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魔王的子宫(NP) — 三零九、變更房間

正文 魔王的子宫(NP) — 三零九、變更房間

银发少女瘫坐在床上,吐出一口长气。直到现在,手的颤抖才慢慢缓和下来,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反应,又看向利瑟比,后者正帮她锁上防盗链。

「好点了吗?」利瑟比问。

「嗯……」亚莱蒂愣愣地问,「我为什么……在发抖?」

「因为对方是惧魔魔王。」利瑟比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她,「就和淫魔魔王能够是唯一能让你產生淫慾的存在一样,惧魔魔王是唯一能让你恐惧的存在。」

「但是我也怕过维尔连斯……」

「那是因为他带有惧魔的特性,第七魔种是唯一会令人產生恐惧感的淫魔种。」利瑟比走到床边,在她身旁坐下来,「惧魔对于人类之躯的你真的很棘手,当你恐惧的时候,你的命令是没有作用的……如果那时候不是刚好有一道雷打下来,我们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刚好……?」亚莱蒂慢慢睁圆了眼睛,「那道雷……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可能吧?普黎米蒂沃里没有能够操纵天气现象的魔王。」利瑟比也愣了一下,「但是你说似曾相识……还感觉真的有点似曾相识……」

他们两人陷入一会儿沉默,却没能想起来什么时候曾遇过那样的落雷。

「……总之,尽快联络其他魔王,告诉他们弗明就在这里,然后我把你送回去。」利瑟比叹了口气,说,「虽然他们最开始送你上船的目的就是让你避开弗明,没想到弗明刚好就在这艘船上,现在你的身边还只有第六魔王,这下处境相当危险。」

「危险……?」亚莱蒂抬起头,「那个人除了认错人之外,还会做什么吗?」

「如果是有记忆的魔王,八成知道磐石上那些被窜改的内容,大概还把你当成祭品。」利瑟比烦恼地抓抓头发,「喏?上次我们在殯仪馆遇见的那个死魔是他们的手下,不是也知道我跟你,还说着祭品什么的吗?你就是魔皇的事估计他们还不知道。」

「那样是好还是坏?」亚莱蒂问。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是把你当成祭品好点,还是把你当成魔皇好点……惧魔的思想通常很变态。」说到这里,利瑟比一阵哆嗦,「特别那傢伙……我看到他就噁心想吐。」

亚莱蒂对于人脸的美丑没有太多感觉,但也不认为刚才那名叫玛尔基的男人长着一张令人作噁的脸,她好奇地看向利瑟比,又陷入了几秒的沉思,想起刚才那人喊她「云生」。

「云生是谁?」她不禁问,「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不知道,圣鸟的记忆里没有这项纪录……」利瑟比摇摇头,「总之现在……」

——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赫然打断了两人对话,利瑟比警觉地站起身,外头却传来一阵哭声。

「学姊——!学姊在里面吗!?救救我!」

那是艾思·陶森软弱的哭音。

利瑟比松了口气,化作银鸟飞到衣柜上,亚莱蒂上前开门。门才打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艾思就迎面扑了上来,投入少女的怀里,瘦小的身体颤抖不停。

「怎么了?艾思。」

「我一醒来就在大海上……!韩德……韩德叫都叫不醒!」艾思哭嚷着挥舞自己手中记着两人姓名和房号的笔记本,「唯一的线索只有这本不是我的东西!我能依靠的只有学姊了!」

亚莱蒂仰头叹了口气。

还没弄清楚惧魔魔王的目的,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先进来吧。」她指向窗边的沙发,「我跟你解释。」

在一杯热茶下肚后,艾思·陶森终于冷静了许多。

出乎意料的是,艾思的记忆还停留在嘉年华的那一天,还有少数在维尔连斯的古堡里闯荡的片段,既不知道什么是魔王,也对魔皇、眷族等一无所知,对恶魔的了解也只停留在教科书关于黑魔教信仰的隻字片语,他与其他魔王的知识量落差让亚莱蒂有点头疼。

