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许看完那张像是交了智商税的账单，看着满脸期待的姜颖，眼神复杂，想说的话语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姜颖说道。
“仁康医院不是那位祁家少爷帮你找的吗?一天病房六千。一般不错的单人病房也最多也就五百”
段嘉许看着姜颖的目光少见的带上了怜悯，像是在看一个被骗的二傻子。
姜颖撇了撇嘴巴，摊摊手，说道：“本来祁二说要给我报销，我才住的，但是……”
姜颖打开她的行李箱，拿出拖鞋，一边换一边说道：“前几天我和他吵架了，和他闹翻了，所以他就让我自己还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能吃亏了。”段嘉许说话的语气带着嘲讽。
姜颖笑着说：“嘉许，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吃亏是福吗？”
“今天你可以在我这里住下，你要是需要房子的话我可以帮你找，我来付房租。”段嘉许说道。
“怎么，真打算赔我五万块啊？”
姜颖伸手去抱住段嘉许的腰，段嘉许身体僵硬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推开她。
“我就想和你住在一块。”
姜颖踮起脚尖亲了亲段嘉许的唇：“又不是没有同居过，你别扭什么。”
在段嘉许动手推开她之前，姜颖松开了段嘉许。
“热水应该好了吧，我先洗澡。我好困，孟医生说我晚上要早睡才能养好身体的。”
姜颖倒在墙上，长长的黑发垂散着，一副软骨头的样子。
段嘉许不相信姜颖的说辞，但是想到她才出院，又不知道在外面吹了多久的风。万一不注意可能又要进去医院了。
段嘉许拿起姜颖的大行李箱抬上门槛，说道：“先进来吧。”
姜颖洗澡洗了将近四十分钟，出来的时候浴室门都冒着雾气。她出来就看到段嘉许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嘉许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上擦头发的毛巾。
“我没有带大的浴巾，借你的用一下。”姜颖说道。她说完自然而然的坐到了段嘉许的身边，用浴巾擦着发尾。
两个人坐得很近，姜颖擦头发的手肘有时候会撞到段嘉许。
“吹风机在卧室里面。”段嘉许说道。
“嗯，我知道了。”姜颖的语气轻快。
姜颖穿着一件浅色的长袖连衣睡裙，露出来的那截手臂格外的苍白。她连刚刚洗完澡都带着那只银色的手表。
段嘉许前不久才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看到过和这只一样款式的手表。
“姜颖。”
“嗯？”
段嘉许喊了姜颖的名字，姜颖擦头发的手停下来，温和地看着他。
“我明天找个地方给你住，你明天就走吧。”段嘉许说道。
姜颖弯弯笑着的眼睛眯了起来，她把毛巾放下，直起腰正坐着。
“我现在就想和你住在一起。”姜颖说道。
“你和你男朋友是怎么玩的我不在乎，但我绝对不可能参与进你们的情趣里面。”
段嘉许的眼神冷冰冰地，他依然保持着距离和礼貌，手掌却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姜颖闻言皱了皱眉毛，手伸去握段嘉许的手掌，堪堪触碰到手背段嘉许就缩开了，然后他坐得离姜颖远了一些。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姜颖说道：“你说的这个我的男朋友，是谁？”
虽然真的很像，姜颖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段嘉许这种反常的状态是在吃醋。
段嘉许的自我道德感有多高，姜颖再清楚不过。
这个人宁愿自虐式打工，一天只睡五个小时，也不想拖欠她家每月一份的赔偿金。姜颖清楚，她能一直把他抓在手心，有一半原因也是因为段嘉许负罪感的默许。现在这么大的反应大概是觉得自己“被小叁”了，所以气愤。
可是为什么突然生气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姜颖看到茶几上压着的账单，想起段嘉许在门口时主动提到祁韫轩，段嘉许在她面前几乎没提起过祁韫轩，段嘉许难道觉得祁韫轩和她是一对？
“如果你说的这个人是韫轩，那你误会了，我和他只是朋友。”姜颖解释道。
段嘉许转过头看着她，脸上没有多少情绪。
“姜颖，你以为你们掩藏得很好吗？我不是祁韫轩那种蠢货，看不出自己的朋友和他哥哥比和自己亲密多了。”
姜颖哑然无声，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一副被戳中秘密的样子。这让段嘉许更加确信自己心中的想法，他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忍不住地微颤。
一切竟然真的如他所想，姜颖竟然真的做出一边交着男朋友，一边对他下药纠缠的事。
段嘉许气得眼角都红了，他大步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姜颖。看到楼下昏暗的街灯，想起姜颖曾经一瘸一拐地从他家离开，想起这次姜颖重逢后的一桩桩一件件，她对他又亲又抱，而他又和她有了肉体关系。
段嘉许紧紧攥着拳头，一种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情绪扼住了他整个胸腔，他像是被重新抛入泥潭之中，浑身无力，没有办法解脱，也没有人会来救他。
段嘉许是恨姜颖的，恨她高叁那年下药强奸他，更恨她大学的时候把他当成性爱玩具一样玩弄。恨她明明已经离开，给了他重新开始的希望，又回来把他的一切都掀翻。
一次，两次……
段嘉许感觉周围的一切事物离他越来越远，他像是被这个世界隔绝，他快支撑不住了。
姜颖后背搂住段嘉许，她刚刚洗完澡，身上带着热气。段嘉许觉得一阵温暖拥抱的同时，姜颖未干的头发也湿润了他的后背，让他感到一阵凉意。
“嘉许，你不要这么想我。”
姜颖两只手紧紧地环段嘉许，不让他挣开。她用安抚的语气说：“我不可能做出让你当小叁这种事的。”
“你知道我喜欢你的，不是吗?”姜颖一字一句地说道。或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她的声音像是有魔力，总是会让听了的人忍不住相信她。
段嘉许听到姜颖说的“喜欢”，他抓住姜颖的手腕，让她两条像竹竿一样的手臂在他的腰上拉开。
段嘉许转身，低头看向姜颖，她的漆黑的眼瞳里面倒映着他的身影。
她瘦得皮包骨头的双手被他紧握在半空中，漆黑的湿发垂放在身上，她的睡裙都被浸湿了，浅色纱裙透着白粉的皮肉。
段嘉许移开眼神，拽着姜颖的手腕，把她甩到电脑桌前。姜颖双手支撑着桌面，让自己站稳，有些不解段嘉许突然的怒火。
“你对你的那些情人，私奴也是这样说的吧。”段嘉许嗤笑着说。
姜颖的瞳孔有一瞬地放大，段嘉许钳住她的下巴转向电脑屏幕。打开电脑桌面一个文件夹，放出一段影片。