跟鞋,「那请你告诉我

这是我另一场梦境。」

他闭上眼,痛苦的呻吟。

「我们逃避不了这件事,就算我们逃到国外,Jessie也会把你找出来。你才是她唯一的目的

。」为了完整的说完这句话,我逼迫自己用一种冰冷的语调。「Carlisle,你还不明白吗?不会

有婚礼,她不会让你的生命出现任何一场再简单不过的婚礼,除非对象是她!」

他突然睁开眼,地狱的黑暗占据了他。他的曈孔因为愤怒而放大,像是要把某人生吞。

我苦笑,「别那样看我,好像我才是Jessie。」

他将脸转向整片的落地窗,黑暗没有从他的眼睛消失,他低沉的嗓音充满憎恨的开口:「悲

剧是会遗传的。」然後沉默了很久。

我感觉他还没说完,只是不知道要怎麽继续说下去。

他的床很软,此时却没有让我感觉该有的舒适,没有他的拥抱哪里都不能让我温暖。

我已经习惯了躺在他宽阔胸膛上的角度,看着那棱角分明的线条入睡。

「你想听故事吗?那是在我还没出生时发生的事。」他的语气变得很淡,很遥远。

我点头,将棉被盖到肩膀以下。

「Jessie的母亲,Aphrodite,人如其名,爱与美的象徵。她的爸爸是希腊神话迷,帮她取了

这个名子。」

我对他突然提起那离我们都很远的故事感到困惑,那已经是上一代的故事了。「她妈妈不是

英国人吗?」

他对我的疑问没有反应,继续用那淡然的语气说:「Aphrodite是在这里出生的。她妈妈在她

十岁的时候把她带回英国,开始她新的人生。那是一个悲剧的开始。」他的声音突然恢复温度,

「Rose这是一个很糟糕的故事。Aphrodite的命运就像希腊神话传说的缩影。

在她还来不及成人时,她的母亲把它送给一个比她父亲年龄还大的人,当时她已经爱上另一

个同年纪的男孩。但她没得选择,爱情和生活对她来说是单选题,她只能拥有一样。

为了生活,她抛弃了爱情,那个男孩开始在学校里流传她的斐言蜚语,她因此被迫离开学校

。一开始那个男人对她很好,将她当作女儿一样对待,但过没多久,男人渐渐不再隐藏当初愿意

照顾她的原因。

Aphrodite在十八岁那年逃离那个男人,她年轻貌美,很快的就有机会再次陷入爱情,但她因

为从前失败的经验,开始变得多疑,她的猜忌促使她的爱人在她二十岁那年对她不告而别,那次

打击让她彻底改变她的人生观,她学会用美貌欺骗男人,从他们身上得到她想要的。

金钱、更多的金钱,她因为金钱对人生绝望,也因为金钱活了下来。

在她二十五岁那年,她遇到Jessie的爸爸,他的真诚让Aphrodite决定嫁给他,但那没有因此

解开她生命的诅咒,真爱改变不了她多疑的个性,Jessie的爸爸渐渐也开始受不了她疑神疑鬼,

他在Aphrodite的诅咒下有了真正的外遇,同时Aphrodite怀孕了。

但是他已经无法再爱Aphrodite这偏激的女人,他觉得她很可怕,他想要离开她,Aphrodite

当然不答应。十个月後她生下一对双胞胎,一个有蓝眼珠,跟Aphrodite一样,一个就是Jessie。

她对眼珠颜色跟她不一样的Jessie感到恹悟,觉得Jessie将来会跟她黑眼珠的爸爸一样背叛她,

当时Jessie的爸爸已经很少回家,被冷落的Jessie长到了该上学的年纪,在学校被嘲笑,在

家里没有人关心她,仇恨在她的心里生根。隔了一年,Aphrodite抱着蓝眼珠的那个小孩,将Jessie

绑在椅子上,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妈妈和妹妹割喉。Aphrodite死之前对Jessie说,这就是背叛

