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猫猫a也是a![abo] — 第29节

正文 猫猫a也是a![abo] — 第29节

舒棠记在了心上,为了确认这一点,她整整一个早上都在不停地使唤人鱼。

什么搬垫子、晒被子,全都交给了人鱼;

舒棠则揣着手手跟在高大的人鱼身后偷懒,在使唤人鱼的

时候,把他的反应都记了下来。

舒棠的测试很快就得到了结果——

比方说盘子、杯子、毯子,这些东西,人鱼都能很准确地帮她拿到;

但是如果是舒棠没有在他面前提到过的窗帘、碟子,人鱼就很难明白她的意思;

而且舒棠要是说得太快,又是很多名词的话,人鱼就会停下来看着她。

坐在沙滩上晒被子的时候,舒棠看向了旁边把她圈住闭着眼睛晒太阳的人鱼,掏出了那本《蓝色小玫瑰观察记录》,开始写写画画。

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的身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认识人鱼的第一天,舒棠想要去拿那本病历本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那时候人鱼听不懂她的话、也很难理解她的意思。

那时候,“他”身上的非人感是非常重的。“他”能够表达的情绪非常少,和舒棠沟通交流的方式几乎没有,像是一只藏在黑暗里的怪物。

舒棠突然间意识到,这些变化发生的来源——

是沟通和交流。

人鱼的学习能力非常强,看一遍、听一遍就能记住;但是人鱼一直在0 2区,从未和其他人相处过,自然也没有学习的对象。

而这短短两天的相处里,舒棠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更加丰富了,和她的沟通也更加顺畅了。

比方说从前,人鱼是很难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只能抓住她朝着她嘶;但是现在,“他”已经可以用眼神、动作,准确传达“交出泡面”的意思了。

甚至还会笑了。

她转头看向了晒着太阳的人鱼,突然间觉得这条鱼现在显得有点“懒洋洋”的。这种悠闲的感觉,是和初见时那个只会躲在黑暗里的人鱼身上绝对不会出现的。

而一切的变化,是因为舒棠这两天都在他的身边。

人鱼在和她的相处当中,学习怎么去当一个“人”。

舒棠立马感觉自己责任重大。

人鱼能够理解很大一部分的动词,比方说舒棠说“拿”,人鱼就会给她递东西;舒棠说“拎”,人鱼就会顺手把舒棠给拎起来。

但是名词,除了舒棠教过的,大部分都听不懂。

于是,接下来,舒棠不再坐在沙滩上玩沙子,而是兴致勃勃地开始和人鱼聊天,教他一些很简单的名词。

舒棠和人鱼解释什么是“工作”。

人鱼很快就理解了:工作就是捕猎。

而人鱼经常听见舒棠无数次抱怨过这个词,显然是不喜欢的。

舒棠不喜欢工作=舒棠不喜欢捕猎=经常饿肚子=饿到吃垃圾

人鱼甩了甩鱼尾:

而“他”,非常擅长捕猎、也喜欢捕猎。

人鱼先是不赞同地看了看舒棠,紧接着甩了甩鱼尾,朝着她嘶了嘶。

舒棠没懂“他”的意思。

舒棠继续和人鱼解释什么是“实习生”

人鱼理解了:

一种数量巨大、捕猎不到什么食物,食物链最底端的存在。

人鱼:浮游生物。

舒棠又兴致勃勃地和人鱼解释什么是她最爱的“摸鱼”

——这个不用解释。

人鱼歪头,鱼尾就放到了舒棠的手边。

舒棠:“……”

舒棠伸手摸了一下:很丝滑,有点凉凉,很好摸。

舒棠于是开始了快乐地摸鱼。

下午,他们又去大楼的电梯处转了一圈,果然没电,舒棠唉声叹气一番,被人鱼抓走吃晚饭去了。

另:舒棠发现方便面在今天不幸过期。

又另:人鱼为了不让她吃垃圾,抓了十分新鲜的三文鱼作为补偿。

夜里,他们终于铺上了床垫,盖上了有着太阳香气的被子。

舒棠在床上打滚,被人鱼抓回来,幸福地入睡。

*

荒野求生,第三天。

睡到中午。

玩沙子。

见到一只路过的螃蟹。

被夹。

大声呼唤人鱼。

抓走煲汤。

再次昏睡。

醒过来,深感自己堕落、浪费时间。

人鱼甩着鱼尾歪头:什么是“堕落”,什么是浪费时间?

很快,人鱼就知道了。

因为舒棠又开始快乐地堆沙子了。

舒棠有点担心,但不多。而且担心的念头经常一冒出来,就被突然间飞来的海鸥、一个突如其来的海浪分散了注意力。

她上一次这么放松的时候还是高三毕业那年的暑假,因为考上了华大,在家躺着看电视,幻想着大学的生活,那是一个舒棠时时怀念的,悠闲、快乐、充满期待的夏天。

而现在,她无所事事,没人救也就没压力,只能躺在沙滩上感受着海水的潮汐。

聊天对象是一条鱼,因为对方不会说话,社交压力等于无。

还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毕竟,说什么都不会被反驳。

舒棠心想: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咸鱼生活么?

……

但,人一放松,就容易降低警惕。

这几天,舒棠按照每天的剂量,往人鱼的碗里下药。

她白天的时候给人鱼做了一次复查,发现各项数值都渐渐地稳定了下来,可见上一次精神力暴动带来的影响在慢慢地消退。

精神力暴动的治疗方式一般都是两种,药物控制和精神力疏导。

一方面,药物缓解神经痛,减轻病人的痛苦,治标;

一方面精神力疏导,治本。

精神力暴动带来的强烈神经痛,像是尖锐的针在脑子里钻,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人精神力暴动的时候会丧失神志、无法思考。

舒棠感觉到人鱼能够越来越多地理解她的话,大概是神经痛也在缓解的缘故。

舒棠感觉到了很大的鼓舞。

然而,意外发生了。

今天,舒棠潜入厨房、偷偷给人鱼下药的时候,动作太大,不小心撞到了故意扭头看向窗外给她作案机会的人鱼。

这一撞,人鱼下意识地低头,就撞上了舒棠鬼鬼祟祟的下药现场。

舒棠:“……”

人鱼:“……”

舒棠非常尴尬,解释说:“这是给你开的药,对身体很好的。”

高大的人鱼盯着舒棠看了一会儿。

舒棠很是心虚,而且第一次感觉到人鱼的漆黑的眸子会给人一种很大的压力——

尤其是很难从这双眼睛里面看出到底是什么情绪的时候。

舒棠心中越发惴惴不安起来:

“他”不会以为她给“他”下药吧?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如果不是这个误会,人鱼不会一直试探舒棠的态度。

不过,说实话,人鱼并不在乎下药这件事,“他”更在乎这件事背后代表的含义。如果舒棠愿意留下来,吃一些药片对于人鱼而言也无所谓。

本来,人鱼只会装作不知道。

但是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乌龙?

人鱼转过了视线,本来想要装作无事发生,但是舒棠一直频频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人鱼终于低下了头,看向了舒棠。

神奇地,舒棠竟然从人鱼的脸上看出了“似笑非笑”这种复杂的感觉。

突然间,人鱼动了。

“他”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是那天燕市来的专家们身上掉下来的,舒棠和人鱼去看电梯的时候在路上捡回来切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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