「我在旅行……你另外一个人格说要跟来。」斟酌了一会儿之后,亚莱蒂决定省略那些麻烦的部分,只讲解精要。

「我……我的另外一个人格?」想起瑟裘在古堡里曾对他提起的第三人格,艾思的双肩因不安而紧绷,「是……是韩德吗……?」

「盘尼。」

闻言,艾思屏息。

又是那个他不知道的人格。

「那个……那个……盘尼……」艾思搁在双膝上的紧张地握成拳头,「没、没有对学姊做出什么事情……吧……?」

他记得瑟裘曾经说过,盘尼弄哭了亚莱蒂。

儘管是现在,他注视着银发少女那双淡漠的眼眸,也依然难以想像亚莱蒂流泪痛哭的模样。要是自己的里人格做出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共享同一身体的他也必然是同罪。他不安地咬着下唇,就害怕亚莱蒂因为那个陌生人格而讨厌他。

「没有。」出乎意料,亚莱蒂的回答很平淡,「他也做不出什么来。」

艾思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但又怀疑,若「盘尼」真的什么也没做,莫非瑟裘那天是骗他?

「总之,这几天你就放松享受。」亚莱蒂指向少年的口袋,「你应该有自己的房卡。」

艾思往口袋里摸了摸,果真摸出了一张印着数字房号的钥匙卡。

「这是在学姊的房间隔壁吗?」他的语气带着一点期待。

「嗯,有事可以找我。」

艾思仰头望着她,眼睛里闪烁着一点希望的光芒。

「我……」他紧张地嚥了口口水,「我还可以……在跟学姊在一起……吗?」

亚莱蒂不明白他的意思,稍稍偏头,「我们现在不就在一起?」

闻言,艾思终于破涕为笑。

他一直以为,那天嘉年华他丢下娃娃转身逃走后,他与亚莱蒂就连朋友都不是了。但如今,乔托和亚莱蒂并没有交往,本应发生的舞会没有发生,他和亚莱蒂又重新作回朋友,没有比这更值得感激的事了。

「太好了……」他偷偷用食指抹去眼角的泪珠,「我会努力的,学姊!」

「嗯。」亚莱蒂并不明白他想努力什么,只是淡淡应了声。

——叮咚。

突如其来的门铃中断了这场久违的谈话。

亚莱蒂警戒地望向门口,在窗边打盹的利瑟比也赫然惊醒,艾思则一脸困惑。

「是客房服务吗?」少年问,却看见亚莱蒂摇头。

【我去看一下。】利瑟比说完,扑翅化作蓝光消失,不到两秒时间又再次现身,【好像是船上的工作人员,不是魔王,不是眷族,也不是饵粮。】

「我去看看。」说完,亚莱蒂起身上前应门。

门打开,确实如利瑟比所说,是身穿海军蓝色套装、配戴识别名牌的一位女工作人员。她向亚莱蒂弯身鞠躬,说道,「早安,抱歉打扰了,十分不好意思。」

「有什么事?」亚莱蒂淡淡地问。

「我们有一位独行旅客说待在船尾会感到晕眩身体不适,想要更换到船头的海景房,因为VIP等级的房间数量不多,想优先询问独行旅客有没有意愿更换房间。」女子头很低,语气也满怀歉意,「当然,房间我们也会重新打扫过再安排两位重新入住。」

闻言,亚莱蒂回头看向艾思,或更正确地说,是待在艾思附近的利瑟比。

「欸?不会吧?不要吧……」艾思哭丧着一张脸,「这样我们的房间就不是在隔壁了。」

【不,这或许是个好机会。】利瑟比灵光一闪,拍拍翅膀飞过大半个房间,降落在少女肩膀,【如果弗明已经透过房客资料找到你的房号,换间房也能暂时躲避行踪……至少在我想到办法对付他以前。】