爱情的代价。」

Carlisle说的很慢,声音很低,他用了最含蓄的词汇形容这故事每一个悲惨的过程,我还是

能完全听出他语气里深深的悲哀,那个延续在Jessie身上的诅咒。

「你知道吗?希腊神话里Aphrodite生的双胞胎,分别是恐怖之神和恐惧之神。」

最後一句话,大概是他对我说这个故事唯一的意义。

Jessie,是两者的综合体,她的血液流着不幸。

「这也是为什麽当初我可以容忍她的原因。我同情她,深深的同情她。」他的语气很悲哀。

「Rose,我不会让她破坏我们的。」

我抱住他,我找不到适合从我嘴巴吐出的文字。

如果诅咒从Aphrodite身上流到Jessie身上,我会让它在这停下,我会用我生命所剩下的所

有时间去爱Carlisle,即使我们最後不能在一起。

这是我早就知道的结局。

当我们的开始就像结局时,我就该发现这是一个倒转的故事了。

即使我有多不愿意,我不确定我们能不能躲过命运的安排,那太飘忽了。

「Carlisle。」

他的故事让我能更冷静的思考这件事。

我不是神经病,没有办法预测神经病会做什麽事。尤其是一个聪明的神经病。

但唯一逃不过的一点,神经病会做出正常人想不到的事。愈想不到,就愈有可能。

如果照Carlisle所说,Jessie从来没安份过,那就不会是在我出现之後她才开始有动作。只

是我的出现太突然,让她乱了分寸。

假设她早就安排好一套剧情,我,只是那个让她在还没准备好的情况话让一切提前的诱因。

她的目标不会是我,从头到尾她都只是在为了她要的剧情做准备。我,对她来说只是她要给Carlisle

的一道前菜,好戏还在後头。

「你会害怕吗?Rose,你会怕她吗?」他坐到我旁边,让我靠在他身上。

「Carlisle,她要的不是我。她在故技重施。」我的声音很平静,我必须说服他接受我的推

测。

「她不可能接近你。放心吧。」他看向窗外,很快的给了我一个保证。

我缓口气,沉声说:「不是我,Carlisle。照片只是她让你分心的一个手段,她以为我会告

诉你,她要我害怕,要你保护我,要你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我转身看着他。他的眼里充满恹悟,对於我们不得不讨论Jessie的话题感到痛恨。我也是。

「然後呢?」

「靖童出现了,她要你以为靖童要回来了。但那是不可能的,她要你为了靖童离开我,但你

不会找到靖童的。她不会让你找到她。」

我现在几乎已经肯定靖童跟她在一起,从这一点就正好说明所有的巧合和不可能。

「我们可以不要谈这个吗?」他的语气像在哀求。

「你真的要照她的安排吗?Carlisle,你从来都不是一个懦弱又容易放弃的人。」我为他的

退缩感到困惑。

他的眼光从窗外移回我身上,「婚礼照常举行,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的决定。」他的声音

很肯定,但他已经无法在我面前掩饰一切了。

「我可以不要想。」他的反应让我很难受,当我发现他是那麽渴望没有这一切的时候,我希

望我足够强大到可以帮他承担,但那从来都不是他会让我做的事。

「但那会让你的婚礼新娘变成Jessie。」

这句话里的事实让我的声音充满冷漠、恹悟,我讨厌这个事实。

他因为我的话而全身紧蹦,却无法忽视我说的事实。

其实我并不确定Carlisle是不是早就准备好要怎麽面对Jessie,他从来都是那麽细心,也许

他早就想到我想的,所以并不像我这麽担心。我很怕也许我的提醒只是让我们的关系加速毁灭,

但我也无法眼睁睁的看他可能忽略这个事实而错失一切,我们对彼此都是如此的重要,如果失去

他那将会让我的生命走向毁灭,他亦如此。

气氛凝结在冰点,空气里只有我们的呼吸和心跳声,我们像雕像一样面对面坐着,很难说他

是不是在想什麽,但我已经不再想什麽了。

我知道我可以盲目的相信他,如果他不要我想,我就不。

我的手机传来讯息的哔声。

“最近好吗?听说你要结婚了,先说声恭喜。有空出来聊聊?”