亚莱蒂思忖数秒,觉得利瑟比说的有几分道理。

船已经啟程了,虽说有利瑟比的能力,这不至于是座海上牢笼,但旅费付了,事到如今,返航回去对瑟裘等人说明状况也挺麻烦的,也不知道奇路斯所说的「棘手人物」是不是还在学校里。与其被关在毕斯帝的公寓,她还寧愿留在大海上看风景。

「嗯,换吧。」亚莱蒂转头对工作人员回答。

「学姊……!」艾思看起来就要哭了。

「真的非常谢谢你,客人。」工作人员露出欣喜的表情,再次低头言谢,同时向前伸出双手,「那么,这边先跟您收房卡。」

亚莱蒂抽起插在墙上插槽的房卡,交给眼前的工作人员。

「确实收下了,真的,非常感谢小姐的协助。」她再次九十度鞠躬,「行李放着就可以了,我们会帮您送去新房间,您可以先移驾到贵宾休息室,大约一小时后我们会再联络您。」

「知道了。」亚莱蒂点头,「我准备一下。」

「好的,非常谢谢您。」

关上门,亚莱蒂才刚转身,就看见艾思哭丧着脸仰望她。

「学姊!怎么可以?」艾思都要被气哭了,「这种的拒绝就好了!为什么?是、是因为……不想跟我……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这跟你无关。」亚莱蒂轻声回答,「是因为弗……因为我在餐厅遇见一个认错人的跟踪狂,也许对方会找到房间来,才想换房间而已。」

「唔……」艾思似乎有点被说服了,但又一想,奇路斯跟踪她这么久也从来没被回避过,不知道是不是搪塞的藉口,思及此,他便不甘地握紧拳头,「那个跟踪狂长什么样子?」

「长头发。」亚莱蒂想了一下,「墨绿色的头发。」

「学姊认识那个人吗?」

「不认识,他认错人了。」亚莱蒂回答,纤细的手在少年柔顺的发上抚了几下,「那个人感觉很危险,你也小心。」

终于相信亚莱蒂不是说谎,艾思安心下来,点点头。

「我也来帮忙。」艾思仰头,双眼澄澈又坚定,「不会让他再骚扰学姊了。」

亚莱蒂没有回话,只是露出微笑,轻轻拍了下少年的脑袋。

「升级房间……不觉得有点可疑吗?」

前往录影现场的路上,洁格蕾一面拨弄头上的假发,一面怀疑地问。

「嗯,虽然对我们来说刚刚好,但的确有点奇怪。」乔托一面说话,一面用手指扶住贴在脸上的八字鬍,「要是我办抽奖活动的话,就会给每个旅客登船序号之类的,从那里抽,登船前再通知升级……不然入住不久之后就得换房间,有点太大费周章了。」

「而且抽到的两个名额,一个是我,一个是你,我们就住隔壁……这种机率有多高?」洁格蕾捏了捏紧拧的眉间,「这最好不要是什么把我跟你拆散的计画……」

「我一个人没事的。」乔托苦笑,「你得多费心思在自己身上,你昨晚没有睡好吧?」

「没事。」少女蹙起眉,随意摆摆手,抬眸时看见通往表演厅的入口大厅就在眼前,便道,「到这里就行了,你先去那什么贵宾休息室等吧,我佈好结界之后再去和你会合。」

「你确定你真的没有问题?」乔托担忧地问。

「嗯,好说歹说,该有的实力还是有,不用你操心。」洁格蕾往旁跨出一步,拉开距离,「我们和丽昂娜说好的,零緋闻策略,记得吧?」

乔托抿起唇,有些不放心地蹙着眉,却仍頷首。

「你要小心。」

「我是『最强』,你担心什么?」彷彿是为了让少年安心,洁格蕾勉强挤出一抹微笑,「你才是,小心别在那个魔王……还有亚莱蒂·艾凡西斯面前暴露身分了。」

乔托点点头,目送洁格蕾离开。

但想起那银发少女的身影,他的眼神又不禁阴鬱了几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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