是Matt。我前男友。

对他突兀的讯息我感觉松一口气,我需要一个跟这些事毫不相干的人说说话。

他会是很好的倾听者。

「我出去一下。」我从Carlisle身边爬起来,从钱包里拿点钱,将手机放回口袋。

他跟着我爬起来,「我送你,去哪?」

我把他按回床上坐。「Carlisle,我自己去就好。会活着回来见你的。」他对Jessie可能伤

害我的念头好像永远都不会消失,即使我对他提出那些看法仍然没改变。

「你要去找谁?我送你去。」他的力气到大我根本无法阻止。

我抢过Fortis的钥匙,「我自己开车去。」

「我能知道是谁吗?」他的语气谨慎,大概我突如其来的坚持吓到他了。

「Matt。他想聊聊。」我吸口气,「听着,我需要透口气,让我自己出去,求你了。」我的

口气跟话里的哀求完全相反,我不知道我干麻要坚持那愚蠢的念头,但我知道如果我再不能喘口

气肯定会冒出更多不可思议的想法。我不想再造成他的困扰了。

他帮我拿了外套,又替我穿到身上,面对我紧紧搂住我的腰,「早点回来,这个家永远都会

等你。」

我亲亲他,要自己忽略他话里奇怪的用词。

他陪我走到Fortis旁边,依然帮我开了车门。我坐上驾驶座,转动钥匙,等他帮我关上门。

轻踩一下油门,Fortis又发出沉闷的怒吼,快速的弹出去。

「Matt!」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举高手对Matt打招呼。

他穿了一身轻松的T恤和牛仔裤,边愉快笑着边走过来,坐定之前先轻抱我一下,「好久不见

,变漂亮了?」

Matt从来不会这样恭维我,事实上,从他嘴里几乎听不到对外表的评语。今天所有人都很怪。

「最近好吗?」我像逃难一样跑出来,现在才想起他不是个合适的倾诉对象。

尤其是他知道我要结婚的消息,这感觉有点糟。分手不到三个月,听到前女友要结婚我真的

不知道他是用什麽心情来看待,正常情况下一般人这时候也许才开始找新对象的。

他静静地笑了,「我听到消息,很突然。我以为能见到他。」

我惊讶的看他,过一会才说:「我不知道你还想见他。」

他笑了,「只是以为而已,没有想。谁会想见抢自己女友的人啊。」他用打趣的口吻说,我

很高兴他还能开我玩笑。

我静静的看了他一会,我应该告诉他实话,或者让他继续误会,我不知道他比较想听哪个。

他总是了解我想要的是什麽,但我却不。「Matt,你误会了。」

他手指轻敲桌面,「别跟我解释,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会分手了。我们之间——喔,可能跟我

的个性也有关系。总之,没有激情的爱情,分手很正常,你不需要觉得内疚。」

我笑了,平淡不是不好,只是从一开始就平淡那太不像爱情,面对他我从来就不会脸红心跳

,对於失去也没有强烈的执着。「谢谢。」我轻声说。

「你有心事?」他的眼神在打量我的表情。

我以为我藏起来了,「很明显吗?」

他手指在脸上虚绕一圈,「满脸都写了。」

这不是个好主意,我只想换个气氛让我放松而已。

「我很高兴今天能见到你,真的。」我试着拖延,脑袋思索能转移的话题。

他露出了解的笑容,像个老朋友说:「快说吧,我很久没听你说心事了。」

我盯着他的脸,确定他还想期待什麽。

「Matt——我现在只想暂时忘记。」我坦白。

「跟他有关?」他忽略我的拒绝,直接指出问题。

我苦笑,「你介意吗?」

他摇摇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你可以告诉我,我是很好的倾听者。」

我相信他会是,但那不是个好方法,我不想把我的痛苦也转嫁到他身上,摇摇头:「我不想

说,让我暂时忘记吧。」

他把椅子往我旁边拉,「女人?」

「别那麽固执,让我忘记一下,拜托?」

「情敌?」

我僵硬的点一下头,「Matt,可以停止了吗?」

他收起玩笑的心情,认真的看我一会,「你在逃避,我认识的Rosalie不喜欢逃避。」他放低

音量,「我看得出来你不开心,说出来不是比较好吗?」

我摇摇头,「这不是一般人会碰到的事。」

「你……未婚夫,」显然这个词对他来说很困难,他在找到这个代名词前思考了十几秒。「

他怎麽说?」

我的声音变冷,「Matt,你希望我现在就走吗?」

我不想说,而他也没准备好接受,我不知道他为什麽坚持一定要问。

他深吸口气。

「Carlisle。」又重覆一次,「Carlisle,是你男朋友,对吧?」他换一个让他比较容易脱口

的称呼,声音不像刚才那麽紧蹦。

我点头,「你们认识。」不能说不惊讶,但我这阵子已经看够多巧合了。

「见过几次,我从他那边听说的。」

「他告诉你?他怎麽可以这样?」我困惑,声音听起来有点激动。

Carlisle不是那种卑劣的人,他怎麽会故意让Matt知道,我脑袋闪过一个想法,还来不及细

想就不见了。

「不算是。」他的脸因为认真在思索要怎麽告诉我而有点扭曲,「是我打听的。」

「我听见有人在谈论你,我猜你碰到麻烦了。Rosalie,我可以帮你。」他说。

「帮?」我的口气像在质问。「你要怎麽帮我,这不是一般人会遇到的。」

他点点头,「我听说了。」

好极了,那些谈论我的人还谈的真详细,原来我已经被当成饭後话题了。我讽刺的想。

「Rose,我是因为这事才找你出来的。」他轻声说。

我的脸因为愤怒有点涨红,「多谢你的关心,我不需要。」

他急迫的说:「我可能不是最好的人选,但我想了个不错的点子,你不想听听看吗?」

我瞪着他,做几次深呼吸才把怒气压下。

「我在听。」

他沉声,「有人不希望你们结婚。」这不是个问句,他也没等我确认就继续说下去,「而且

她肯定有办法阻止,对吗?」

他的疑问只是需要一个确认让他能说出他的点子。

我点点头,等他说下去。

「你有没有想过,先离开他。只是暂时的?」他试探的问。

我立刻摇头,「我一秒钟都不会离开他。」这种提议我连思考都不用。

「只是暂时的,甚至是假装也没关系。让她以为你们分开就好了。」

他的点子很怪,我抿着唇不发一言。

他的声音变得有点兴奋:「你看,如果她以为你们分开了,那麽她就会出手,我们只要预测

好她会做什麽事,那立场就对换了。」

我奇怪的看着他,那或许有点道理,但我完全做不到,而且他帮我的用意在哪?

我不想把他看成一个深沉的人,但这真的说不通,难道是……?

他被我看的有点尴尬,讪讪的说:「这办法不好吗?」

我摇摇头,肯定的说:「我不会那样做的。我不怕她,就算不结婚也没关系。」

我摸摸手指原本应该戴着戒指的位置,空空的感觉让我不是很踏实。

他叹口气,「我知道你不会接受,但——考虑一下吧。」他的脸舒展开来,有一种如释重负

的感觉。

「Matt,你找我出来只是为了说这个吗?」我谨慎的看着他。

他点点头,笑的比刚才还轻松。

「没事的话我想先回去了。」我平静的说。

他的笑变得有点不自然,「这麽早?不能多聊两句吗?」

我看了他好一会,意有所指的说:「Matt,有些事不能逃避,有些事不一定要面对。」

他的脸回到轻松的模样,「我猜我还是留不住你。」

我点点头。

「我真心希望你幸福,别勉强自己,你可以答应我吗?」他的声音很平静。

我笑了,「如果你现在让我回去我才有办法做到哦。」

「行了,」他笑笑,「再给我几分钟,不谈那件事,可以吗?」

我感激的笑着,「当然。」

和他说Carlisle的事让我很不自在,像有一个无形的巨石压在胸口上,也许是我的心理作用,

在烦恼已经够多的情况下我不想应付不必要的情绪。

Matt轻捏吸管搅动冰拿铁,看着旋转的液体缓缓开口:「你快乐吗?跟我在一起的时候。」

「Matt!」我有点尴尬的叫了一声阻止他,「我们就不能聊点别的吗?」

他轻笑,「对不起,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而已。」

我翻翻白眼,「别拐弯抹角,说重点。」

「我没有,这也是问题之一。」他很快的回答。

我皱眉,搞不懂他问这干麻。「我不会觉得不快乐。」

「也不会特别开心,对吗?」他的语气听起来像在确认,而不是疑惑。

「Matt,跟你在一起我很自在,但那种感觉……不像情人,我很抱歉。」我希望这样说不会

让他太难过。

他笑了,「我没有企图,只是确认一下。」

我奇怪的笑笑,有人会没有任何原因就问这些吗?

「我送你回去吧。」

我拿出钥匙晃一下,「不用了,我自己开车。」

「让我跟在你後面,好吗?」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他的关心让我想到Carlisle也总是这麽紧张,好像我特别容

易受伤,但事实上我连一次流血的车祸也没有过,这很奇怪。比较像是在保护,而不是关心。

Matt静静的走在我後面,看到我开的是Fortis的时候眼睛亮一下却没说什麽,我坐进去,他

扶着车门说:「等我开过来再走?」

我点点头,他轻轻的替我关上车门。

在等待的时间我把脑袋放空。

街道很安静,偶尔经过的车带来破风的呼啸,路灯照在行道树上却一点也不美,冬天更不可

能有虫呜鸟叫,我揉揉太阳穴想让自己放松一点,最近我真得太多疑了。

Matt的举止一直让我觉得不对劲,他为了我的婚礼问题约我出来,又坚持要送我回家,好像

有人托付他保护我一样,就算他认识Carlisle也不至於这麽荒唐吧。

这一定有别的原因。

一道车灯照亮Fortis的左半边,Matt轻按喇叭,我转动钥匙,将方向盘微微左转,轻踩油门

Fortis就冲出去了。我看了後视镜一眼,他一直维持一个车身的距离跟在後面。我将视线移回前

方专注在驾驶,我喜欢这台车轻巧的感觉,那种随心所欲的操控感,尤其是像现在一切都变得失

去控制的时候,我需要一些事证明这不是自己的无能。

我故意开的很慢想要逃避什麽,慢到连自己都感觉烦燥,不是Carlisle,我不可能会想逃开

他。总觉得有什麽在等我,不安在我心里像细菌一样滋生,那种感觉糟糕至极,我得不停的说服

自己一切都很好才有办法专心开车。

终於在我龟速驾驶下还是回到家了,我停在车库门口看着後视镜,Matt熄火走到我车门边,

我摇下车窗,「谢谢。」

他低下身,轻吻我前额,「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记得。」

这种叮咛真的很奇怪,我隐藏不安对他笑笑,「我会的。你早点回去。」

他走回车上,发动引擎後立刻开走,我静静的等他车声消失才开进车库。

下车时我有一种赴刑场的感觉,我猜想也许我会看到Jessie出现、或者靖童,也许是Carlisle

不见了,我用散步的速度慢慢走,心绪不宁的感觉像心脏在抽筋,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麽我都想

逃开,但矛盾的是我又迫不及待想见到他,我想躲到他身边把这种不安哭掉,我想念他可以平缓

我情绪的心跳声。

电梯门缓缓在我面前打开,我迟疑一下,感觉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Carlisle!

我冲进电梯,焦急的猛戳关门钮,按下楼层眼睛盯着楼层显示,不耐烦的瞪着营幕。

为什麽电梯里会有他的味道?这不可能,除非他刚搭过。

在过了这辈子最漫长的几分钟後,电梯不情愿的叮一声把门打开,我受不了那缓慢的速度,

在门还没全开时就已经挤出去,慌乱的手指微微颤抖,为了插进钥匙而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房

子里没有光线透出。在锁头终於转了三圈以後,我扳动手把,轻声的打开,屋子里一片漆黑,连

个人影也没有。

「Carlisle?」我轻声喊他,没有期待中的回应。

我走到床边,摸摸床上的温度,还留点余温,我拨了手机给他。

「Carlisle?」

「你回去了?」他温柔的嗓音透过话筒传来,让我安心许多。

我轻声问:「你怎麽不在?」

他沉默一会,「Shirley找我,我等会就回去,乖一点。」

我嗯一声後挂上电话,躲进棉被里不想去想他为什麽没有等我回来的事。

但是我的脑袋不合作,出门前他在我耳边说的那句“这个家永远等你”一直出现在脑海,我

想着他的双关语,欺骗自己这不是他的道别。

不安和焦虑的感觉不停折磨我,我紧紧抱住棉被,想让空气中残留的他的味道抚平我的难受。

我的胃又开始抽筋,身体卷缩侧躺在床上,不断的大口吸气压住胃酸想冲出来的慾望,在吸

完第三口气我从床上跳起来,憋住呼吸冲到马桶才呕出来。

我才站起来想把恶心的酸腐味去掉,胃酸马上又冲上来,这时我有点庆幸没吃晚餐,否则我

一定会吐更多东西出来。

我放弃急着想把那味道去除的想法,坐在马桶旁边乾呕了几次,确定不会再吐以後,有点虚

脱的站起来,扶着墙走到洗手台漱了几次口之後开始刷牙。

我开着水龙头,边刷牙边盯着水流,想到Carlisle不在就让我心慌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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